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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弟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雙面間諜

秦始皇弟 戊乙衛(wèi) 3376 2021-02-17 22:14:24

  送魏王大駕離去后,趙端很想回茅屋補個覺,卻被腹黑拉住,附耳低語道:“我父要見你!”

  腹黑之父未隨公子質(zhì)子使者團(tuán)返回咸陽?

  趙端很快在馬廄見到了藏匿其中的腹彤。

  若非腹黑引領(lǐng),趙端無論如何不會注意到,這介車夫會是腹彤。

  “少主,你不可和端木氏女締結(jié)婚姻!”腹彤開門見山就說道。

  這是啥情況???

  昨夜和魏王約定,今日自己要前往衛(wèi)都濮陽向端木家下聘禮,以締結(jié)周王室和端木氏的婚姻,為何腹彤半路殺出二話不說就阻攔呢?

  腹彤干咽了口唾沫說道:“昨夜質(zhì)子車隊行至河內(nèi)老仆接到大王密令,讓我務(wù)必想辦法促成公子正和端木氏女的婚姻!”

  趙端有些迷惑秦王子楚怎就抓住端木孟姬不放了?

  腹彤又說道:“來到衛(wèi)地,見到衛(wèi)君,老仆這才曉得,昨夜魏王圉已將端木氏女許給了少主。端木氏女能否和正公子締結(jié)婚姻,事關(guān)你父王奪取權(quán)柄的宏圖大業(yè),老仆也就冒昧前來,還望少主助我一臂之力促成此事!”

  正兒和端木孟姬締結(jié)婚姻如何就有助于秦王子楚奪取上位呢?

  趙端自覺莫名其妙。

  不過趙端還是特別贊同端木孟姬和公子正的婚姻,嫁到秦國,端木孟姬便無劫擄之患。

  見到沉默不言的趙端,腹彤有些急:“少主吱個聲,說個話?您到底意下如何?”

  馬廄漆黑,腹彤看不到趙端那腫成豬嘴的臉。

  吱聲?說話?

  自己就連皺皺眉都會引來撕裂般的疼痛,更別提說話了。

  趙端伸手要拉腹彤前往光明處,與他書寫交流,卻被腹彤拒絕了:“馬場之中多有呂不韋的人,我不能出馬廄……”

  腹彤話音未落,司空馬就追了過來,在馬廄外疾呼:“少主,不回去補覺,怎在馬廄?”

  腹彤連忙扭過頭去,繼續(xù)手法嫻熟的打理馬鬃。

  趙端嘆口氣,遂走出馬廄,對著司空馬指指馬廄,指指天,又指指衛(wèi)都濮陽方向。

  司空馬大笑,爽朗說道:“原來少主再為今日前往濮陽端木氏家下聘而操心啊!少主其實不必操心,婚姻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前五禮皆有家人操辦,最后的親迎新婦才需少主出面,少主少出門,少言語,最好待在馬場養(yǎng)傷,待會桑公會來,為你診治嘴傷!”

  趙端并不理會司空馬的好意,支走腹黑,徑直走向黃澤水邊,司空馬也跟了過來,趙端隨手撿起一枚貝殼,在潮水退去的光滑沙灘上寫道:“你們?yōu)槲覐埩_婚姻,有何所圖?”

  司空馬眼前一亮,恭敬躬身作揖說道:“不瞞少主,我等皆是為了蒼生黎民,若要阻止秦國無休止的東侵,根本之策唯有合縱抗秦,合縱抗秦成敗在于六國是否心齊。

  然而近十?dāng)?shù)年,秦昭王奉行范雎的遠(yuǎn)交近攻之策,結(jié)交燕齊,攻打三晉和楚國,得利甚是豐厚。

  若想六國心齊,就必須瓦解秦國的遠(yuǎn)交近攻之策。

  合縱抗秦首要就是拉攏齊國,拉攏齊國,自然就要破壞秦、齊兩國邦交。

  齊王建生性無為,喜好黃老之道,癡迷修仙煉丹。近日他又對天雷之術(shù)頗為上心,懸賞萬金求購天雷,更是許下大愿,不破天雷之術(shù),誓不為人!

