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漸走漸遠,已經完全聽不到聲音了,而塑料盆栽上面花瓣的雨水,像是在暮新城手里經過一生。
車輛在單元樓下停住,暮新城已經迫不及待,把這個塑料盆栽送到許明囡的手里。
許明囡還在廚房熱著飯菜,心里牽掛著某一件事。剛剛上網查看,這個地攤貨竟然還沒了,不知道暮新城能不能找到。
她剛剛把飯菜熱好,在餐桌上熱好,突然門鈴聲響了。許明囡的警戒讓她先看了看貓眼,結果是暮新城。
呼~,許明囡自己松了口氣,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暮新城手中的盆栽濕漉漉的。
她也許猜到了是暮新城剛剛才找來的東西,心里忍不住一股心酸,冒著大雨,值嗎?
心里的想法被自己壓住,許明囡保持著自己的表情不讓外露,她默默接過盆栽,轉身進入房間。
“你真拿來數數?”
暮新城靠在門口,十分好奇的模樣。而許明囡就因此轉過頭去,隨即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暮新城卻笑了笑,說了一句:“你慢慢數,”然后就離開了門口,來到一樓轉二樓的樓梯之間,細細聽著許明囡的喜悅的聲音。而許明囡看著暮新城離開,心里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回到餐桌上,突然也沒了食欲,她慢慢抽出電話,好像一切都在阻止她。
“喂?海雁,我有點不舒服,你要的東西我可能不能給你送過來了?!?p> “哦?這樣啊,那我過來。”
海雁也很理解,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突然,她過去就她過去。立馬穿上切爾西短靴,出了門。
而暮新城坐在樓梯上面有些時間,都非常憂郁,許明囡怎么這么慢?是沒開始數嗎?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
或許有些原因,說不準的是,還沒有數。他繼續(xù)捏了捏耐心等著,這次還換了一個姿勢。
許明囡在家里就坐著,手機剛剛無力地在手中,一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她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暮新城這么辛苦而來的東西,轉眼就被她送了出去,太不值得。
沒事,等到東西出去后,再過幾天,自己這種情緒就會慢慢下去,反正暮新城也不知道。
終于門口有了敲門聲,許明囡快速起身,為了不讓自己后悔,她得趕緊點。而暮新城坐在樓梯間,聽見這幾聲敲門聲,怎么這么像自家的門?他稍稍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海雁在門口站著,下一秒,許明囡打開了門。
“諾,你的東西?!?p> 許明囡說著,臉上沒有生機,將盆栽遞了出去。
“咦?怎么花瓣上還有水珠?”
而海雁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而是對著盆栽一個勁疑惑。
“剛剛在陽臺,下雨之后才拿進來?!?p> 而許明囡的聲音多半不溫不和,海雁也已經發(fā)覺。
“哦,原來是這樣?!?p> 她借此看了看許明囡,發(fā)現(xiàn)并不高興,更像是提不起醒一樣。
而暮新城在樓梯間張望著,雖然聽不清楚許明囡和海雁的你一句,我一句,但是從許明囡的表情上面,他決定不能亂動,再看看。
可是當那個盆栽被遞了出去,暮新城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了出去,想問問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這里?”
面對暮新城從上一層樓下來,許明囡的表情有一點回溫,她本著疑惑的表情不假。然而暮新城根本不在意,而是問著:“這個盆栽,你們想干嘛?”
海雁也十分迷糊,許明囡知道后,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暮新城也會知道的嗎?她現(xiàn)在視線在暮新城和洗面奶身上來回,覺得有些不現(xiàn)實。
“你別管?!?p> 而許明囡短暫的疑惑過后,則是低著頭看著地面,說完迫不及待離開。而暮新城一下抓住許明囡的身影,也不及許明囡一下的慣性反彈。
“什么我別管?你給我說清楚!”
這對于暮新城來說,已經是最寶貴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忍不住有些生氣。
“夠了!”
許明囡的一下爆發(fā),讓眾人都沉默了,而爆發(fā)的那一刻,暮新城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甩開。
“那是海燕的東西,不是我要數花瓣的東西!”
說完,許明囡直接轉身離開,她心里的想法非常糟糕,這一場落幕竟然以暮新城知道而開始。
“什么數花瓣?”
而海雁根本不了解這一些,夾在中間非常為難。此刻看了看許明囡離開的背影,視線又停在暮新城身上。
“拿走?!?p> 牛頭不對馬嘴,所以海雁有一些蒙圈。
“什么?”
暮新城突然來了一句怒吼:“我叫你拿走!”
