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的舒意言躺在床上,玉芝生怕自己的露出異樣被察覺了出來,端著一碗湯藥坐到舒意言床前。
“江郎中來了嗎?昀兒的熱癥退了嗎?”
“夫人,這話你已經(jīng)問了奴婢一個早上了。江郎中剛剛才來,還在小姐房里把脈呢。嚴媽媽在屋里頭照顧著,夫人就放心吧。今兒太陽好,等夫人喝完這碗湯藥,奴婢就扶你出去走走。”
玉芝給舒意言喂著湯藥,壓低著聲音道:
“夫人,昨日郎中說你動了胎氣,這幾日需要靜心養(yǎng)著。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小公子,夫人也不宜太過操勞?!庇裰ピ捓飵е鴰追直瘺?,舒意言是沒聽出來。
“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感染傷寒,時日無多了!”門外庭院傳來丫鬟的叫聲音。
“光天白日的,哪個賤婢在外頭白口紅舌的亂嚼舌根!外頭院子里守著的人快去把她給我捆了!”
玉芝放下手頭的湯藥,神色慌張的看著舒意言。
“昀兒,我的昀兒……”
舒意言掀開暖衾,瞪大雙眼,喘著粗氣。
“夫人你別動了胎氣,小姐好著呢,夫人!”
“既然昀兒得的不是傷寒,那我要去看看昀兒,玉芝,你快扶我起來?!笔嬉庋灶澪。f話也不利索,一副泫然而泣的樣子嚇得玉芝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奴婢已經(jīng)吩咐江郎中了,叫他給小姐把完脈,就來給夫人回話?!?p> 舒意言看玉芝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雙眼有些發(fā)虛,悵然若失的模樣。舒意言握著玉芝的手。
“你瞞著我?昀兒,昀兒是不是真的感染了傷寒?”舒意言眼里滿是情凄意切。嗚咽的連連搖頭。
“夫人……”
舒意言看玉芝也明白幾分,舒意言推了推玉芝。
淚如泉滴就如受了天大的苦楚與無助,屋內(nèi)一時寂靜,舒意言驚悸中醒來一般死死抓著玉芝。
“宮里的太醫(yī),快去找宮里的太醫(yī)給昀兒瞧瞧!”
玉芝看見舒意言的模樣,抿著下唇,正低著頭搖了搖,看見舒意言的月牙白的棉衣潺潺滲出一絲絲殷血液。
玉芝驚慌得雙腿發(fā)軟?!胺蛉?,夫人!快去!快去請郎中,快去請?zhí)t(yī)啊!”玉芝沖著外室的丫鬟喊著。
嚴媽媽剛趕往正院就聽到正院的婆子呼喊著,幾個丫鬟神色慌張的跑去了廚房。
“何事這么慌慌張張的?”嚴媽媽蹙眉問道。
“大夫人見了紅,玉芝姑姑吩咐奴婢去外頭找接生的穩(wěn)婆以防萬一?!毖诀呋亓嗽捑屯T走。
“真人保佑,真人保佑!怎么最近煩心事一茬一茬的不得安寧?!眹缷寢尦练€(wěn)的步子走進了房內(nèi)。
舒意言躺在床上,慘白的面容沒了血色,雙面充滿血絲與黑白交織著??匆娏藝缷寢?,身子一動。
“嚴媽媽,昀兒如何了?”
嚴媽媽見舒意言模樣滲人,明明是寒冬,在屋里頭穿著厚實的棉衣都覺得冷,舒意言額頭上的汗珠滲透了發(fā)絲,沿著下顎就到雪白的脖子。
“大夫人,都什么時候了,還要記掛著三小姐!三小姐她熱癥退了,剛剛江郎中才在三小姐院里出來,老奴就趕來給大夫人說?!眹缷寢屢粫r也不知說些什么,看著舒意言血淋淋的下半身急得直跺腳。
屋內(nèi)聲音變得吵雜,嚴媽媽轉(zhuǎn)身看見江郎中踏進來。兩人對視,江郎中沉默片刻,低著身子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