  你是周王子,和端木氏女結(jié)成婚姻,你不就擁有了天雷之術(shù),齊王必會引你為座上賓!咱們周室有了齊國支持,不提周室復(fù)辟社稷之事,至少秦國東進(jìn),就會顧慮齊國的態(tài)度,仗不容易打起來,成就此種婚姻不就是在拯救蒼生黎民?”

  司空馬所言不虛,范雎為相以前,秦國攻城略地素來不講武德,那是想往哪打就往哪打,秦國數(shù)次出兵攻打齊國,得了不少飛地。所謂飛地乃是遠(yuǎn)離母國的孤島之地。

  范雎進(jìn)諫秦王,聲言這種飛地不但于國無利,反倒滋長封君不臣之心,遂提出了遠(yuǎn)交近攻之策。

  范睢由此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國相邦,秦國也加速了蠶食韓趙魏楚四鄰國征程。

  自然對付秦國東進(jìn),就得破解秦國的遠(yuǎn)交進(jìn)攻國策。

  聽司空馬這一席言,趙端觸動很大,真實的歷史進(jìn)程,遠(yuǎn)比史冊上記載的更加殘酷。

  趙端有些疑惑,在地上寫道:“這些可是呂不韋的授意?”

  司空馬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呂不韋本初是這個意思,可是他剛剛送來的書信,卻一改常態(tài),讓我等周人不要再去操心兼愛非攻之事,讓我等帶上你,前往燕齊海上隱居?我等莫名其妙,我已回信再次確認(rèn)呂不韋之意!”

  隱居?

  趙端一驚。

  很顯然,呂不韋不想讓自己置身是非漩渦之中,這是妥妥的關(guān)愛之舉??!

  趙端頓感這里面的溫情撲面而來。

  會不會是呂不韋確認(rèn)了車隊之中的正兒是他的種?這才對自己施以了關(guān)愛之情。

  難道自己不是秦王子楚的種兒,而是呂不韋的種?

  不想了,不想了,一想這個問題,頭腦欲炸。

  趙端極力回避這個迷霧重重的問題,去想一些其他事情,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在地上寫道:“魏國奪取河間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司空馬口沫橫飛說道:“這只是破壞秦齊邦交的一環(huán)。魏國會出兵奪取燕齊之間的河間之地,屆時呂公會以秦國相邦的身份出面斡旋此事,當(dāng)然呂公會偏向魏國。

  齊人由此便會和秦國產(chǎn)生嫌隙。齊秦親密聯(lián)盟關(guān)系就會蕩然瓦解,天下六國合縱就有了新局面?!?p>  魏王圉主動為自己和端木氏牽線聯(lián)姻,原來里面是這么一回事!

  這里里里外外皆是呂不韋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趙端也著實領(lǐng)教了周人勢力的強大。

  一想到呂不韋,趙端滿腹的疑惑便又從嗓子眼中冒了出來,遂又在地上寫道:“呂不韋為何能得西周公子周最的青睞,最終成為換嗣計劃中的樞紐人物!”

  司空馬嘆息說道:“時也命也運也!世事無常一步步就把呂不韋推到了顯要位置,我等周室子弟如今都要受他節(jié)制,否則周室便再無復(fù)辟的可能!”

  趙端盯視司空良久之后,在地上寫道:“你就沒有懷疑過,呂不韋會用他的子嗣替換你們周人的子嗣?”

  司空馬無奈嘆息道:“當(dāng)然懷疑過,可是我們周人子弟別無選擇,走到這一步只能馬首是瞻,換掉周王子嗣,用他的子嗣取而代之,我們也可以容忍,我們唯獨不能容忍,呂不韋心生貪婪暴戾之心,助秦為虐,這也是我的最大顧慮,于是我就聯(lián)合王詡鄒衍荀子龐煖諸前輩,出面制衡呂不韋!”

