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想救她?”
鐘離夜將月缺放在躺椅上,他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俊大叔只道:“我想想?!?p> ……
“張滿月,張滿月,張滿月……”
空靈的聲音不知在何處,它不停地呼喚著。
月缺不由自主地跟上了那一陣陣的呼喚,張滿月?
好熟悉的名字,她在哪里聽說過的呢?
她明明認(rèn)識的,但為什么想不起來了?
“你也配過來看我的滿月!”
“你的滿月?你有管過她!自從你兒子出生后你滿心滿眼里都是你兒子,你有管過我家滿月!”
“哼!那也是滿月的弟弟!你現(xiàn)在那女兒可不是滿月的妹妹!你也有臉說!有了繼女,你有管過你的親生女兒!你家滿月?你也好意思提!怎么,換了個老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敢放家里養(yǎng)了是吧!”
秀美的女子赤紅了眼滿臉猙獰:“我都說我要撫養(yǎng)權(quán)了,你把撫養(yǎng)權(quán)給我,你非要跟我掙!給你了,你又不好好待她,你不配當(dāng)滿月的父親!”
“就你配?”男人冷笑一聲:“你懷你兒子后怎么就不要滿月的撫養(yǎng)權(quán)了,你要是真心想要,我會不給你撫養(yǎng)權(quán)?現(xiàn)在滿月死了,就開始怪我了?沈從心,你能不能從你的心,你敢用你兒子發(fā)誓你真的想要滿月的撫養(yǎng)權(quán)嗎?你還不是有了新的孩子就不要滿月了!”
“張文儒,你不止不配當(dāng)滿月的爸爸,你根本不配當(dāng)人!”
“嗬,就你配,給你能耐的!”
墓碑上眉眼精致的女子笑得甜美戲謔,她似乎在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墓碑前那個長相與自己八分相似的女人和一個極為儒雅俊秀的男人爭吵。
他們也不知是吵得滿目通紅還是悲傷染紅了眼,只那墓碑上女子的恬靜與那爭吵的男女形成了對比。
張滿月,生于1999年2月14日,猝于2020年12月25日,慈父張文儒,慈母沈從心。
月缺飄著,看著墓碑上熟悉的少女,陌生寓意的文字,和那極其眼熟的父母。
呀,想起來了,張滿月,呵呵,呵呵呵,張滿月!
原來,成了魂體之后她也還是會有人類的情感呀。
疼脹的心臟,酸澀的鼻尖,她果然還是一直在意的。
張滿月。
小時候,媽媽說,他們給她取名為“滿月”,是希望她這一生都過得圓圓滿滿沒有缺失遺憾。
然而,最開始讓她這一生不曾圓滿充滿缺失和遺憾的,正是給了她極致美好祝愿的父母。
滿月?
她那短暫的一生可不曾圓圓滿滿,她只有缺失和遺憾,十八那年她改了名,她也只承認(rèn)自己叫月缺。
她帶著美好的祝愿來到這世上,出生在一個極致浪漫的節(jié)日里,這短暫的一生同樣結(jié)束在一個歡樂浪漫的節(jié)日里。
這也許是這個世界帶給她的另一種圓滿吧,也挺好的。
月缺浮在虛空之中轉(zhuǎn)身離去,她早已不留戀她那正在爭吵互相指責(zé)的父母,拋棄放棄她的人不值得她在意留戀,即便是破壞了她墳頭寧靜的親生父母。
未盡的路平坦而狹窄,月缺也不知自己該要去往何處,只有莫名的引力似是在吸附著她般的迫她前進(jìn)。
她飄浮著走進(jìn)一片充斥著陌生氣息的林子,空中懸掛著的缺月照亮林中漫步向她走來的俊美男子。
他蹲下探了探躺在地上半大孩童的鼻息,又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他道:“你怎么還不死?。俊?p> 原來,就算是在異世她也是被放棄的嗎?
