玄音子雖然是外來人,但是他在鎮(zhèn)上是有房子的,雖然只是租了一間破瓦房,自己來住,綽綽有余。
金烏西斜以后,天黑的特別快,從客棧出來,玄音子走了沒多久,天便黑了。
“這位緣主好大的來頭?!?p> 玄音子愁眉苦臉,醉意未消,忽然狠狠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
啪!
“叫你貪心!隨手拿出來十兩金子住店的人,就應(yīng)該躲著走!還好我夠機智,直接灌醉自己?!?p> 沒有法力,不代表沒有本事,在這個神魔林立的世界里,敢做神棍,沒有點真本事怎么行?
他的掐算法是祖上傳來的,只要腦子夠用就行,用不著法力。
今天是他第一次失手。
玄音子掐算八兩的來路,正如八兩所想,凡人怎么算仙人的命?
他一開始什么也沒算出來,又舍不得到口的肥肉。
能隨手拿十兩金子住店,定然不是普通人,要是算命算的準(zhǔn)了,大人物開心,賞賜肯定不會少。
他拼盡全力,幸好身上沒有半點法力,否則冥冥中的禁忌,要反震得他身死道消!最終還真被他算出來了一點眉目。
那一刻,他睜開眼睛,恍惚看到面前坐著的緣主,似乎是一條金龍。
所以才有了二十字的卦簽,和后面信口胡謅的圣龍一說。
圣龍娘娘,有,但真正的傳說版本多了去了,玄音子是挑最好的那個版本講的,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可能會死。
“嘻嘻嘻嘻嘻。”
“嗯?好像有什么聲音?”玄音子皺了皺眉,駐足傾聽了一會兒,沒再聽到什么動靜,覺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幻聽。
前面就可以看到他租的那個瓦房了,想到回去之后上廁所特別麻煩,小房子里沒有廁所,需要扣開房東的大院院門才行。
反正左右無人,就在這墻角放個水吧。
嘩啦啦....
“公子公子公子?!?p> “誰!”這次聲音清晰,不可能聽錯,玄音子一泡尿沒放完,生生憋了一半回去。
慌張的提起褲子,左右張望,一張老臉臊的通紅,在人家墻角放水,怕是被人家小姑娘看見了!
“貧,貧......老夫?qū)嵲谑莾?nèi)急,人有三急,姑......”
黑暗中并排走來了四個衣衫不整的姑娘。
“奴家美嗎?美嗎?美嗎?”
......
朱柔桂跟父親吵了一架,到最后也沒有去找朱學(xué)貴來吃飯,那么大人了不知道吃飯?反正餓不死他。
“不就仗著自己下面多了根東西嗎?有什么呀!”
從小父親就更喜歡身為男孩的弟弟,因為弟弟可以為他傳宗接代,只是那時候家里還很窮,身為姐姐,她也處處讓著弟弟。
誰知道后來,父親通過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漸漸就發(fā)跡起來了。
錢越來越多,名聲卻越來越差,對待姐弟倆的態(tài)度差距也越來越大。
朱柔桂和她的母親在朱家完全淪為了下人一樣的地位,朱老爺摳門兒,不肯請下人,還要享受有錢老爺?shù)纳睢?p> 買了鎮(zhèn)上最大的宅子,家務(wù)瑣事全是她娘倆干,朱老爺要是看見一點不順眼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敢還一句嘴,就打。
就連家里請的護院都能對她們倆呼來喝去。
幸好吃東西方面倒是沒短了她倆的,在母親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后,朱柔桂無數(shù)次也想學(xué)她,但胃口養(yǎng)的越來越大了,怕出去之后養(yǎng)不活自己,就一次次的將計劃擱淺。
“小崽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這么晚了還沒有回家?”
嘴里嘟囔著碎碎念,朱柔桂往柴房旁邊的廚房走去。
白天朱學(xué)貴回來的時候,是悄悄回來的,做的不是光彩事,自然要躲著人走。
一進廚房,朱柔桂還沒來得及點燈,一只手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手里端著要洗的碗筷一下子掉到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
“?。?!”
清早,一聲尖叫劃破了白楊鎮(zhèn)將醒未醒的寂靜。
客棧。
砰!砰!砰!
冥想中的八兩被硬生生吵醒。
“客官!您醒了嗎?”
沒醒也讓你吵醒了。
八兩把門拉開,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是也怪他自己沒說讓對方不要打擾。
掌柜的看到八兩在房間里,衣冠整齊,松了一口氣似的:“您沒出去就好?!?p> “外面出事了?”
八兩還以為他是來找咱吃早飯的。
掌柜的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
“噓......”
神神秘秘的,怕什么東西聽到似的:“外面有幾個人死了!”
“死個把人有什么古怪的?!?p> 八兩輕笑,不放在心上,暗中卻悄悄推算,八成是那個清道夫動手傷人了。
呵呵,你們要保他,那我就先不殺他,讓你們親眼看看,自己保下來了什么東西。
親手殺人,和借刀殺人,這是兩個概念。
或許一樣殘忍,但是這樣來說他不覺得心中有愧。
說白了就是當(dāng)婊子也要立塊兒牌坊。
掌柜的說道:“客官您不知道,總之您最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死的全都是獨具的男人,老的少的都有。死的詭異啊,他們個個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血似的,尸體瘦的皮包骨頭!”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幫我準(zhǔn)備早飯吧?!?p> 八兩心里有譜,這才第一天,清道夫就迫不及待殺人了,是知道自己跑不了,最后要瘋狂一下嗎?再等一天看看,要是殺人太多了也不行,需要控制一下。
“對了。”
下樓的途中忽然想到玄音子,“昨天坐在我對面那個老人,后來住下了嗎?”
