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
今日,整個太尉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起因便是大小姐的一封信。
“老爺,老爺,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府里都找過了?”只見在書房坐著的凌云道喝著茶,氣定神閑的看著著急的管家。
“都找過了,小姐就留了一張紙條給您,說她走了,再也不回來了?!?p> 凌云道一抬眼,管家識趣的把手中的紙條展開遞過去。凌云道看了一眼,把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太不像話了,一個女兒家,給我鬧離家出走這一出,給我找!城內(nèi)城外,還有白家她外公家,給我把她找回來!”
下人們聽到命令,一刻也不敢耽誤,全體出動,出門去找離家出走的小姐。
城外離鞍山。
兩個身形瘦弱的男子在離鞍山的山路上徘徊。
“小姐,你等等我!”兩個人一前一后,一步一緩。
“蓮兒,讓你平時多干點活兒,少偷點懶,你看看你現(xiàn)在喘的!”那個被叫作小姐的人突然停住腳步,正是離家出走的凌南木。
“可是小姐……”話還沒說完,突然對面的人做出噤聲的手勢。
“蓮兒,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被突然這么一問,不止蓮兒側(cè)著耳朵聽四周的動靜,連凌南木也開始四處張望。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四周的細(xì)微動靜就被放大了,突然,凌南木面色一變,看著遠(yuǎn)處烏泱泱一群往這邊走的人,似乎嘴里還在喊著:“小姐~”
“完了完了,蓮兒,跟著我跑,追兵來了!”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往花田方向跑,蓮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也跟著跑了起來。
兩人跑著跑著偏離了方向,順著下坡就沖了下去,收也收不住腳,眼看就要撞上中間的樹,前面的人及時的改變了方向,本以為可以安全到下面的路上,結(jié)果突然走出來一個男人,這時再想收腳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直直的撞上去。
“啊——”
一聲尖叫,只見兩個人順勢抱在一起滾到了花田里。
后面跟著的蓮兒也沖到了花田,看著倒地的兩個人,擔(dān)心的跑了過去:“小……公子!公子你沒事兒吧!”
只見凌南木不偏不倚的趴在另一名男子身上,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扶著腰,臉通紅,聽到蓮兒的聲音,猛地坐起來,好像忘了自己趴在別人身上,此時此刻也以一種騎馬的姿勢坐在另一名男子腰上。
“這位公子,你能先從我身上起來嗎?”
突然身下傳來幽幽的聲音,她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姿勢,快速的站了起來,并默默后退了半步:“這位公子,真的對不起,我從山上走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步,從山上沖下來撞到了你,你沒有受傷吧?!?p> 那個人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候,凌南木才正式的查看眼前被自己撞到的人,一身白衣,豐神俊逸,身邊還散落了一堆書籍,微風(fēng)吹過帶起他的發(fā)絲,好一個俊俏書生,看得凌南木的臉更紅了。
“不妨事,你也是無心之過,我也沒有受傷,只當(dāng)這花田想要親近你我二人罷了?!蹦侨伺呐纳砩系耐?,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書籍。
“咕~咕~”突然凌南木的肚子傳出了兩聲不合時宜的叫聲,她好像從家出來到現(xiàn)在,一口東西都沒吃。
聽到凌南木的肚子叫了,書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位公子沒吃飯,撞人的力氣還這么大,吃了飯可還了得?”
聽到這話,凌南木頓時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本來肚子叫就很不禮貌,她還把人家撞倒了,這場面太尷尬了。
還沒等凌南木緩過來,書生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兩個油餅,遞給她:“看你們要出城,這餅就送給你們吧,我剛好進城,馬上就到了,別餓著?!?p> 凌南木怔怔地接過油餅,覺得面前的書生的形象頓時又高大了許多:“這位公子,請問您尊姓大名?”
書生把包袱背好,微笑著說:“如果下次有緣再見,我再當(dāng)面告知也不晚?!闭f完轉(zhuǎn)身往城內(nèi)方向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凌南木的魂兒似乎也被他勾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蓮兒叫她。
“小姐,要不咱回去吧,老爺不會把你怎么樣的?!?p> 一聽到老爺兩個字,凌南木頓時一激靈:“不回去!我現(xiàn)在一想到皇上那個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聽到凌南木的話,蓮兒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問:“那,小姐,咱們現(xiàn)在要去哪啊?”
凌南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終于蹦出了兩個字:“回城!”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也不會想到我凌南木會回城躲著,我可真是天才!
想著這些東西,凌南木笑盈盈的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回城了。
城南凌府。
“老爺,木兒是知道了選秀的事才離家出走的,咱們就不能想想辦法,讓木兒躲過去這次嗎!”
說話的正是凌蘭鳶和凌南木的母親,白家長女,凌家主母白芷柔。
“我何嘗想如此?可皇上傳給咱們的不僅僅是一道圣旨,和公公把我拉過去,還特意傳了一道口諭,讓我務(wù)必支持,我如今也是無能為力啊……”凌云道輕輕攬過眼睛紅腫的白芷柔,“就是隨便找個人嫁了,按皇上的脾性,咱們家也要被安一個欺君的罪名……我不能將全族的命都搭上啊……”
“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們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啊,皇上而今已經(jīng)六十有余了,我們木兒才剛豆蔻年華啊,老爺?!卑总迫峋o緊抓住凌云道的胳膊,淚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凌云道看著懷中的妻子,想著出走的女兒,心異常浮躁,只能喃喃的說:“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凌蘭鳶在書房外站著,本想進去詢問妹妹的事,卻意外聽到了選秀的事情,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站在門外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無奈的神情,他真的希望他聽到的是假的。
現(xiàn)在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阻止這件事發(fā)生了,看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凌蘭鳶默默離開書房,走到偏僻的內(nèi)院,寫了封信封了起來,叫來了自己的貼身小廝滕溯:“把這封信交給他,不要被人看到?!?p> 小廝走后,凌蘭鳶緩緩抬起頭,看著兄妹二人小時候經(jīng)常一起玩鬧的那棵楠木,暗暗下了決心,他必須阻止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