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賢沉思少許,對陸鳴說道:“陸案首,楊某以為,這件事情應(yīng)當(dāng)立即稟報衙門,讓歐陽大人立即著手調(diào)查?!?p> “楊兄言之有理?!?,陸鳴輕輕點頭。
“另外,這件事情只能告訴衙門,文院里的任何人,包括院夫子、先生、教授等等,哪怕是其他來文院學(xué)習(xí)的秀才,大家一個字也不能透露?!?p> 楊賢嚴肅地對眾人說道:“我們這些人里沒有外人,如果有人透露出半點風(fēng)聲,如果被我查出來,我必與他割袍斷義?!?p> “我等謹記楊兄教誨?!?p> “是啊是啊,這么大的事情咱們一定守口如瓶。”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眾秀才紛紛點頭,拍著胸脯保證。
陸鳴問道:“這件事情為什么不能告訴院夫子?難道就任由他們借助科舉發(fā)橫財嗎?”
楊賢立即道:“在文院之中,下到文吏,上到院夫子,都是泄露科舉題目的嫌疑人,你把此事告訴他們?nèi)魏稳?,萬一打草驚蛇怎么辦?”
“原來如此!楊兄到底是秀才,果然想法周到。”
陸鳴說道:“既然事關(guān)重大,那便刻不容緩,小生立即前往衙門向歐陽大人匯報情況,等我回來之后,我們再討論學(xué)問?!?p> “好!我們在這兒先討論話題,等著你回來!”
陸鳴起身對眾人作揖,大家也都客氣回禮,互相告辭之后,便離開了文院。
…………
來到衙門之后,陸鳴對門口站班的衙役說道:“江縣案首陸鳴求見歐陽大人,還請差爺通報一聲,我有要事稟報。”
衙役知曉陸鳴的文名,立即恭敬地行禮道:“原來是陸案首,歐陽大人今天在書房辦公,既然你有重要的事情,就請隨我來吧!”
“有勞差爺。”
“不敢當(dāng)!歐陽大人曾經(jīng)囑咐過,凡是有重要的事情,無需通報,可直接進入衙門找她?!?p> 衙役一邊說著,一邊帶領(lǐng)陸鳴進入衙門。
來到書房后,衙役在門口說道:“歐陽大人,江縣案首陸鳴求見?!?p> “哦?陸鳴?”
歐陽玉嫣的聲音從屋里傳出,可以聽是很是驚訝,隨后又道:“請陸案首進來一敘?!?p> “案首請!”,衙役替陸鳴輕輕開門。
陸鳴走進書房,見歐陽玉嫣正坐在書桌上辦公,她一身藍色衣裙,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下凡一般。
不穿官服的歐陽玉嫣,沒有了半點官威和架子,讓陸鳴覺得她更加平易近人。
這個書房里擺滿了各種書籍,案桌上則是各種公務(wù)折子,疊滿了整張桌子,旁邊放著一套茶幾和水果。
“小生陸鳴,見過歐陽大人?!?p> “這里沒有外人,你不必見外,坐吧!”
“多謝大人?!?,陸鳴便在歐陽玉嫣的對面坐下。
歐陽玉嫣親自給陸鳴泡茶,這讓陸鳴受寵若驚起來,“豈敢勞駕大人,還是學(xué)生自己來吧!”
“來者是客,這是禮數(shù),與身份無關(guān)?!?p> 歐陽玉嫣泡好茶后,繼續(xù)說道:“陸案首光臨衙門,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有什么話就請說吧?!?p> “是?!?p> 陸鳴隨即將試卷遞給歐陽玉嫣說道:“大人請看一下這是何物。”
歐陽玉嫣接過游覽,片刻后驚訝道:“這是府試科舉中《經(jīng)史》的題目,你怎么會有?是哪個給你寫的?”
陸鳴喝了口茶,回答道:“這是小生今早從一個秘密商販那里購得,聽說是今年府試的重點題目,學(xué)生便買了半份來,您知道這半份試卷能賣多少錢嗎?”
“多少錢?”
“整整十兩銀子,一萬錢,這還不包括《論語》和《唐詩宋詞》中的題目,一整份科目可以賣二十兩銀子,三科就是六十兩,一年之中參加科舉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單是這樣一想,便是一筆不下千兩萬兩的橫財呀!”
“竟然有這種事?”,歐陽玉嫣面露凝重。
陸鳴嚴肅道:“聽一個購買過題目的童生說,那個商販在文院里有人,學(xué)生細想,定是文院有惡吏故意泄露科舉題目,以此謀取私利?!?p> 歐陽玉嫣氣得一拍案桌,厲聲道:“真沒想到,那些人的胃口這么大,居然把手伸到科舉上來了?!?p> “他們簡直膽大包天,科舉乃是圣院為天下選拔人才,若是人人都能徇私舞弊,豈不是會埋沒那些有真才實學(xué)的讀書人?到時候讀書人何在?朝廷的棟梁又有何在?人族的根基又何在?”
“這是一樁大案,如果不能偵破此案,將會有無數(shù)讀書人為了考中功名而不擇手段,也會讓那些有真才實學(xué)的讀書人齒冷!”
歐陽玉嫣說到這里,幾乎不敢想象后果。
“請大人息怒,正是因為我也有這種想法,我才向您匯報,這種行徑無異議欺瞞眾圣,應(yīng)當(dāng)嚴懲!”
“陸案首光明磊落,不愿徇私舞弊,主動向衙門揭發(fā)文院惡吏罪行,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p> “讀書人考取文位和功名本就要靠真才實學(xué),如果用欺瞞眾圣的手段獲得文位,便是罪大惡極之人,那種人倘若為朝廷殿臣,必定也是禍國殃民,請歐陽大人主持公道,將幕后黑手依律嚴懲?!?p> “好,你先告訴我,你是在哪里購買到科舉題目的?”
“是。”
陸鳴便將詳細地址告訴歐陽玉嫣,隨后,歐陽玉嫣傳來趙捕頭,讓他喬裝打扮成童生,然后迅速趕往現(xiàn)場。
陸鳴見此更是敬佩,如果趙捕頭氣勢洶涌過去,恐怕不到半路就會被對方察覺,即便趕到現(xiàn)場,恐怕對方早就撤離。
所以只有喬裝探查,才不會打草驚蛇。
歐陽玉嫣問陸鳴道:“此事,你有沒有告訴文院?”
“回稟大人,學(xué)生在這之前便和同窗商議過,在他們的建議之下,我并沒有告訴文院里的任何官吏,哪怕是連院夫子也沒有告訴他?!?p> “你做事十分細心,很好?!?p> 歐陽玉嫣滿意道:“你將來若是為官,我希望你能夠繼續(xù)保持這種狀態(tài),記住一點,貪官污吏狡猾奸詐,你一定就要比他們更狡猾,否則你不僅治不了他們,還會中了他們的圈套,明白嗎?”
“學(xué)生明白,謝大人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