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黎明,東方的天際漸漸泛白。
“全軍出發(fā)!”
一聲嘶吼震天動地,響徹山谷。
傾刻間,無數(shù)的野獸飛禽四散奔逃。緊接著如潮水般的呼嚎聲貫絕谷中。
“屠城祭天,法力無邊!”
“屠城祭天,法力無邊!”
……
浩蕩的聲勢徹底撕碎了西天的灰暗,即使是最頑強(qiáng)的星光此刻也被嚇得躲到了云層的背后,有些畏首畏尾起來。
宛如鋼鐵般黑色的洪流涌出山谷,劍指臨仙。兇威之盛,天驚地悚!
半日后,山林中飆射出條條黑色的匹練。
道道破空聲響起,卻是制式的飛舟。
飛舟數(shù)量不多,約摸百十個左右。
上面密密麻麻擁擠著的,無一不是高級煉氣士以及登堂級以上的高手。
更有縷縷勁風(fēng)掠過,速度快到令人發(fā)指。細(xì)看之下,赫然是一位位修為高深的筑基期前輩。足有百人之多!
這等實力,再加上他們詭異莫測的反制手段,臨仙府當(dāng)真危矣!
值此危機(jī)到來之際,城中尚不知情。十年一度的比斗大會即將進(jìn)入尾聲,可是修士間的斗法卻迎來了最高潮的時刻!
人們無不早早地占好了位置,期待已久的最終之戰(zhàn)即將奠定臨仙第一世家究竟花落誰家!
截止目前,周家一騎絕塵,以九分的夸張成績穩(wěn)居第一。
錢家也是不甘示弱,總分七分,盤亙第二!
這幾日,周泰與錢忠激動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每每碰頭,俱是笑意滿滿地道聲“親家!”
周泰:“錢兄??!你有沒有覺得今年這場比斗,里里外外透著古怪?。俊?p> 雖然連續(xù)多日的勝利,讓其有些沖昏了頭腦。可畢竟人老成精,這即將收尾的時刻總算是讓他心底生起了一絲警兆!
呃?!
紅光滿面的錢忠一聽此言,臉色當(dāng)即就是一怔,似乎是有些沒從喜悅中緩過神來。
“怎么了?周兄,有啥不妥嗎?”
“這……”周泰皺著眉,也是有些看不明白趙孫郭三家打的什么主意。
“好了好了!周兄不必杞人憂天?!?p> “如今大局已定,他們?nèi)铱v使有什么底牌,也是回天乏力?!?p> “待到今晚拿到官府的批文,今后的十年里,我們就可以放開手腳打造出一個堅不可摧的鋼鐵堡壘,我要讓那些家族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錢忠笑意中透著一股子煞氣。
臨仙城依山傍水,出入官道列于南北。
如今禍?zhǔn)聦⑵?,兩處官道都被突然截斷,真正是進(jìn)不得亦出不得。各種消息都無法傳遞開來!
作為官家勢力何大人與永安王爺,他們雖然通曉個中內(nèi)幕,卻密而不發(fā)。
畢竟血祭整座城池,翻天教想做,皇室更想做!做完了還可以栽贓嫁禍給翻天教,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歡呼吧!雀躍吧!……
看著下方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宮保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微笑。
等翻天教把你們屠干凈后,皇室會替你們復(fù)仇的!
臺上。
何熊整理了一下官服,清了清嗓子,看了看臺下黑壓壓群眾。
“這個,今天?!?p> 官腔響起,靜默的人群瞬間變得騷動起來。
“靜一靜,靜一靜!”
隨著何熊的一個眼色,周圍值守的府差們開始穩(wěn)定場中的秩序。
“我何熊,代天狩牧,掌一方權(quán)柄?!?p> “今日,秉承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參會理念?!?p> “我們成功地對本土勢力進(jìn)行了一次洗牌!”
“優(yōu)勝劣汰!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p> “好!好!”錢忠大笑,“何大人這話說的好,我錢忠打心眼里佩服!”
何熊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意,伸出手微微壓了壓,示意夠了。
錢忠心中竊喜。
不遠(yuǎn)處,周泰眉頭微皺,心中暗罵了聲:老狐貍。
錢忠正得意間,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趙無極的身上。
趙無極此刻仰靠在座椅上,雙目微瞇,手中玄色折扇輕搖,渾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目光再是一轉(zhuǎn),卻看到孫、郭二位家主均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臺上,彼此間交錯觥籌,一點都沒有失勢后的惱火與頹喪。
及此,錢忠好不容易升起的優(yōu)越感頓時有如一瓢冷水罩頭淋下,眼神也變得陰翳起來。
讓你們得瑟,十年內(nèi),看我不把你們趕出臨仙府!
“經(jīng)過各大勢力相互角逐,新一屆的排名已經(jīng)誕生!”嘹亮的聲音將錢忠的思緒重新拉回了場上。
這時候的會場鴉雀無聲,人們紛紛屏息凝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臺上。更準(zhǔn)確地說,視線全都匯聚到了他何熊的身上了。
感受著萬眾矚目的壓力,何大人非但沒有不適,,反而很享受這種感覺。
略微沉浸了一下下,朗聲道:
“周家,以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霸榜,臨仙第一世家,當(dāng)之無愧!”
“好好好······”
“干得漂亮!”
底下人開始紛紛起哄。
“錢家!”說到錢家,何熊饒有深意地看了眼錢忠。后者急忙抱拳,露出諂媚的一笑。
何熊滿意地?fù)崃藫岷殻_腔道:“這第二名嘛!錢家,此后進(jìn)之家。細(xì)數(shù)其祖上,則起于微末,發(fā)于商賈,位卑身賤?!?p> 何熊此話前半句尚好,后半句方一出口,錢忠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子不自然起來。
就連周家家主周泰、趙、孫、郭以及場中大大小小的家族宿老,均是把目光盯向了錢家眾人。
“爹·····”錢萬山緊張地看著錢忠。
“無妨,且看他怎么說。”錢忠的一張老臉此刻都要陰出水來了。
錢家的來歷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楚的。
事實上在七百年前,他們的祖上還只是一個脖上系著項圈的“他人財產(chǎn)”。
后來這位先祖被販賣到了臨仙城,等待他的命運(yùn)是生生世世為主家做牛做馬。
至于買下他的家族是何來歷,距今已不可考,但從坊間的流傳中,人們大約知道這是一個從商的家族。
畢竟錢氏的發(fā)跡,可離不開這個家族。
有人說,那個家族風(fēng)氣淫靡,她們家的小姐更是荒淫無度。
據(jù)說是一次偶然間,身材健碩的錢家先祖在壟間勞作時被主家小姐看中,這才搖身一變,山雞飛上了枝頭,錢家由此開枝散葉··········
所以何熊的話雖然難聽,但好歹給錢家留了塊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