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渾身酸疼,好像是被黃色的壓路機碾過一樣。”
廣場上,何墨迪轉動胳膊,強烈的疼痛感立刻襲來。
小瞳說:“誰叫你把那個男人打了三頓,而且不留余力?!?p> 何墨迪回想起那個被揍地不成人樣的家伙,就不禁露出笑顏,傷痛立刻減半。
他說:“我有什么辦法?我都說了,可以罵娘,但不準碰我。他非要犯賤,我能有什么辦法。”
“但你又有什么好處呢?修復傷病需要消耗真氣,你不安心養(yǎng)傷,會影響功法修煉的?!?p> 何墨迪說:“我可以什么都沒有,但我必須有尊嚴,人的尊嚴。”
小瞳思索了一下,說:“我不是人,我不能理解?!?p> 對于小瞳而言,吸收了萬年靈氣才修得智慧,滿足專研知識就是它最大渴望。可既然繼續(xù)追認何墨迪為主人,那也要盡量幫助主人。
既然主人何墨迪想要尊嚴,那最好盡可能滿足。
何墨迪說:“我們是來理解世界的,不是來評價世界的?!?p> 說完,他便走向了蘭臺書館。
蘭臺書館對于何墨迪而言,除了能自主地學習知識,了解文化,還有別的意義。
那就是蘭臺書館的看門老大爺方洞天。
何墨迪已經(jīng)從老爺子哪里博得了不少好感,才沒見幾次面,他就要送一本功法秘籍給他。這真是喜從天降,好運降臨。
這次去蘭臺,何墨迪就不帶自己的室友了。因為今天蘭臺書館休業(yè),閉館一天。而且他也不想再去煩李宿了。假若再出什么變動,李宿說不定會大打出手,而自己身邊又不是時時刻刻有人看護。
“不過既然書館閉館了,老大爺就不在門口了,到哪里去找他呢?”
何墨迪看著空曠的蘭臺,四處打量,沒有老大爺和其他學生的身影。
但他很快就找到了線索。
“原來是在這里!”
憑著小瞳的透視和放大功能,何墨迪在遠處一顆樹上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這顆樹足有七八米高,枝繁葉茂,樹干粗大。經(jīng)小瞳分析,這是一顆梧桐樹。而在樹冠上,卻有鐵器,礦物等一大堆不屬于樹木的東西,上面的木頭還構成了火柴盒的模樣。
這梧桐樹上,是蓋了一間小房子。
何墨迪暗暗稱奇。沒想到這方大爺這么有情趣,居然把屋子按在樹上,也不怕摔下來。
他快步上前,來到樹下。這樹干是異常粗大,可能四五個何墨迪也抱不住,也難怪能在樹冠里藏下一間房屋。若不是何墨迪有小瞳輔助,尋常人絕對難以發(fā)現(xiàn)這梧桐樹上還別有一番天地。
“樹上沒有真氣的反應?!毙⊥f。
何墨迪抬頭看著樹,聽了小瞳的話,便明白,方爺爺不在屋子里。
于是轉身尋找,一下就看見了方洞天向他走來。
“啊呀,方爺爺,您這么早就出來鍛煉啊。我看你精神抖擻,比年輕人還要有活力,實在不得了!”
何墨迪立馬開始吹捧方洞天,真叫一個無所不用其極。
方洞天被何墨迪贊得不好意思,老臉一紅,說:“何墨迪呀,我就是出來倒個垃圾?!?p> 何墨迪可沒有不好意思,他立馬接口:“您還親自倒垃圾呀?真是勤快,愛講衛(wèi)生。我要好好向您學習,您是我們學生的楷模?!?p> 方洞天被夸得一愣一愣,怎么倒個垃圾也要被夸獎一番。他連忙搖手,說:“倒垃圾是自然的,我總不能和垃圾睡在一塊吧?!?p> 方洞天想,就把話題終結吧,不要再夸了,趕緊說正事。
可何墨迪還在夸:“方爺爺總結的對,人不能和垃圾睡覺,這是至理名言啊。你看,這么顯而易見的道理,書院有教過嗎?朝廷有禁令嗎?都沒有,唯有您老人家看穿了這世間真理!”
老大爺要暈了,沒想到何墨迪這么能吹。
他趕緊說:“我不是……”
“方爺爺您真謙虛?!?p> 方洞天說:“我沒有……”
“放棄才是勇氣,沒有才是萬有?!?p> 方洞天:“……”我不說話了,你能怎么辦?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我何墨迪實在受教了!”
你也太能夸了。方洞天雙手不禁顫抖。
小瞳說:“這個男人真氣流動不太穩(wěn)定,可能要生氣了。”
小瞳也是無語。別人能罵人,把人罵生氣。沒想到何墨迪能夸人,把人夸怒了。實在是奇葩一朵。
何墨迪立即改口:“啊呀,老大爺,我是來拿秘籍的?!?p> 這功法據(jù)說能治愈傷勢,祛除疾病,正適合何墨迪現(xiàn)在的情況。他對這秘籍是心馳神往,普通的功法只能加快新陳代謝,對治病什么的沒有太大作用。而方洞天本身神秘莫測,那秘籍自然也不會普通。
方洞天見何墨迪說起正事,終于松了一口氣。何墨迪要是再吹,那他一把老骨頭非得散架不可。
方洞天咳干一聲,說:“你隨我進屋。”
他便走向了蘭臺后的一間小屋子。這屋子只要稍微注意,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一間普通的住房,沒什么特殊之處。
何墨迪暗自疑惑,看來這梧桐樹上的房子有什么秘密在里面。他還以為老大爺是住在樹上,看來是個秘密地點。
現(xiàn)在是不方便去探查,以后再說吧。
想了一下,何墨迪跟著方洞天進了屋子。
“何墨迪呀,你現(xiàn)在的修為到了紅焰的那個等級了?”進屋后,方洞天問。
何墨迪一直小心翼翼地轉動眼珠,查看四周。
方洞天的屋子里平平無奇,只是一張小床,一張桌子等家具用品。即使用小瞳的能力,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何墨迪說:“我已經(jīng)是紅焰階丁級了?!?p> 方洞天笑著點點頭?!昂芎?,你在紅玉樓,也算是強者了。”
“我這就是紅玉強者了?”
方洞天的話讓何墨迪有點意外。一個焰色階級里,各個等級的人不應該是平均分布嗎?
“沒錯,”方洞天肯定,“畢竟大部分紅玉學生就是甲級,偶爾升到乙級也就放棄了?!?p> 何墨迪問:“那為什么呢?”
不過問完,他心中也有了模糊的答案。
“那是因為紅玉學生中,有的學生不適合修煉,也有學生因為幼年的疾病為沒錢治愈,從而遺留下后遺癥。還有學生根本沒有父母教養(yǎng),對修煉之事漠然反感。這樣的情況在紅玉樓,比比皆是?!?p> 這與何墨迪之前從書籍上的推測差不多。很多學生可能需要更多的精力來撫養(yǎng),或是沒必要修煉。而朝廷僅僅是給了他們在書院里生存的權利,卻沒有教會他們生活的能力。
這樣單純的福利制度,只能教導出一群渾渾噩噩,品行低下的混子。到最后,變成了全校敵視的對象。紅玉學生應得的撥款,干脆就進了教員的腰包。反正給不給紅玉學生,其實都一個樣。
“很明顯,我不是那樣的人?!焙文向湴恋卣f。他可一心要為自己復仇,然后再搬出紅玉樓,提早畢業(yè),然后去當他的民俗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