“死了,昨天死的人就有他一個。”
“死了?這么巧?”
掌柜的沉重的點了點頭,還有件事他沒說出來,怕這位退房直接走了。
昨晚死了的人,全都是這附近的。
“玄音子,看名字明明是個長壽的?!?p> ”嗨,世事無常!“
這般看來,他真不是天庭的探子。
早飯食之無味,八兩一直在想那個玄音子,不出所料的話,他的死應(yīng)該和清道夫有關(guān),四舍五入,他還是死在了咱手里。
這樣一想,八兩的心里便有些復(fù)雜,似乎自己親手殺了人似的。
嘖,矯情。
隨便吃了幾口飯,八兩來到柜臺前,敲了敲桌子:“掌柜的,那老爺子的尸體在哪里放著?我想去看看。”
“客官您三思?。±项^兒死的極慘,皮包骨頭的,要不是他那身衣服特別,都沒人能認(rèn)出他來,看上一眼,恐怕三天都吃不下飯!”
”有沒有那么夸張?“啞然失笑,凡人就是凡人,一具尸體就畏如蛇虎。
老板似乎有見到過,現(xiàn)在還臉色蠟黃,苦口婆心道:“早上我也不信,就去看了看,結(jié)果把昨晚吃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您啊,就別湊這個熱鬧了,安安靜靜等官府把兇手查出來了,再出去走動?!?p> “倒是謝謝你的關(guān)心了?!?p> 八兩轉(zhuǎn)身離開客棧,既然鎮(zhèn)上有官府,那自然尸體都在官府停尸間了。
大街上的行人果然比昨天少了很多,畢竟同時間死了很多人,以口傳口,很快整條街的人都知道,這附近可能藏著一個變態(tài)殺人犯。
據(jù)說他殺人喜歡把人扒光,不知道用了什么邪術(shù),把人變成人干!
這么一說,誰還敢上街?趕緊回家拜神去吧,這會兒上街的,八成是還沒聽說的。
展開著神龍領(lǐng)域,領(lǐng)域中的各種氣息交織,沒有直接到官府去,八兩在附近居然找到了清道夫的氣息。
“這么巧,就躲在我附近?”
順著氣息,八兩來到了這座龐大的宅院門前。
這么大個院子,門前竟然冷冷清清,不會被清道夫殺光了吧?
就要進去看看,剛好大門被人拉開了一條縫,從里出來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來我家做什么?“中年男人自然也看到了自家門前的八兩。
八兩看他眼眶通紅,神情憔悴,似乎剛哭過,又因為清道夫的氣息就在他家中,料想他恐怕有親人去世。
有點同情,又有點內(nèi)疚,死了幾個人,不親眼看到的話,只是冰冷冷的數(shù)字,親眼看到了死人帶來的悲傷,才會真正被觸動。
要不然就現(xiàn)在把清道夫抓了好了,這還有好幾天,要害得多少人生死永隔?可是那樣的話,就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節(jié)哀?!卑藘牲c了點頭。
“哼。”
中年漢子朱老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老夫現(xiàn)在要去官府去,但院子里還有好幾個護院看家?!?p> 八兩啞然失笑,這是怕咱進去偷東西嗎?
“我來這里是因為聽說閣下府上有人遭了毒手,特意想來看看尸體,想試試能不做找出兇手的蛛絲馬跡。”
朱老爺回身把門關(guān)了,也不知道是信了八兩的說辭,還是沒有信。
只道:“那正好,你跟我一起去官府吧?!?p> 他也不問八兩的身份。
八兩笑道:“正合我意?!?p> 心里的那點內(nèi)疚,煙消云散,不是咱不想抓妖,總是有人不讓咱抓。
誠然,他說明自己是來抓妖的,再露上一手,朱員外肯定巴不得請他上門。
他就是不想說,就想一切隨緣,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人。
白楊鎮(zhèn)上是有鎮(zhèn)長的,鎮(zhèn)長手下有十幾個兵,都是鎮(zhèn)上招的壯丁,平常抓個小偷,或者維護一下治安,勉強夠用了。
鎮(zhèn)上發(fā)生了命案,經(jīng)過整個官府的緊急討論,他們一致認(rèn)為這不是人干的!
這下鎮(zhèn)長頭疼了,是妖怪干的,你們求神去啊,找我干什么?找圣龍娘娘去?。?p> 這些都是獨居的男人,沒個妻兒子女的,誰會去為他們求神呢?
只有一個有點來頭。
在一具年輕的尸體前面,兩個鎮(zhèn)兵交頭接耳。
“這真的是朱學(xué)貴?不能把!他那么大個子,就剩這么點了?”
“要不說他們死的詭異呢?嘖嘖,昨天還聽說他買了四個美嬌娘帶回去,今天就這樣了,色字頭上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