而這一句相比上一句,已經有了明顯的生氣氣息,海雁站在原地。她看了看許明囡的背影,又看了看暮新城看著別人的背影,心里很不舒服。
這本該就是她的東西,不是嗎?
……
暮新城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設計好的東西,就這么落在了別人的手里。這或許是天意,暮新城嘗試這樣安慰自己,可是終日不見效果,自己的心還是郁悶得要死。
劉紹在原地等著,此刻車上安靜無比,他看到海雁從樓上下來,手中還端著老板的塑料盆栽。他心里尷尬中,無數個矛盾正在沖擊,無法相信這是老板親手遞給她的東西。許明囡應該在家里面,暮新城是當著她的面嗎?這是在證明什么嗎?
心里的想法喊他,最近不要過于涉入這件事情,太過復雜,而且老板剛剛下來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
他叫去哪就去哪,奶茶店是嗎?
暮新城心里憤憤不平,這一次看來不能輕易原諒許明囡,或許是不知道其中某些事端的情況下。
奶茶店今天有點意外,看起來上午的人,麻煩比下午的多。而店里還有人表情嚴肅,沒錯,暮新城坐在某一個位置上,來人紛紛遠離,只害怕溫度已經冷得,奔到自己身上。
“老板咋啦?”
廖小沉看著暮新城,剛巧周桐在旁邊,被自己拉住。
“你下次如果不合我意,我就那樣。”
誰知道周桐笑了笑,盯著廖小沉。
“是嗎?”
廖小沉捏著如同果凍的臉,爪子在周桐面上停留后,真的懷疑,這產品能不能有這樣子的效果。
誰知道果凍彈了兩下,突然緊繃著臉,廖小沉被嚇了一跳。能,那我打個好評。
而娃娃很冷靜,拿出手機拍了一個照片,然后轉眼發(fā)給了許明囡。
他怎么了?
而許明囡多半莫名其妙,雖然事后有所想法。
他怎么了讓他去,不管他。
還是因為許明囡,娃娃放下手機,濃重地嘆了一口氣。
許明囡看著消息,心想暮新城怎么一有事就來問她?她有些莫名其妙,突然覺得因為一個地攤貨,暮新城就跟自己吵架了,不應該啊。
雖然覺得有些問題,可是許明囡也無法,靜靜地在房間里坐著不久,就感覺肚子餓了,還沒吃飯呢,這不。
海雁的切爾西短靴走在樓梯上,不時有斷的發(fā)出聲響,她越想越覺得不對,暮新城發(fā)什么火呢?這就是自己的東西啊。她對著塑料盆栽努力觀察,終于感覺到了一處不對勁,有點新,或許是擦過的原因。
回到家里,舅媽在家。瞅著雨完了,晾曬衣服。
忽而又看見海雁拿著一個漂亮的塑料盆栽,她有些在意。
“你媽有點擔心你,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p> “嗯,知道了!”
海雁直接回了一句,就進了房間。
初中都在這里呆過的,現(xiàn)在表妹也去外省讀書,有什么好擔心的。無非就是叫她回去相親,但是她現(xiàn)在沒心情。
海雁想著打一個電話回去隨便敷衍幾句,然后不回去了。結果這一通電話,拐來拐去,老媽就是想讓她回去,最后竟然說可以不給她安排相親了。
這還有什么理由?海雁最后應了下來,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不過她的心還停留在這里。她看了一眼盆栽,心想著拆開來看看。
自己還是想著他,雖然時間不可以回頭,不過總會留下些什么,不只是記憶。
花朵和盆栽的中間,整束花都可以拿下來。當初男友在自己面前拆下來的時候,都讓自己十分意外。現(xiàn)在里面有自己和他來往的信,曾經他們的交往,都被封村在這里面。
可是海雁學著以前拆開,抖了抖,卻沒有信掉出來。剛開始認為可能是緊了,不過后來拿在眼前細細查看,里面根本沒有信。她有點慌了,然后四處看了看地上,并沒有信的一點痕跡。后來仔細想了想,信應該不在這里面,那會在那里呢?
海雁看了看盆栽,還有自己手中的一束花,發(fā)現(xiàn)以前脫落的漆還是什么,根本沒有,跟新的還是一模一樣。
她意識到可能是調包了,心里才微微放下了一些,至少,還是在許明囡手里。
隔些時間,她還要去看看,那著這個盆栽去。
下午,暮新城一個人回到家里,臉上的溫存已經不在了,他一身濕衣進了房間,也沒去管許明囡。許明囡時候不些時間,才從外面回來。
又下起了雨,這個天氣,真是說變就變,中午的時候還出了太陽呢!
她剛剛把雨傘放在玄關上面,突然看見木板上的水漬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