  司空馬所言情真意切,到顯得和自己無比親近,倒和呂不韋顯得見外。

  魏軍即將攻齊,我們也希望少主仁心仁德,聽從我們安排,參與進(jìn)魏齊之戰(zhàn)中,也好隨時左右戰(zhàn)事走向,如此就可大幅度減少齊魏士卒傷亡,同時也能達(dá)成拉齊國加入天下合縱抗秦陣營的初衷!”

  司空馬如此說,趙端陡覺壓力山大。

  那邊秦王子楚的心腹腹彤求著自己不要和端木氏女締結(jié)婚姻,這邊司空馬一眾周人吵著嚷著要自己跟他們拯救世界,自己轉(zhuǎn)眼怎就成了雙面或三面間諜?

  自己折騰了一圈,境遇竟絲毫沒有改變,還要受制于人。

  “我等適才商定,今日為少主下聘,不限于只和端木氏一家締結(jié)婚姻,我等計定派出使團(tuán)向天下秦楚燕齊魏韓趙七國諸侯下聘……”

  “啊……”司空馬所言太過驚悚,趙端聞聽不由驚呼了起來,扯到傷口,驚叫陡變慘叫,嘴角撕裂疼痛鉆心。

  古人真霸氣!娶媳婦,都是批量進(jìn)行!可自己還是個毛孩子?。?p>  沒辦法,婚姻乃是結(jié)兩姓之好的產(chǎn)物。締結(jié)婚姻本身就是一場交易??芍^是多多益善。

  司空馬和鄒衍這個法子搞,不外乎向天下諸侯框定死自己是周王子的身份。

  關(guān)鍵是自己身世不明?。∪羰撬究振R這群老家伙求來了秦王之女,而自己又是秦王子嗣,豈不就干下了禽獸行?

  自己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娶上一打媳婦咬咬牙倒能挺過來,卻無法容忍親近結(jié)婚。

  趙端想都未想做了個T型的停止手勢,誰知司空馬見此,眉飛色舞,連忙向趙端拱手告辭,還不忘強調(diào):“放心老仆一定為少主操辦好此事!”

  我去,自己說什么了嗎?司空馬轉(zhuǎn)身就走了,自己想要叫住他卻不能開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這都是啥事?自己的苦難怎就沒完沒了?上天為何總是這樣殘酷無情的虐待自己呢?

  自己會是呂不韋和趙姬所生?

  趙端在湖澤邊上踱步,不知不覺天光大亮,突然馬場警報馬賊來襲的號角之聲驟起。

  蒙武隨即率領(lǐng)眾親衛(wèi)前來護(hù)衛(wèi)趙端安危。豹子惶急跑來,指著黃澤水面不可思議的喊道:“足有千余眾黃澤水賊來襲!”

  趙端果見蒼茫的水面盡頭黑壓壓一片足有二三里寬。

  “黃澤之中最多也就百八十人的水賊隊伍,如何會有千余之眾?”從睡夢中驚醒的邢父被人搬抬著來到湖澤邊上,望了望天水相交之處的一條黑線,疑惑不解的說道。

  相送魏王圉的信陵君聞訊趕來,見此也不禁面露驚駭:“黃澤可是沒有如此之重的盜匪???難道會是秦軍?也不對啊,秦軍要來也是騎馬駕車從西而來,更不會橫渡黃澤而來!”

  就在諸人惶恐不安之時,只見嗇夫呂蕩撐著一手小舢板,如離弦之箭,由遠(yuǎn)而近駛?cè)胨骷な幍狞S河河道之中。

  不多時呂蕩登陸,一見眾人簇?fù)淼内w端便是嚎啕大哭,五十好幾的大漢哭得傷心至極,這令岸上的眾人大為不解。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信陵君聲色俱厲的質(zhì)問。

  呂蕩抹了一把淚水,嗚咽說道:“昨夜我臨黃鄉(xiāng)以及黃澤沿岸的千余戶鄉(xiāng)黨喜獲周王子的恩惠,驚喜交加,心緒難平,為表感激之情,黃澤之民拖家?guī)Э谔氐厍皝砀兄x王子殿下的恩德!”

  我去,原來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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