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當(dāng)聽聞李嗣源親率五千步騎趁梁軍不備，一舉攻陷了鄆州的消息后，李存勖大喜過望。心知經(jīng)此一戰(zhàn)，兩國之間決戰(zhàn)的天平將正式向唐國傾斜。
另一方面，當(dāng)鄆州被李嗣源率領(lǐng)五千奇兵一舉攻破的消息傳到了梁國都城開封府之后，梁國上下舉國震動！對于梁國而言，鄆州的地理位置及其重要，乃是梁國首都開封府的門戶所在，鄆州失守則梁國腹心徹底暴露無遺，開封府也再無天險屏障可守。一時間，恐慌的情緒開始不斷的在梁國的朝中蔓延！
得知鄆州失守這一消息后，梁國皇帝朱友貞早已是大驚失色，急忙掩夜召集文武百官商討對策。可是鄆州失守的消息已經(jīng)導(dǎo)致朝中人人自危，倉促之下又哪里能想出什么有用的對策？即便有個別大臣想出了一些辦法，也不過是一些紙上談兵不切實際的空想罷了。更有甚者甚至提出了應(yīng)該即刻遷都洛陽以避唐軍鋒芒，而這個荒唐的想法竟然還得到了大部分大臣響應(yīng)。
對此，朱友貞大感憤怒不已，望著朝中這些在關(guān)鍵時刻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的文武百官，厲聲喝道：“遷都？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太祖皇帝艱苦創(chuàng)業(yè)，以畢生之力才開創(chuàng)出了我梁國今日的一片大好江山。當(dāng)此生死存亡之際，朕當(dāng)死守太祖留下的江山社稷才是！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枉你們一個個自稱飽讀詩書，如此社稷存亡之秋、國家危難之時爾等一個個非但不思如何為主分憂，不想著與朕如何同守社稷，反而勸朕舍棄國本做出望風(fēng)而逃這種懦弱愚蠢的行為，你們的圣賢書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不成？朕要爾等這些沒用的廢物又有何用？！今日朕若是依爾等之言遷都洛陽，他日九泉之下朕還有什么面目去面對列祖列宗？！”說到這，朱友貞看著朝堂內(nèi)這一片跪倒在地的無能之輩，越看越是生氣，越看越覺得心中的怒火無從發(fā)泄，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厲聲說道：“罷了！罷了！既然爾等已經(jīng)被李存勖嚇破了狗膽，那么朕便是效仿太祖皇帝御駕親征，親手奪回鄆州又有何不可？！”
聽聞朱友貞要御駕親征，朝中大臣頓時一驚！時任衛(wèi)尉卿、駙馬都尉，天威軍節(jié)度使的趙巖急忙跪在地上膝行數(shù)步，連連叩頭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陛下萬金之軀豈能輕入險地？臣以為，鄆州失守實乃主將無能所致，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立刻罷免主將戴思遠的軍權(quán)，另選能者取而代之才是！眼下鄆州雖然失守，但是我們也應(yīng)該清醒地看到，李嗣源僅以區(qū)區(qū)五千兵力便敢攻打重軍防守的鄆州，這也足以證明李存勖此刻四面受敵兵力已經(jīng)無法周轉(zhuǎn)，這才不得已做出了這等狗急跳墻之舉。眼下鄆州賊軍不過區(qū)區(qū)五千而已，陛下只需火速派出一員大將取代戴思遠，屆時僅需萬余精兵定能一舉奪回鄆州！”
