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么說,我們這次是滅不了這伙土匪了?”
侍衛(wèi)長點點頭,“很難,除非,我們能找到那伙土匪的藏身之處,不過落日之森廣袤無垠,若是我們盲目搜尋,無異于大海撈針?!?p> “這群該死的地老鼠,別讓我逮到他們!”
桑弘羊氣急敗壞,一劍將一顆腰圍粗的古木砍成兩半,任誰千方百計才來到這里卻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敵人的影子,只怕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侍衛(wèi)長搖了搖頭,道,“侯爵息怒,既然土匪已經(jīng)撤了,依我看,我們不如也早些回去吧,沭陽畢竟是我們的大本營,這次您帶隊進入落日之森,本就擔(dān)了很大的風(fēng)險,若是落日之森的妖族突然對沭陽城出手,只怕后果難以想象,相反,為夫人報仇的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桑弘羊臉色微變,顯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也罷,就讓這群該死的家伙多活幾天好了,傳我命令,后隊變前隊,所有人返回沭陽!”
“是!”
侍衛(wèi)長轉(zhuǎn)身,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命令,一陣笛聲突然從森林里傳了出來。
煙霧朦朧中,一個柔美的女子走了出來,一身紫衣,步履翩翩,嘴角嗔著淡然的笑容。
她每走一步,地面仿佛便多出一團紫氣,晶瑩的胳膊猶如玉石雕琢,提著一盞淡黃色的燈盞,燈盞中火焰跳動,散發(fā)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女子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氣勢流露出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不過她的出現(xiàn),卻令桑弘羊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普通的女人會出現(xiàn)在落日之森中,她越是表現(xiàn)的普通,就越證明她不普通。
“站住,再上前一步,小心我不客氣!”
桑弘羊?qū)拕M在地面,涌出一股氣浪,然而這股氣浪在靠近女子三丈之內(nèi),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女子還是停了下來,與桑弘羊相視而立。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女子淺淺一笑,柔美至極,除了桑弘羊外,幾乎所有人都被女子的笑容吸引。
“小女虞紫蘭,奉神木大人之命,前來在此等候大人。”
桑弘羊皺了皺眉,“神木祭?他想干什么?”
虞紫蘭笑道:“大人難道就這么走了,不想知道此地的土匪究竟是什么身份嗎?”
桑弘羊眼中精光爆閃,“怎么,難道你們知道?”
虞紫蘭道:“落日之森乃是妖族地界,這里的一花一木,一妖一獸,我們又豈有不知道的道理?!?p> 桑弘羊雙眼微瞇,深深的看了虞紫蘭一眼,“說吧,你們想要什么,你在這里等著我,應(yīng)該不會只是為了給我在這扯皮吧?!?p> 虞紫蘭搖搖頭,“大人多慮了,這個消息,神木大人說了要免費告訴你,不需要任何代價。”
桑弘羊眉毛一挑,“哦,是嗎,這可不像是神木祭的風(fēng)格啊,他不是一向不做賠本買賣嗎,怎么這次突然會如此大方,無事獻殷勤,只怕非奸即盜吧?!?p> 虞紫蘭也不怒,而是笑道,“大人的這番反應(yīng),與神木大人所料分毫不差,不過大人也說了,這條消息,確實是免費送給大人的?!?p> 桑弘羊雙眼一凝,不動聲色道:“哦,那既然如此,你倒是說說,住在這里的土匪究竟是什么人,他們離開后,又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虞紫蘭道,“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聽說過,‘醉柳春煙,臨淵羨魚’這八個字。”
桑弘羊一愣,“‘醉柳春煙,臨淵羨魚’?什么意思,我從來沒有聽說過?!?p> 然而,當(dāng)一旁的侍衛(wèi)長聽到這八個字后,身體驟然一僵,“難道……是魚大人!”
“魚大人?”
桑弘羊一愣,看向侍衛(wèi)長,“魚大人是誰,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侍衛(wèi)長咽了口唾沫,道,“侯爵大人沒有聽說過魚大人的名聲也實屬正常,侯爵大人是幾年前才來到沭陽的,然而在大人到來沭陽之前,一直都是魚大……半龍人在守護著沭陽?!?p> 侍衛(wèi)長知道桑弘羊?qū)Π臊埲撕拗牍?,一個激靈,急忙改口。
桑弘羊道,“就是之前一直鎮(zhèn)守著沭陽城的那個半龍人?我有所耳聞,似乎是叫做魚稷是吧,不過,不是說他已經(jīng)逃進落日之……森了嗎?!?p> 桑弘羊一怔,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可不正是落日之森嗎。
“原來是他!”
