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顏笑瞇瞇的,“求著你點什么?不用還面錢?”
“也可以。”男子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玉輕顏忍不住笑了,“圣國的國師大人,封國的濬王殿下,攔著不讓穎兒上山的人也是你吧?”
白傾墨狀似頭疼的看著她,“好像也是?!?p> 好像也是?
“楚容潯呢?”她是怎么到這里的,她可以不管,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本就受掣肘。
白傾墨瞥了她一眼,“知道的你是楚容潯的未婚妻,不知道的以為你三書六禮過了泫王府的門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從她進來到現(xiàn)在也有一刻鐘的時間了,七扯八扯的也沒個正題,雖然白傾墨出來沒害過她,此時此刻也不像是要害她。
但是……
但是,玉輕顏猛的抬頭盯著他,“你困著楚容潯,要干什么?”
白傾墨額上劃過三條黑線,“大小姐,你搞清楚,楚容潯是獨亭山的公子,而且,他看起來很好欺負?”
玉輕顏自然知道,“那你要干什么?”
白傾墨終于蹩著眉頭問她,“你上山的時候吃什么了?”
都站這么長時間了,身子都不帶歪一下的?
玉輕顏沖他笑得格外和氣,干脆坐下來如數(shù)家珍,“那就多了,船上吃了糕點,山下吃的飯有前菜,前菜有……”
“知道了。”白傾墨捏了捏眉頭,還沒說話,玉輕顏就接著道:“喔,對了,楚容潯也吃了。”
白傾墨嘴角抽抽,他用秘果之境扭轉空間,把楚容潯一個人丟在后山,特意把她拽到這冰火兩重天的修羅殿,結果兩個人都是吃了解藥來的。
太沒意思了。
“無妨,糕點而已,本國師也沒想為難他?!卑變A墨扯開嘴角笑了笑,“你也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會,過了今日,你就是想睡恐怕也沒機會了?!?p> 玉輕顏看白傾墨的臉色也知道楚容潯多半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心大的點頭。
白傾墨唇角一勾,手指憑空一抓一轉,再往玉輕顏的方向輕輕一點。
玉輕顏只感覺近處的空氣一滯,眼前的景象一幀一幀往過轉,從冰若琉璃一點一滴消失變成明媚春色。
但只是在她眼前一一掠過,宛如畫卷而已。下一瞬,眩暈的感覺一晃而過,等站穩(wěn)的時候,剛剛還在她身邊宛如畫卷而已的景色,她已經(jīng)身臨其境。
不止是可窺見剛剛的冰山一角,而且空曠的放大,花花草草,一方天地,她觸手可及。轉身望去,相同的景色在這里一望無際,春光明媚,溫暖宜人,四下太過寂靜,蟲鳴水澗,幾乎暖到吞噬理智。
這已經(jīng)超過了她所能接受的空間思維。
偏偏此時身后傳來一道咸淡如水的輕柔嗓音,帶著一股子微微冰涼音色的軟意。
“屬下參見少主?!?p> 玉輕顏回過身,一位半大,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正跪在她面前。
粉衣羅裳,面容倒是生的美,只不過,說是嬌容更恰當一點。
雖說看不出來病態(tài),但眼前的女子,任誰都看不出來半點可有構成威脅之意。
彎眸笑起,仿佛生于高門的世家女子,卻又不帶一絲弱柳扶風的姿態(tài)。只是空靈仙氣的容貌為她加持了一份偏嬌氣的美感面紗而已。
玉輕顏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沉了聲音,“起來吧?!?p> 少女依言起身,只是比之剛才,顯然少了一份閑適。
看起來,有點緊張?
“怎么在這兒?”
熟悉的聲音響起,玉輕顏都忍不住腹誹,這人都這么來無聲,去無跡的嗎?
楚容潯緩步走到她身邊,但玉輕顏卻注意到眼前的少女幅度不大的退了兩步。
“屬下參見公子。”
“你無需待在這兒,換玉京澈過來。”楚容潯輕瞥了一眼少女,眉心輕輕攏起。
“屬下是天女殿的守護神使,復命于少主?!鄙倥膊皇救?,而是重新向玉輕顏跪下,“獨亭山天女殿——蒼水使玉靈澈見過少主?!?p> 玉靈澈?
也姓玉?
“日后自然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先讓京澈來找我,我有事問她?!庇褫p顏雖然不了解玉靈澈,但說實話,她也是更需要玉京澈多一些。
“是?!?p> 玉靈澈走后,玉輕顏才看向楚容潯,“京澈,為什么在這里?你對這里,很熟?”
“熟。”楚容潯只回答了后一個問題。帶著她轉身,將一枚玉石輕輕向前一拋,玉輕顏的眼前,霎時攏起一片云霧。
云霧散開,她眼前的溫暖的宜人花草,已經(jīng)是一道深深的山澗,山澗有吊橋,通往之地,是一片白金色的古雅建筑。
連連綿綿,不見邊際。
玉輕顏回頭往身后看去,還是一樣的滿山春色,雖然眼前的山澗建筑矗立在這里,也是渾然天成,顯得這一處景物皆美。
山外林間有屋,世外桃源。
但是,只要她還沒瞎,就能知道,這景色與之前已經(jīng)是大相徑庭。
這世界上沒什么偷梁換柱能做到這樣的,那就只能以幻境來解釋了。
反正自從踏進獨亭山這個范圍,看到的東西,也沒多少真的。
玉輕顏突然警惕起來,出手快且準的掐住了楚容潯的脖子,“你是誰?”
楚容潯淡淡的看著她,眸光帶上一絲飄忽不定的云霧。
玉輕顏愈發(fā)懷疑,“你到底是誰?”
楚容潯沒回答她,只是微微別過頭,道:“你太緊張了,太累了?!?p> 玉輕顏還想說什么,意識已經(jīng)漸漸抽離,壞了,玉輕顏咬牙,她是不是上當了。
她剛剛不應該讓玉靈澈走了的,她還沒有確定京澈在她身邊,穎兒也并沒有和她一起上山。
她只是憑借著一種直覺,一兩個熟人,就深陷泥沼。
但現(xiàn)在,她身處的這個地方,她一點點都不了解,毫無反抗之力。
真的是。
蠢到家了啊。
楚容潯抱起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玉輕顏,平穩(wěn)的走過吊橋,身影漸漸沒入一片古雅的建筑中。
仿佛。
不曾有人來過。
玉輕顏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懵了。
她以為,等她醒過來,就算不是被綁架,也離撕票不遠了。
結果,她是泡在一個天然的浴湯里,云霧熱氣蒸騰,渾身上下,都舒展開來,心情也是久違的放松。
看得出來,這是一間很空曠寬大的屋子,諾大的房間,也只設置了這么一個浴池而已,還是在正中間,仿佛只占了天地的一小部分而已。
無論是不起眼處,還是直接放在一旁的奉盤里,都放著香爐。
這房間里,少說也有三四個小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