這個趙巖乃是梁太祖朱溫的女婿，和梁國皇室是姻親。因為當(dāng)初在平定朱友珪的叛亂和擁立朱友貞登基這兩件事上立有大功，所以深得朱友貞的寵信。自此以后，趙巖和朝中另一寵臣張漢杰狼狽為奸相互勾結(jié)，一道把持朝政，權(quán)勢熏天，把個梁國朝堂弄的是烏煙瘴氣。不僅如此，二人為了大力培植自己的勢力，還不斷地排擠朝中的忠臣、老臣。王彥章就是因為不肯與他們二人同流合污，才受到他們二人的排擠，在這個唐梁兩國決戰(zhàn)的關(guān)鍵時刻被削職貶官被迫賦閑在家的。
趙巖這個主意在朱友貞聽來多少還算是一句人話，再加上朱友貞不知怎的，越看這個趙巖越覺得心里舒坦，兩方面原因加在一起總算撫平了一些朱友貞心中的憤怒。朱友貞盯著跪在地上的趙巖，冷冷的說道：“那么愛卿認為誰有這個資格取代戴思遠呢？朕又當(dāng)以何人為將才是？”
一旁的張漢杰聞言，也急忙膝行幾步叩首說道：“臣以為，鄭州刺史段凝當(dāng)為不二人選！段凝聰穎多智，且自太祖朝時就屢次參與軍國大事，深受太祖皇帝器重。若以段凝取代戴思遠，不僅鄆州之噩可以翻掌而消，他日一舉剿滅李存勖也是指日可待！陛下也可以就此高枕無憂了！”
“段凝？”聽到張漢杰說出這個名字后，朱友貞反而有些猶豫了。盡管朱友貞知道這個段凝和趙巖、張漢杰二人私交極深，但是他也明白段凝此人無論是品行還是能力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出眾之輩。而且段凝雖然是太祖朝中的老臣，也確實參加過一些無關(guān)輕重的戰(zhàn)役，卻跟本沒有絲毫大型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以這樣一個要資歷沒資歷，要經(jīng)驗沒經(jīng)驗的段凝來取代以武干知名的大將戴思遠……真的合適嗎？
其實，因為趙巖和張漢杰的關(guān)系，朱友貞對段凝的評價已經(jīng)是有些言過其詞了。段凝此人品行卑劣，最擅長的就是見風(fēng)使舵，深為朝中大臣所不齒。當(dāng)年為了獲得梁太祖朱溫的賞識，段凝甚至不惜把自己頗有姿色的妹妹進獻給朱溫供其淫樂。也正是依靠著這層腌臜的裙帶關(guān)系，段凝才逐漸受到器重，慢慢的變成了朱溫的心腹，開始在梁國朝中逐漸的嶄露頭角。至于臨戰(zhàn)經(jīng)驗這一點，朱友貞倒是看得分明。這個段凝雖然走的是武職，但是從太祖朝至今僅僅是參加過幾次無關(guān)痛癢的小戰(zhàn)而已，根本沒有什么大型戰(zhàn)場經(jīng)驗。
而張漢杰之所以會在此時想要推出段凝取代戴思遠，無非是出于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就是想要趁機把戴思遠這個眼中釘從朝堂之內(nèi)排擠出去！戴思遠此人頗具武略，而且也極為不滿趙巖、張漢杰二人把持朝政一事。王彥章被排擠出朝廷之后，梁國的軍權(quán)基本上都掌握在了戴思遠的手中。此番鄆州失守，正是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最佳時機。
第二個目的相對而言就簡單了許多。對于趙巖和張漢杰二人而言，僅僅把持朝政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們的貪欲了，他們想要進一步掌握軍權(quán)，從而攫取更大的權(quán)力！可是兵兇戰(zhàn)危，他們自己又著實沒有那個膽量親自領(lǐng)兵上陣。這才在此時把這個早已依附于他們二人，且深受他們二人賞識，極易管控的段凝趁機推了出來。
