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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風(fēng)景不及你片刻溫柔

叁 清秋(3)

  閨房中,皇子繞著房間心急如焚,終是等到好友顧曉一探。

  “皇子,胡姑娘落水受寒,而且,還被人下了毒?!鳖檿匝垌铄?,語氣認(rèn)真。他定定地看著昏迷的胡清秋,毫不掩飾眼中的濃濃情意。

  “定是那幾個不安分的,看我去收拾她們!”皇子氣憤道。

  “皇子不可,你忘了,她們能穩(wěn)定各方勢力?!?p>  顧曉這一提醒,皇子顯然也想起。他是未來的儲君,貴為皇子,他不可推掉這些女人,而且,還要虛以委蛇。

  皇子頓覺煩躁,依依不舍的看了床上昏睡的人兒,最終對顧曉拜托道。

  “顧曉,這里先交給你了?!被首喻鋈唬旖强酀淖叱鲩T。

  “好,皇子慢走?!?p>  房間里,顧曉手一遍一遍的撫著她的面容。

  “清秋,我好怕,治不好你?!彼劢腔乱坏吻鍦I,繼而俯下身,輕輕吻向胡清秋的額頭。

  牢房里陰暗潮濕,胡鳶揉著有些微痛的腦袋,眼里漸漸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小溫子?”

  小溫子聞言跪身道:“寧妃?!?p>  “我不是寧妃,如今,只是階下囚。”胡鳶擺擺手。

  小溫子頷首,然后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牢房外面,爾后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這就是先皇一直為娘娘保管的東西,娘娘,奴才告退?!?p>  手里捏著那封信,信還帶著淡淡的余溫。

  那信封上寫道:“愛妻親啟?!?p>  眼睛漸漸濕潤,胡鳶的手有些顫抖,遲疑著,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拆不開信。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任憑淚水劃過,終于,那封熟悉的字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清秋,對不起。

  治好了你的病,卻讓你失了憶。我知道他也喜歡你,我明白我們情投意合,卻還是害怕他以權(quán)壓人搶走你。所以我偷偷帶你走,并騙你說,你是我養(yǎng)大的孤女。

  與你相識相知,喜結(jié)連理。這是我每每想到都會覺得幸福安然的時候,那一次,我說要出診,其實,我還是騙了你。已經(jīng)貴為皇帝的他,縱然三宮六院,卻還是惦記著你。他說,他知道我們身在何處,但是他想要你心甘情愿的跟他走。所以,我說好。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會說服你跟他走。

  后來,我回來了。你擔(dān)憂著我的安危,我心頭一暖,后悔答應(yīng)了他的話,縱然我知道,對他,我也撒了謊。

  我們成親了,你不知,我無時不刻不在幻想我們的孩子會是什么模樣,是男是女,是像你一樣溫柔體貼,還是像我更多一些。

  清秋,我總覺得,我們不能永久,我很害怕,所以,寫下這封信。

  我希望你永遠(yuǎn)看不見這封信,因為,這樣我便是永遠(yuǎn)在你身邊。

  ——夫君顧曉”

  胡鳶把信貼在心口處,眼角的淚徐徐滑落,這樣她便會感覺,顧曉從未離開。

  她想起那久遠(yuǎn)的一天,她悠悠轉(zhuǎn)醒,卻不得不裝睡的時候。

  “朕想,當(dāng)今天下,無人不知,朕勤政愛民。顧曉,你說,朕要不要給你個機會?”

  他以憐憫的口吻說著,而她的夫君顧曉,她明白,他定會答應(yīng)的。畢竟,他們要一直在一起。

  “呵,皇上,是在開玩笑嗎?”顧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輕笑著顧左右而言他。

  她只是以為皇帝愿意放他一條生路,卻不知其深意。直到......

  “皇上想與草民談條件不是?要是我活著,那必然清秋會被皇上帶走。所以......有何不可?”顧曉嘴角的血跡已然干涸,說出的話漸漸有些無力。

  皇帝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那顧曉,卻為何這般,這般薄情!將她推給那皇帝?

  迷蒙的流下幾滴淚,還好她迅速偏過頭,沒人看見。

  皇帝沉默一晌,譏笑道:“算朕高看你了,還以為你會寧死不屈?!?p>  “草民也是貪生怕死之輩,皇上可滿意?”顧曉笑的從容,一點也不像他所描述的自己。

  “皇上,還請好好照顧清秋。”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胡清秋一陣恍惚,但她抿抿嘴,還是裝作睡著。

  “這是自然?!?p>  也不知顧曉給她吃的藥是出了什么問題,不一會兒她的頭又開始昏昏沉沉。

  她快失去意識時,唯一聽到的便是皇帝深深的嘆息還有那句:“既然死了,那選個好景處,埋了吧?!?p>  天轟然倒塌,胡清秋卻不知那碎掉的,究竟是心,還是情。

  顧曉真的...死了。

  皇帝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低低道:“愛妃,怎的,想起你妹妹了?”

  她醒來的時候,謊稱自己什么都記不得了。然后皇帝以為她是舊病復(fù)發(fā),診治一番后。他只是摟著她,告訴她,她是自己的愛妃胡鳶,還有個瞎了之后走失的妹妹。

  其實,那不就是她么。

  她想為顧曉報仇,于是,每一夜她都讓皇帝喝下安神茶。之后,便會一睡不醒。

  只是,安神茶的后遺癥是長久的,所以,前幾天,當(dāng)聽到他死的消息,她是雀躍的。

  牢頭搗鼓鎖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她努力的晃了晃頭,想要保持清醒。

  “毒婦!”新帝一踏進牢門,便是劈頭蓋臉的怒喝。

  他還是偷偷的找了民間的大夫,結(jié)果自己...沒有中毒。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新帝的怒火如同滔天巨浪。

  不過,胡清秋再也不懼怕什么了。愛人已死,仇怨得報,她可以了解了。

  “不勞皇帝動手,明日是我的行刑之日。只是那樣,會死的太難看,所以,現(xiàn)在,我自己來?!?p>  說罷,胡清秋脖子一橫,獨留短刃的絲絲血跡。

  新帝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沒想到這個女人死的這么決絕。

  寧妃畏罪自殺的事不脛而走。

  轉(zhuǎn)眼已過兩年,一個長相清麗,身著藍(lán)衣宮女服的宮女提著桶艱難前往浣衣局。

  聽聞她并沒有犯過什么錯,而且她的身份是襲天罡將軍的女兒。

  只可惜她犯了一件致命的錯誤,就是跟胡清秋,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新帝摟著懷中軟玉香肩,無不感慨的說道:“當(dāng)朕知曉世外高人可以封魂已是驚詫,沒想到居然會成真?!?p>  女子嬌羞的笑了笑,諂媚道:“皇上本就騰龍,得此能人異士不足為奇,也可想見,往后皇上所想所愿必定心想事成?!?p>  新帝狠狠捏住妃子的下顎,淡漠的聲音傳來,“愛妃果然懂我,看你每天都想著法子哄朕開心,不如就把襲大將軍的女兒賜你做奴婢吧?!?p>  “你可要,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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