月缺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的臉上,欣賞鐘離夜的美貌。
盡管鐘離夜蹲的不甚雅致,甚至帶了些邪痞氣,但月缺仍是從中看出了溫雅的美感。
無怪乎,在生死之間她會對他使出道侶印記這種術(shù)法,在這世間能讓她一見鐘情的美好可真是太多了。
她看著他突然地嘆氣,隨后將阿紫提起丟進(jìn)了青玉小葫蘆里,又看見他捏開她的嘴喂了粒丹藥。
最后他抱起她,他說:“我救不了你,給你找個人試試吧?!?p> 月缺不由得輕笑飄浮著隨鐘離夜進(jìn)了一座熱鬧喧囂的華麗樓閣,她的嘴角上揚全程沉默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原來,他竟會想要救她,明明她死了,道侶印記也就消散了。
“師嬸有護(hù)心蠱嗎?”
“怎么,你想救她?”
“有的話,便救;沒有的話,就葬了吧?!?p> “你因何救她?”溯光好整以暇的看著鐘離夜。
“不為何?!?p> 溯光撩了撩自己垂落的一束發(fā),“既如此,你便安心,師叔自會為她尋一塊風(fēng)水寶地好好安葬?!?p> 月缺聞言倒也是稀松平常般的表情,她早已學(xué)會了不期待不期盼,一線生機這種東西嘛,有也罷無也可。
鐘離夜不語,只默默地解開了自己衣帶,隨后將自己被刻上印記的后肩露給溯光看。
溯光看著極熟悉的道侶印記睜大了眼不由得吃驚:“她叫月缺?”
“是?!?p> 溯光:“這是何時刻上的?”
“五年前吧。”
溯光:“你自己選的道侶?”
“不是?!?p> 溯光:“那這印記怎會保留至今?”
“……我那時不知她對我下了這印記,發(fā)現(xiàn)的時候沒來得及?!?p> 溯光撫肚失笑:“那時你都十五了,竟還不知曉這道侶印記?”
溯光:“這孩子看骨齡還未十五呢,五年前也不過七八歲,你十五之時竟還不如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娃見識大。”
鐘離夜只沉默,他此刻只想原地消失。
溯光指頭輕敲桌子十足的悠閑姿態(tài):“打算救她是準(zhǔn)備認(rèn)下這道侶?”
“不?!?p> 溯光這下倒是不解:“那為何?”
“挾恩圖報。”
溯光聞言拍桌大笑:“你竟如此卑鄙。”
鐘離夜倒是十分淡然地拱手:“承讓了。”
溯光:“我讓你師嬸來瞧瞧,至于你師嬸愿不愿意救她,只看她們緣分了?!?p> “多謝小師叔……”
鐘離夜話音未落,一旁的玉兔搗藥屏風(fēng)被一纖纖玉手推開。
“師……”
那女子擺手阻了鐘離夜的問好,只回頭看向盤膝而坐的溯光:“將那女娃娃弄醒,我有事要問。”
“好?!?p> 溯光點頭起身走向月缺,他的手指往月缺眉心一使力,一縷縷月缺摸得著的靈氣束縛住月缺的魂體四肢拽著她進(jìn)了那半大孩童的軀體。
“竟還魂體不穩(wěn),這倒是具奪舍的好軀體?!?p> 月缺在溯光的贊同下轉(zhuǎn)醒,對于現(xiàn)下狀況她沒有絲毫不解茫然,只淡然的看向屏風(fēng)處貌美的女修。
“吾手中確有一剛育成年護(hù)心之蠱,你可有師父?”
月缺搖頭。
“你可愿拜我為師?”
月缺依舊淡定,溯光皺眉下意識的看向了鐘離夜。
月缺素白著的臉笑得璨然,那猶如回光返照般的神采駭人又動人:“那你會救我嗎?”
“會?!?p>
云舒沐陽
感謝陪伴(?′?`?)*??*,下一章見! 那時,我看《德魯納酒店》時總覺得“張滿月”這個名字格外好聽,而缺月卻總讓人覺得遺憾,所以女主以“月缺”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