現(xiàn)在，看到朱友貞面帶疑慮之色，遲遲不肯做出決斷，趙巖急忙說道：“臣也認為段凝是取代戴思遠的最佳人選！臣趙巖與臣張漢杰愿以身家性命做擔(dān)保，陛下若以段凝取代戴思遠，段凝定可在十日之內(nèi)一舉收復(fù)鄆州！”
眼見著趙巖和張漢杰這兩個最受他信任的肱股之臣一起力薦段凝，而且趙巖甚至還不惜以身家性命為擔(dān)保，朱友貞一時之間倒也沒了主意。猶豫了片刻后，緩緩說道：“既然二位愛卿如此力薦段凝，而且段凝此人在太祖朝時深受太祖皇帝的器重，那么朕便……”
“陛下且慢！”
就在朱友貞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以段凝取代戴思遠，金口一開就要下旨之際，朝堂內(nèi)突然站出一人大聲打斷了朱友貞的話語！對于朝堂之上竟然有人膽敢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頓時惹得朱友貞心中一陣不快。放眼一瞧，只見百官之中一人挺身而出，硬挺挺的站在當(dāng)?shù)?，正用一雙滿是怒火的怒目死死地瞪視著趙巖和張漢杰二人?？吹酱巳撕螅煊沿懖挥傻冒聪铝诵闹械牟豢?，一時間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說話之人乃是輔佐梁太祖朱溫一舉成就霸業(yè)的梁國三朝元老，朱溫臨終之時在病榻前親口任命的托命重臣，當(dāng)朝宰相——敬翔！朱友貞登基之后，雖然敬翔也受到了趙巖和張漢杰二人的排擠，但是正所謂老虎垂暮，余威猶在！對于這樣一個三朝重臣，不僅趙巖和張漢杰對其無可奈何，就連朱友貞都頗感頭疼，不得不對其禮讓三分。
只見敬翔戟指著趙巖和張漢杰二人，厲聲說道：“趙巖、張漢杰禍國殃民，乃是我朝罪人！當(dāng)此非常時節(jié)，陛下非但不殺此二獠以謝天下，反而對這兩個奸佞鼠輩言聽計從，難道陛下是想眼睜睜的看著太祖皇帝窮盡一生才辛苦創(chuàng)建的我梁國江山社稷就此毀于這兩個無恥之徒的手中不成？！”
看到敬翔竟然在朝堂之上左一個罪人鼠輩，右一個無恥之徒的公然辱罵自己，趙巖和張漢杰早已氣的七竅生煙?？墒瞧扔诰聪璧耐?，二人又是敢怒而不敢言，除了在心中咬牙切齒的把敬翔一家老少盡數(shù)問候了一遍之外，再也別無他法。
眼見著趙巖和張漢杰被敬翔罵的狗血淋頭，唯唯諾諾不敢言語。朱友貞咬了咬下唇沉聲說道：“眼下鄆州失守，我國腹心已是暴露無遺。當(dāng)此存亡之秋，趙巖和張漢杰也是為了我們梁國的未來才挺身而出的??！老宰相又何必如此動怒呢？”
敬翔此刻早已怒不可遏，再也顧不上什么君臣之禮了，大聲說道：“為了梁國的未來？我看是應(yīng)該說是為了他們這兩個狗賊自己的利益才是吧？！”
看到敬翔竟然如此無禮的頂撞自己，朱友貞終于忍無可忍，厲聲喝道：“敬翔！朕念你是三朝元老，這才對你一再容忍！你怎敢如此不知好歹，公然咆哮朝堂，你的眼里還有朕嗎？！”
眼見事態(tài)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敬翔索性抱定了以死諫之的心態(tài)，把心一橫，不依不饒的說道：“老臣今日既然敢如此放肆，那就是已經(jīng)抱定了必死的心態(tài)！希望陛下看在老臣追隨太祖皇帝數(shù)十載的薄面上，容老臣把話說完，老臣便欣然以死謝罪！”
說罷，敬翔也不去理會朱友貞，接著說道：“陛下登基至今已近十一年。陛下繼位以來，為了一統(tǒng)中原，我梁國與李存勖的賊軍連年征戰(zhàn)，可是國土卻在一天天的削減！是因為我梁國朝中無人可用？還是因為我梁國軍隊兵驕將怯？都不是！究其根本還是因為朝中奸佞當(dāng)?shù)?，陛下棄忠臣良將而不用，卻去任由奸邪之徒肆意妄為所致！
