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半響也沒個主意,正好馬上到阮盡南復診了,卿歡就帶著他先去醫(yī)院復診。
卿歡坐在公共椅上看那些文章與評論,越看越氣,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現(xiàn)在的有些人怎么顛倒事實,亂寫一通呢。
她覺得口干舌燥,嗓子有些疼,起身去樓下的自助柜里買水。
今天的風陵市在刮大風,冰冷刺骨,她把外衣帽子套在頭上,靠著墻一邊喝水一邊四處張望。
就是這個時候她看見了人潮中的唐曼九。
上一次見她也是在醫(yī)院,沒想到已經(jīng)隔了這么久了。
她穿著黑色外套,黑色短裙,黑色馬丁靴,頭發(fā)編成很多小辮,戴一頂黑色鴨舌帽,背上背著個黑色的吉他包,一身全是黑色。
在卿歡看著她時,她也正好抬起頭看見了她。然后淡淡一笑。
卿歡起身走過去,她先開口:“這么久才見你,沒想到是一副愁容。”她對著她的臉比劃了一下。
卿歡無力的擺了下手:“糟透了。你難道不知道?”
唐曼九疑惑的蹙眉:“我應該知道什么嗎?”
卿歡覺得告訴她也沒什么用,就搖了搖頭,問她:“你怎么在這兒?還背著這個?”
“你別緊張,我不是來搶他的?!碧坡艂攘讼履?,黑色的耳釘亮了一下。
卿歡露出得意的表情:“你搶我也不怕?,F(xiàn)在你根本搶不走?!?p> 唐曼九彎了下唇:“看來你們挺好的?!彼∏傻南掳统Я艘幌拢拔沂莵韽驮\開藥的。我只信任羅醫(yī)生?!?p> 卿歡贊同的點點頭:“羅醫(yī)生人是挺溫柔的?!?p> “行了,我還有事情要回南青市。有緣再會吧?!彼焓謥砟笄錃g的臉,細細的狐貍眼睛帶著一點壞壞的輕佻,但并不討厭,她又補充一句,“如果你想的話?!?p> 卿歡揮開她的手,摸著自己的臉,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覺得該說點什么。
“唐曼九?!彼龥]有回頭,繼續(xù)走著,背上的吉他包一晃一晃的。
“你想見一下阮盡南嗎?”這一次她在人潮涌動的街道上停下了腳步,然后回過頭來,隔著密密麻麻的人頭,和她對視。
那一瞬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卿歡只知道唐曼九是很想的,在她看見自己的第一眼時。
因為她沒有什么猶豫的,點了下頭。
唐曼九和卿歡一起走上樓時正好遇到下來的阮盡南。
三個人在樓梯上對視了三秒,阮盡南先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p> 唐曼九笑了一下,說:“也不算是回來,我只是來找羅醫(yī)生開藥。”
三個人走到外面的街邊長椅上聊天。他們才得知唐曼九消失這么久是去參加各種比賽了,她對阮盡南說:“你知道‘星途’這個選秀比賽嗎?”
阮盡南搖頭,卿歡也跟著搖頭。
“‘星途’是一家很大的娛樂公司下推出的項目,他們會在明年的六七月份全國選拔歌手,之后的比賽流程就是晉級,進到全國100強才有可能競爭前五名。前五名能和公司簽約。”
“你想?yún)⒓訂??”卿歡轉過頭問阮盡南。
阮盡南說:“我想想吧,不是六七月才開始嗎?”
唐曼九看著他苦笑一下:“的確是六七月才開始,但很多人都已經(jīng)開始準備了。”
阮盡南揚了揚眉頭:“我沒什么好準備的?!彼缇蜏蕚浜昧?。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唐曼九起身要走了,阮盡南說:“還沒吃飯吧?吃個飯再走吧?!?p> 三個人去菜市場買菜回薔薇別墅做飯,涂城和常相思還在。
回來的路上經(jīng)過一家花店,卿歡進去買了一束向日葵給涂城。
他們走到別墅外面,看見一個穿著粉色呢子大衣的長發(fā)女人正探頭探腦的往他們的房子里面看,等走近了一看,熟悉的臉。
卿歡立即問:“你來干什么?還有臉來?。俊?p> 黎曼見過阮盡南,知道他們和涂城是朋友。她淡淡笑著說:“我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不能來?!?p> 氣定神閑的語氣,卿歡咬著牙,真想揍她一頓。
“阮盡南,你先進去做飯?!鼻錃g推了一下他,把花也給他,“花插到涂城房間里去。”
“你行嗎?”他看了一眼笑里藏刀的黎曼。
卿歡點點頭,唐曼九朝他使了個眼色,阮盡南才放心進去了。
“你有什么事?”卿歡問黎曼。
“我要和涂城談?!崩杪坪跻稽c也不把兩個比自己小的女生放在心上。
卿歡把她攔在門外,表情很兇:“談什么談?你有臉談嗎?我看過你的視頻了,還說自己是抑郁癥患者,你根本是瞎編!”
黎曼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仍舊鎮(zhèn)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今天來只是找涂城談談?!?p> 唐曼九在一旁聽著,不動聲色。
“你有什么話告訴我就可以走了,他不想看見你?!?p>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想看見我。我來也是為了他好?!彼镜秒x卿歡近了一點,然后在手機上敲敲打打,舉起手機給她看。
上面的便簽上寫著一句話。
如果他同意把那幅畫送給我,也就是永遠不再對別人說那畫是他的作品,我不僅可以給他畫廊最優(yōu)質的資源,還可以給他十萬作為謝禮。好好考慮吧。
她們看完后黎曼立即就把這條便簽刪除了。
卿歡氣極反笑:“你還真是不要臉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知道那是別人的心血嗎?你輕而易舉就想用幾個錢解決嗎?”
黎曼又敲敲打打半天。
我也是為他著想,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妥協(xié),你們還年輕,不懂這個世界的潛規(guī)則。名利能擇其一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如果你們同意我的方法,等這件事慢慢淡去,涂城仍然有機會以另一個身份去成為另一個畫家。但如果不同意,他要背這個抄襲的罪名不知道多久。
希望你們考慮清楚。
看完她又立馬刪除。卿歡覺得和她無話可說,讓她走人。
黎曼還是不死心,硬要進去,兩個人在那里僵持不下。
黎曼被卿歡惹得有些火冒三丈,她舉起手要打卿歡,旁邊一直看熱鬧的唐曼九冷冷道:“這位女士,你也是個體面人,要是打人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了,影響不太好吧?!?p> 黎曼這才注意到她,她舉著手機,對準她的臉,她立即后退,蒙住臉。她看唐曼九淡淡的表情,細細長長的眼睛漠然盯著她,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太好對付,她又舉著手機在錄像,只好無奈的走了。
“什么人啊這是。”卿歡瞪著黎曼的背影。
唐曼九收回手機,往房間里走:“這樣的人這個世界多的是?!彼盅a充,“你們真的可以考慮她說的方法,的確是對你們最有利的?!?p> 卿歡撇嘴:“你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p> “每一個選擇都會承擔未知的風險。如果你們沒有同意她的方法,一個創(chuàng)作者背負著抄襲的罵名你覺得能有什么出頭之日?”
卿歡問道:“如果是你,你選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