桑弘羊用力握緊拳頭,沒想到,綁架孟小娟的不僅是半龍人,還是沭陽城的前任守官,難怪他在城里一直搜尋不到半龍人的下落,論對沭陽城的熟悉程度,他又怎么比得過在沭陽城長大的魚稷。
當(dāng)然,桑弘羊并不知道,他身旁的孟小娟,其實早已經(jīng)被九尾靈狐替換,而新婚之夜的劫掠,不過是九尾靈狐為了轉(zhuǎn)移他視線,令她與蔣東升能夠順利私奔所布置的障眼法罷了。
世間萬事,本就是陰差陽錯,魚稷永遠也不會想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替蔣東升與九尾靈狐背了這么大一口黑鍋。
“他現(xiàn)在在哪?”
桑弘羊朝著虞紫蘭問道。
虞紫蘭并沒有開口,只是伸手指向桑弘羊身后的方向。
桑弘羊一驚,急忙朝著身后望去,可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你耍我!”
他剛要動怒,侍衛(wèi)長突然驚呼,“大人,那是,那是沭陽城的方向!”
“沭陽城?!”
虞紫蘭笑道:“大人,神木大人讓我說的只有這么多,你口中的那伙土匪,正是沿著這個方向離開的,至于是不是去沭陽城了,我們也不知道,大人不如自己去一探究竟?!?p> 這一刻,桑弘羊似乎明白了神木祭的意思。
這并不是一個陰謀,準確來說,是一個赤果果的陽謀。
哪怕明知神木祭是想借他的手除掉魚稷,桑弘羊也不得不上當(dāng),因為魚稷,同樣也是他必須除掉的目標。
桑弘羊深深看了虞紫蘭一眼,“你們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不過卻不是為你們,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沭陽城,你回去轉(zhuǎn)告神木祭,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別指望我會回報他,人妖不兩立,下次見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讓他記好了!”
當(dāng)說完這句話,桑弘羊轉(zhuǎn)身上馬,朝著來時的方向喊了一句出發(fā),軍隊即時開拔,朝著沭陽城返回。
虞紫蘭并沒有動怒,只是欠身行了一禮,“還請大人放心,這句話,小女子一定帶到!”
直到桑弘羊的背影被林霧吞沒,虞紫鳶身后,幾道身影從大樹后走了出來,為首的一人,正是神木祭。
神木祭的旁邊,白日鼠一臉憤懣地看向熊有才,“喂,老熊,你剛才為什么要攔著我不讓我教訓(xùn)桑弘羊,你沒看見那家伙的嘴臉嗎,還人妖不兩立,下次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呸,裝什么大尾巴狼,真想在他的臉上狠狠踹上幾腳,看他還威不威風(fēng)的起來?!?p> 熊有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喂,老鼠,你這暴躁的脾氣能不能改一下,就你還教訓(xùn)人家,我看應(yīng)該是人家教訓(xùn)你吧?”
“老熊,你還是不是兄弟,有你這么拆臺的嗎,再說了,就他一個人,我一個人不行,大不了大家一起上不就行了,就不信錘不爆他。”
熊有才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目光看著白日鼠,也不知道以這家伙的性格,是如何在競爭殘酷的落日之森中存活下來的。
藏花語走到神木祭的身旁,道,“大人,我們將半龍人的行蹤告訴了桑弘羊,會不會引起半龍人的報復(fù),雖然如今龍族與半龍人已經(jīng)不成氣候,但畢竟他們曾經(jīng)是天下第一霸族,縱使敗落,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虞紫蘭笑道,“姐姐多慮了,我們并沒有出賣半龍人的行蹤,不過是稍稍提醒了桑弘羊一下,況且,以桑弘羊的實力,即便與半龍人對上,也未必能討到好處?!?p> 藏花語失聲道:“什么!那個叫魚稷的半龍人已經(jīng)強大的這種地步了嗎,這怎么可能!”
虞紫蘭看向神木祭,神木祭點了點頭,得到了神木祭的許可,虞紫蘭這才道,“姐姐可能還不知道,早在數(shù)月前,曾有一隊神秘的人馬進入半龍人在落日之森的據(jù)點,之后便再也沒有離開過,為首的是一個女子?!?p> “我與神木大人曾遠遠的觀察過那個女人,當(dāng)時女子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暗中與神木大人過了一招?!?p> “什么!竟然還有人敢和神木大人過招,怎么樣?結(jié)果對方輸了嗎?”白日鼠搶著道,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虞紫蘭搖搖頭,“不,沒有輸贏,此女子的實力,不在神木大人之下?!?p> 周圍的人吃驚的張大嘴巴,一直以來,神木祭都是他們心中的神,能有一個桑弘羊可以與神木祭對抗,他們便已經(jīng)覺得不可思議了,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又蹦出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
“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吧,神木大人之所以愿意桑弘羊進入落日之森,不過就是想借助它的手去試探半龍人,以桑弘羊的頭腦絕對不會猜到,神木大人其實已經(jīng)給他挖了一個大坑,就等著他往里面跳呢,而且,還是迫不及待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