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仲神情遲滯片刻,又現(xiàn)豁然大悟之態(tài),陡然右手叩擊左手手心,痛心疾首驚呼道:“我老糊涂了!千不該萬不該忽略春申君這老賊啊!”
趙端對此頗為不解,難道今日之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會是楚國春申君黃歇那老頭兒?看呂仲懊悔神情,多半應(yīng)是如此。
呂肆驚呼道:“父親大人那可是如何是好?”
呂仲深吸了口氣,壓下臉上的震驚之色,環(huán)顧海面四周慢慢圍攏上來的密密麻麻船只,頹然嘆道:“若想全身而退,唯有和倉海君交底了!肆兒,快去請出倉海君……回來,還是老夫親自去吧!”
呂仲神情嚴峻扯著趙端衣袖下到船艙,他并未直接前往羈押倉海君的艙室,而是先領(lǐng)著趙端進了一間密室,關(guān)上艙門,呂仲便向趙端伏拜下去。
趙端一驚,立時上前攙扶呂仲,疑惑的欲要發(fā)問,卻被呂仲出手阻止道:“少主不必說,我曉得你疑惑為何我對你大禮參拜!”
趙端點頭,跪在地上的呂仲老淚滿目說道:“今日之禍皆因老仆思慮不周而深陷劫難,我對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即便立時刎頸而死,老仆也不會眨一眨眼,可主公大業(yè)要毀于我手,我死也不瞑目!少主,老仆求你,委屈一時,答應(yīng)我去做倉海君的贅婿吧!”
呂仲哭得傷心至極,趙端看在眼里,于心不忍,點頭答應(yīng),強力攙扶呂仲起身。
呂仲這才起身,衣袖遮臉,優(yōu)雅抹了一把鼻涕眼淚,一臉欣慰說道:“有少主表態(tài),老仆就有底了!”
贅婿的名分相比太監(jiān)對自己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奇恥大辱。
呂仲沉重的步伐陡然輕盈了,見到郁悶被羈押在艙室中的倉海君,又恢復(fù)了平日那種威重神情,自信說道:“莒鳥,你父可曾告知過你的出身?”
正襟危坐在房中的倉海君滿臉疑惑打量呂仲。
呂仲突然解開帶鉤,脫下衣袍,露出上身,點指肚臍處說道:“想必你這里也有一片胎記吧!”
倉海君眼前一亮,豁然坐直了身子,欲言又止抬手點指呂仲。
呂仲嘩然笑道:“看來你父死的突然沒對你講過身世,今日老夫就給你明說,你父乃是周慎靚王之子——周赧王之弟,你便是周王孫。我周室子弟肚臍之處皆有這方胎記,大概你也見過你父身上的胎記吧!”
倉海君圓睜口目,怔愣了好大一會,直至面露豁然開悟之態(tài),這才嘩然譏笑道:“別扯那么多沒用的,最是無情君王家,我不稀罕什么王子公子出身,你直言來此有何目的就是!”
呂仲回身招來趙端,對倉海君說道:“今日若是擔下了劫掠君王后的罪名,我周室復(fù)辟就會夭折,老夫和所有子侄今日皆可死,獨獨不能暴露身份,所有的事情你要扛下來,我可保你和君王后今日活下來,另外許諾周王子做你的贅婿!”
倉海君多疑的打量呂仲,謹慎問道:“不會只有這些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