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針又走了一圈,這次是涂城和常相思出門去。
“再等菜就涼了。”常相思瞄了一眼桌上的菜。
他還是那句話:“沒事,她馬上就回來了?!?p> 涂城對常相思搖搖頭,表示不用勸他,他囑咐阮盡南:“等她回來了,你拿到微波爐去熱一熱,怎么用還記得吧?剛剛教過你了?!?p> 阮盡南點(diǎn)頭。
分針又走了兩圈,胡嫣從房間出來了,看見他,懶洋洋的打哈欠:“你怎么還坐在那,都一早上了。這死丫頭一大早跑哪去了?”
“你一個人和誰玩?”阮盡南的話顯得意味深長。
胡嫣白他一眼:“我要回南梔找我媽?!?p> 胡嫣走后房子里空蕩蕩的,阮盡南又繼續(xù)盯著墻上的鐘看。
十二點(diǎn)差兩分的時候門咔噠轉(zhuǎn)動,阮盡南把視線投過去。
卿歡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滿頭都是細(xì)密的汗,對他甜甜的笑:“我回來了?!?p> 阮盡南站起來:“洗手吃飯了?!?p> 他摸了摸盤子,端起幾個溫的菜去微波爐里熱,站在那里卻無從下手,涂城教過他的他又忘了。
他有些煩躁的抓起頭發(fā),卿歡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水,過來看他。
“怎么了?”
“我不會用?!?p> “我教你。”卿歡把他的手從頭發(fā)上拿下來,理了理他凌亂的短發(fā),然后教他用微波爐。
他沮喪的退后一步:“算了,你教了我也記不住?!?p> 卿歡愣了一下,拉著他的胳膊出廚房:“那我們先吃飯吧。其他人呢?”
“都出去玩了,胡嫣回南梔去了?!?p> “那你吃飯了嗎?”
“沒有,我等你?!彼昧藘蓚€碗兩雙筷子,“一起?!?p> 卿歡先喝了一口雞湯,回頭看一眼只有他們兩人的房子,問:“他們都出去了,你想去哪里?”
阮盡南搖頭:“沒有想去的地方?!?p> 卿歡撇撇嘴:“那好吧?!?p> 他抬頭看她一眼,又改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好,那我邊吃飯邊想?!鼻錃g繞到他這邊來,親一下他的臉又跳著回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吃完飯卿歡在廚房洗碗池邊洗手,她不讓阮盡南接近水池。直到現(xiàn)在她還對此有很大的陰影。
阮盡南靠在廚房外面的墻壁上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她忽然轉(zhuǎn)過來說:“我知道我們做什么了?!?p> “什么?”
“我們就做你喜歡的事情。你唱歌給我聽吧,或者吹口琴?!边@次來沒有帶他的吉他。
“好,聽你的?!?p> 卿歡把地毯拖到挨近陽臺的一邊,兩邊的白色三腳花架上擺著綠蘿,他們光腳坐在地毯上,阮盡南吹著口琴,卿歡靠在他的肩膀上,潔凈明亮的落地窗外可以看見簌簌下落的雪,像白色的花瓣一片片掉下來。
“好像是天空在下白色的花瓣雨一樣啊?!?p> “我學(xué)了《貝加爾湖畔》的口琴版,吹給你聽?!?p> 溫和悠揚(yáng)的口琴聲音在回蕩,看著外面的雪景,靠著最愛的人的肩,仿佛一切都像這琴聲在被慢慢治愈。
也許也就是為什么阮盡南喜歡口琴,他的媽媽為什么教給他的第一件樂器是口琴的原因吧。
“我還學(xué)了一首日語歌。我覺得很溫柔,很安定?!比畋M南回房間找樂譜。
卿歡坐在那里等著他,去沙發(fā)上抱了一條薄毯子過來。
阮盡南翻著樂譜,卿歡問他:“這是什么歌?”
《Stay Gold》。
他把樂譜翻過來給她看,然后對著樂譜自己數(shù)拍子開始清唱。
阮盡南的聲線壓得有些低,聽起來溫柔帶一點(diǎn)沙啞,聽得人心癢癢的,又覺得心里很安寧。雖然他看上去是個冷酷的人,但是他的聲音卻有一種讓人溫柔平靜下來的神奇魔力。
卿歡相信,有這么神奇力量的人內(nèi)心一定是溫柔善良的,所以上帝一定舍不得把他從這個世界帶走的。
她一直堅信著,她的阮盡南,有一天會好起來,會快樂健康起來的,會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露出干凈的笑容的。
“卿歡,等我完全把這首歌學(xué)會了,我用鋼琴伴奏唱給你聽。我想用它去參加比賽。”
“當(dāng)然好了。我覺得特別好,能寫出這首歌的人也一定像你一樣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所以,我相信一定會打動別人的?!?p> “你支持我去嗎?我有點(diǎn)……”他垂下頭,“我現(xiàn)在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也不想和別人交流,應(yīng)該不行吧……”
“誰說不行了。一定可以的。阮盡南,你抬頭看我?!鼻錃g捧起他的臉,“你特別好,特別值得別人去喜歡,所以你不要放棄?!?p> 一滴滾燙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滑出來,卿歡眼眶也發(fā)熱,她抱著阮盡南的肩,他們彼此的眼淚都落在彼此的肩頭。
下午卿歡和阮盡南就從風(fēng)陵回南梔去了,走的時候帶了好多吳姨做好的醬料,她已經(jīng)想好了回去用來做面。
“阮盡南,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不止會做基本的家常菜,還能把面做出各種好吃的口味?!?p> 看著她一臉得意的小表情,阮盡南唇邊泛起絲絲笑意:“那晚上我就吃你做的面?!?p> 卿歡信誓旦旦的拍胸脯答應(yīng)下來。
過完年不久就要開學(xué),卿歡已經(jīng)大四肯定是無法再天天留在南梔了,她得回風(fēng)陵去,但她很怕照顧不到阮盡南,想了好久也沒個主意。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去租一個房子,小一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離學(xué)校近就更好了。她讓常相思幫她留意了,原以為還有幾天才能有結(jié)果,誰知道在第二天早上她就打電話來了。
有離學(xué)校很近的出租房,都是學(xué)生在租,房租便宜,設(shè)施也齊全,就是房間小了一些,他們兩個人住可能會很擠。
卿歡覺得還是要自己親自去看了才放心,早上吃完飯她就出門去了,她走的時候把廚房鎖起來了,各種尖銳的東西和藥品也藏起來了,他在房間午睡,她才安心的走了。
她想著反正也要不了一個小時,很快就回來了。
常相思帶著卿歡去轉(zhuǎn)了學(xué)校附近一圈,倒是有不少出租房,面積雖小五臟俱全,卿歡考慮了對比了十幾分鐘才決定好,付了定金就趕回南梔。
她坐上車,這大冷天的給她跑出一身汗,她一看手表竟然已經(jīng)下午四點(diǎn)多了,她已經(jīng)離開四個多小時了。
汽車到南梔停下,卿歡急急忙忙下了車,正好阮盡南的電話打進(jìn)來,她立馬接起。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只有呼吸聲,越來越沉重,卿歡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那邊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
卿歡不顧一切的朝家里飛奔而去,她的心跳得很快,慌亂的她大腦一片空白。
她一直把電話放在耳邊,幸好那邊一直沒有掛斷,還有他的呼吸聲。
“我回來了,阮盡南,你等著我!”
魚知晚
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搜索這首歌《Stay Gold》,歌手是大橋(qiao),個人覺得大橋的版本是最好聽的。非常溫柔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