“陛下久居于深宮之中，凡遇大事與陛下籌劃的都是身旁深受陛下寵信的宵小之徒，又怎么能夠做到預(yù)料決戰(zhàn)外敵的勝敗呢？太祖在世之時，河朔半數(shù)之地握在手中，太祖親領(lǐng)猛虎般的臣子和驍勇的戰(zhàn)將征戰(zhàn)四方，尚且不能對敵人隨意而為。如今李存勖的賊軍已經(jīng)攻陷了鄆州，陛下非但不留意于此，反而一意聽信奸佞之言，欲棄良臣猛將而不用，這不是自毀長城之舉嗎？！賊酋李存勖雖為敵國，但是從居喪到統(tǒng)兵征戰(zhàn)，到現(xiàn)在已近十五年，每次攻城對陣，無不親自冒著弓矢炮石身先士卒，麾下軍士也無不誓死效命。與李存勖相比，陛下又是如何呢？誠然陛下天性溫文儒雅，不能做到李存勖這樣，老臣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放著現(xiàn)有的能臣猛將不用，反而決定派出諸如段凝之類的無能之輩與敵人相抗?fàn)帲竿蝗盒∪藶楸菹买?qū)除敵寇，如此一來，咱們梁國還有未來可言嗎？！
“眼下當(dāng)此危急之時，陛下應(yīng)當(dāng)向耆老舊臣征詢計策，另外籌劃長遠的計策才是，否則我們梁國的憂患就永遠沒有停止的時日。老臣雖然魯鈍懦怯，然而深受國恩，卻也懂得什么是為主分憂，什么是為國盡忠的道理！陛下如果確實缺乏人材，即便是讓老臣到邊疆試用效力、浴血沙場，也絕對好過于把國家的未來交過趙巖、張漢杰、段凝這些宵小無能之輩！
“老臣話已說完，聽與不聽，如何決策全在陛下一人，但是老臣著實不忍看著太祖皇帝歷經(jīng)艱辛創(chuàng)建的大梁天下就此毀于一旦！”說到這，敬翔臉上早已老淚縱橫，仰天長嘆一聲道：“太祖皇帝??！老臣無能，既不能輔佐當(dāng)今圣上成為一代明君，又無法御敵于外守衛(wèi)疆土，實在是有愧于太祖皇帝的重托！老臣再也沒臉在這世上茍活，這就隨太祖皇帝去了便是！”話音未落，敬翔已然低著頭縱身向一旁支撐大殿粗大的柱子上奮力撞去！
所幸旁邊有人早已聽出敬翔話音不對，在敬翔撞出去的瞬間急忙伸手一拉，這才避免了敬翔橫尸當(dāng)場的慘劇發(fā)生。饒是如此，敬翔也撞得滿頭滿臉鮮血橫流，登時暈了過去。
敬翔此舉直把個朱友貞驚的是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回過神來急忙大聲喊道：“快傳御醫(yī)！”
……
在幾名御醫(yī)的全力救治下，不一刻敬翔終于幽幽地醒轉(zhuǎn)過來?？戳艘谎凵砼詽M臉關(guān)切之色在看著自己的朱友貞，敬翔長嘆一聲掩面失聲痛哭。
看到敬翔終于醒了過來，朱友貞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粗矍斑@個不惜以死相諫的三朝老臣，朱友貞此刻也是百感交集。盡管朱友貞一直重新趙巖、張漢杰等人，可是對敬翔這個三朝老臣從來都是禮敬有加。也正因如此，敬翔才始終沒有被趙巖等人排擠出朝堂之外。現(xiàn)在，敬翔此舉雖然看起來十分莽撞，但是平心而論，朱友貞也知道敬翔所言句句屬實，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梁國的未來著想。
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忠良之臣，想到自己自繼承大統(tǒng)以來遭遇的各種煩心事，朱友貞也忍不住淚流滿面，長嘆一聲道：“老愛卿滿腔忠誠熱血，為了朕和梁國的江山社稷殫精竭慮，朕又怎么會不理解你呢？但是老愛卿你又何苦如此呢？幸虧把你救了過來，若是你就此辭世，老愛卿倒是搏了一個以死相諫的美名，卻將朕置于何地？又該讓后世如何評價朕呢？老愛卿此舉著實欠妥啊！”
