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阿紫的孩子?!”??鳳斗大驚,竟不假思索地向我撲了過來。
你以為,我還會中你的招嗎?冷哼一聲,我沖頭頂舉起一只手,一柄威力強大的魔劍于手中幻化成型。
抓住劍柄,我揮起長劍,不假思索地刺向了鳳斗。
“唔!”一聲悶哼,鳳斗竟毫無防備地被我擊中,一大口濃血從嘴里吐了出來。
“你……”
如果使用法力,這一擊根本不會傷他至此。
正怔愣,他已仿佛沒有痛覺一般,繼續(xù)向前走,任刺中他肩膀的劍,徹底洞穿他的身體。
他走到我跟前,抬起雙手,用力地握住我的肩膀,力氣之大,讓他手指上的指節(jié)陷進我的肉里,讓肩膀發(fā)出一陣鈍痛。
“你……你怎么了?!”半晌,一頭霧水的我才不無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
“阿紫,我就知道,你沒有真正離開,你的骨血還在……”對我的話,他恍若未聞,而是癡癡地將我望著,目光卻穿過我,看到了某個時光的深處。
“你說的,可是冰紫月?”我道,不知鳳斗為何會突然如此失態(tài)。
“是。你的阿娘?!兵P斗道,整個身體都因為過于激動而顫抖了起來,他松開一只手,把一個東西舉到了我的眼前。
這個東西,就是我方才掙扎時,從頭上掉落的那只出生時便戴在頭上的鳳頭簪。
“這是你母親四千歲生日的時候,我送給她的。”鳳斗道,臉色因為激動而漲得彤紅。
“所以,你不想殺了我,斬草除根嗎?”后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我警惕開口。
這個鳳斗那么狡詐,不可輕信。
“為什么要殺了你?”聞言,鳳斗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開口,“你可是,阿紫的女兒。而這個簪子,是我親手做給你娘的,還因此劃傷了手指,這封印在簪子里的一抹血紅,就是我的血。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和你這個簪子互相感應(yīng),在你阿娘遇到危險的時候護她無恙,可是……”
說到這里,他明亮起來的雙眸,再次籠罩上一團化不開的陰云:
“這五千多年來,我忍辱負重,就是為有朝一日,為阿紫報仇。我一直沒有殺你,不僅是因為無相跟我說的那句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經(jīng)常會在你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p> “可你最后,還是出手了。”我道,無法對這個曾三番兩次針對我,欲置我于死地的人放下所有戒備。
“這是我,最后悔的事?!毖鄣讋澾^一抹愧疚之色,鳳斗嘆息一聲,道,之后,臉上浮上一抹笑容,“不過,幸好你沒事。有魚,方才聽你說了那么多,莫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見我不語,鳳斗自顧自地再次開口:
“你的母親是前任冰鳳族族長的女兒,叫冰紫月,你的父親,是赤狐族現(xiàn)任族長的兒子,就是葬身恥辱墓中的,赤一鳴?!?p> 聞言,我瞳孔微震:
我阿爹,竟不是赤狐族一個普通的長老,而是,族長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族長是我的,祖父?!
可是,他為什么……
“為了救你的娘親,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竭盡所有,而你的祖父和祖母卻為了一己私利,一直想置自己的兒子于死地。在那場大戰(zhàn)中,為保住你的母親,你祖父主動請纓‘清理門戶’,赤狐族亦請纓,卻不想我們是為了救人,他們卻是為了殺人。千鈞一發(fā)之際,赤狐族竟啟動了用來護族的滅天大陣,不僅殺死了你的父親,還讓你的母親也,葬身了陣中。”說到這里,鳳斗的雙手緊握成拳,“這五千年來,我一直在研究破解滅天陣的方法,有朝一日,定要親手毀了這個陰邪的陣法!”
族長一直不肯承認阿爹身份,定是以他為恥吧!只是,沒有親人陪伴過的我,一直覺得親情是這世間最無私、最溫暖的情感,沒想到在一些人心中,和利益相比,親情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即使在血緣上,族長是我的祖父,但他害死了我的生身父母。赤依依這個,如今算來是我堂妹的存在,我都可以殺,何況,這個有名無實的祖父。
“不過,報仇的事,不需要你出手,我早有安排?!彼剖遣鲁隽宋业男穆?,鳳斗道,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有魚,跟我走,我?guī)闳ヒ娨粋€人?!?p> 猶豫了片刻,我跟了上去。
鳳斗帶我去的地方,竟是我一直想進去一探究竟的,連生結(jié)界。
抬起袖子,對著結(jié)界輕輕一拂,結(jié)界便消失不見。之前流動在結(jié)界上的血滴,也因為結(jié)界的消失,落在了地上。
看到地上的血跡,眼中劃過一抹擔(dān)憂之色,鳳斗加快了進入山谷的步伐。
深谷中,空氣潮濕,水草豐茂,我跟著鳳斗一路深入,最后在一棵根須纏于數(shù)丈高的參天古樹上的、看似已有千年參齡的巨大人參旁停了下來。
這人參雖大,但觸須蜷縮,身子干癟,看上去似乎很快就要枯萎了。
目光移到人參中間,一張和人一模一樣的老者的臉,浮現(xiàn)在上面,這詭異驚悚的場面嚇得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后退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