敬翔涕淚滿面顫聲說道：“老臣此舉確實有失為臣之道，但是老臣也實在是為陛下著急，為國家憂心?。∪缃駨姅硥壕?，陛下放著現(xiàn)有的能臣猛將不用，卻非要聽信那起子小人的讒言，把陛下的江山和咱們梁國的未來交到一個無能之輩的手中。老臣實在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盼著能夠以死相諫讓陛下就此懸崖勒馬以免造成大錯?。 ?p> 朱友貞搖了搖頭道：“老愛卿的心意朕知道了。但是任用段凝為將取代戴思遠也實屬朕的無奈之舉啊！眼下朝中雖有文武群臣數(shù)百人，但是朕實在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F(xiàn)在朝中真正能夠抵擋李存勖大軍的能臣猛將，說白了其實也只有戴思遠一人?？墒钦且驗檫@個戴思遠草率輕敵，以至于讓李嗣源僅以五千之眾就一舉攻陷了鄆州。戴思遠犯下如此大錯，朕若不加以懲戒怎能服眾？又怎么能夠放心讓其繼續(xù)統(tǒng)領(lǐng)軍隊與李存勖的軍隊交戰(zhàn)？朕也難??！”
看到朱友貞愁容滿面心事重重的樣子，敬翔著實心有不忍，掙扎著坐了起來，緊緊地抱著朱友貞的雙腿說道：“戴思遠犯下如此大錯，罪無可赦，必須剝奪軍權(quán)治罪！唯有如此才能對得起那些在鄆州死傷的將士，唯有如此才能以謝天下！
“但是陛下說朝中無人可用，沒有人能夠接替戴思遠統(tǒng)帥大軍奪回鄆州，老臣卻不敢茍同！眼下我朝有一人無論是能力還是德行亦或是領(lǐng)軍打仗的本領(lǐng)，不僅無一不在戴思遠之上，甚至在當(dāng)世之中也難有能與其比肩者。若將此人請出來，莫說是收復(fù)鄆州，就算是打敗李存勖，助陛下一統(tǒng)中原也未嘗不可啊！陛下怎能舍棄這樣一個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不用，任由其空有滿腔的報國之心而被埋沒于家舍之中難以大展拳腳，卻把國家的未來寄托于那些去宵小無能之輩的身上，這豈不是舍本逐末之舉嗎？！”
聽完敬翔的話，朱友貞眼前頓時一亮，頓時也想到了敬翔口中所說之人。對呀！自己口口聲聲說眼下朝中無人可用，但是卻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一個能臣猛將給遺忘在一邊了？！此人武藝高強，忠勇無雙，領(lǐng)軍打仗的本領(lǐng)雖然不能稱得上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但是戰(zhàn)功卓著朝中根本無人能及。當(dāng)年甚至能與世人稱之為“戰(zhàn)神”的李存孝大戰(zhàn)數(shù)百回合而不敗，李存孝死后此人早已隱然成為當(dāng)世第一猛將！無論文韜武略、還是眼界見識不僅樣樣都在戴思遠之上，而且在整個梁國甚至整個華夏大地之上只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個能超過他的人了！如此重要的一個棟梁之臣，自己怎么偏偏把他給忘了呢？！
想到這里，朱友貞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愛卿莫非是說……”
敬翔點了點頭，和朱友貞異口同聲說道：
“王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