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南慕春已經(jīng)翻了個身,把腿伸直,頂在他胯部,似乎還覺得不夠位置,又把腿伸了伸,直接擱到北堂澈的身上,隨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沉睡。
北堂澈一動都不敢動的僵直著腰,額頭冒出了細汗。
全身繃緊,喉嚨干澀,感覺累過練功,許久之后,北堂澈實在是受不了了,捻起南慕春的褲腿,輕輕的放到墊子上,貓著腰出了山洞。
外面雨已經(jīng)停歇,空氣有著沁人的涼氣,地上濕漉漉的,估計明天山林會草濕路滑,行進難度比出來時大,他是不要緊,慕慕姑娘就要受罪了!
那樣一個世外仙子,因為未知原因,跌落在越冥山,和他過著清苦無味的日子,現(xiàn)在還窩在小山洞里,睡覺都不得舒暢,甚是可憐!
她住的原是明亮高潔,奢華逸彩的仙苑之地,現(xiàn)時千差萬別的環(huán)境,卻也不曾見她抱怨半分,該吃吃該睡睡,無憂無慮,也算萬幸了!
北堂澈站在洞外吹著山風,感覺有點涼意,又怕回到山洞,南慕春不夠地方伸展,他生生在洞外站了兩個時辰。
東方露魚肚白時,他勉強找到一些干樹枝葉子,起了火堆去寒氣。
悄悄進洞里把防潮套整出來,用輕身術(shù)去到幾里外的山澗打水,昨晚南慕春的水瓶已經(jīng)喝完,需要補充。
路上采了點雞腿菌,又找鳥窩掏了十幾個鳥蛋,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南慕春已經(jīng)起來,換了登山服蹲在洞口撥弄著火堆,看見北堂澈拎著水回來,馬上折了樹枝做三腳架燒水。
早餐是燒餅和昨晚剩的一點熟食,還有菌湯和鳥蛋,還算豐盛,兩人吃飽就立刻收拾東西趕路。
因為夜晚下過雨,山林路滑,影響速度,要盡快趕路才能在天黑前,回到出來時住的那個山洞,那個山洞寬一些,也干爽很多。
雖然南慕春換了防水的登山服,還是避免不了濕身,北堂澈扛著的米袋用防水套套著,要不米面都要被樹枝野草上的水珠滲濕,調(diào)料罐用防潮墊卷起來固定。
南慕春整理的時候,特別想念現(xiàn)代的塑料袋塑料瓶,雖然不環(huán)保但是超實用啊!不怕碰不怕摔的。
北堂澈背著包扛著米袋,一路翻山越嶺,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終于在天黑前回到之前住過的洞穴。
大樹下那些狼尸已經(jīng)被野獸啃食得七零八落,所剩無幾,南慕春看到地上的骨頭,頭皮有些發(fā)麻,如果不是有北堂澈,她估計在這山林里也是只剩骨頭了。
兩人在相對寬敞的山洞里度過了平安的一夜,早早又起來趕路,終于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竹屋。
“??!終于到了,太好了,阿澈,我今晚要吃兩碗飯,洗三桶水的澡,我都臟死了。”
野外幾天不洗澡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南慕春有小小的潔癖,一天不洗澡可以忍,兩天不洗澡有點難忍,三天不洗澡,忍無可忍??!
北堂澈把米面放好,就去竹林中的小山泉打水回來燒,繼著又去挖竹筍打山雞采菌菇,回來天色都暗下來了。
南慕春洗了澡,從背包拿出各種調(diào)料放好,幫著掰筍洗菌菇,北堂澈殺雞去毛,兩人同心協(xié)力,很快就吃上了幾天來最溫暖可口的一餐。
山雞一半拿來跟竹筍炒,一半拿來跟菌菇煲湯,加了各種調(diào)料的菜肴,比平時吃的美味了很多。
“你看,是不是加了調(diào)料的菜比較好吃?”南慕春喝著味道鮮美的山雞野菌湯,吃著加了醬油料酒的炒雞塊,連幾乎每餐必備的竹筍都覺得美味不少。
“嗯,好吃?!惫槐人綍r做的要好吃很多,雖然小時候他也過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吃過世間很多美食,但是自從躲到越冥山,沒有條件講究,母親在的時候還好,師父會時不時買些糕點和鹵菜回來,母親走了之后,師徒兩人過得就簡單粗暴了,最多每個月出去的時候買一次鹵菜,其余日子所有的食物煮熟就好,味道什么的不重要,沒有閑情去搗鼓,時間要花在刀刃上,讀書練功,一刻都不能放松!
兩人都吃得心滿意足,北堂澈本來覺得有點頭沉沉的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吃完收拾好廚房已經(jīng)晚上九點,奔波了好幾天的南慕春松弛下來,很快就犯困,等她回房歇息后,北堂澈才去洗澡更衣。
夜晚在榻上運氣修煉的時候感覺有點不適,鼻塞頭暈的,只好臥倒在床上閉眼睡覺。
第二天,破天荒的南慕春比北堂澈起來得早,她洗漱完就洗米下鍋,學(xué)著煮稀飯,灶里的火卻怎么都點不好,搞得一屋子的煙,咳咳!這個怎么跟野外起火不一樣呢?這么容易滅,啥道理?
北堂澈醒來也咳嗽了幾聲,他強壓下喉嚨的不適,步出房門卻發(fā)現(xiàn)廚房里有煙冒出來,嚇了一跳,連忙奔進去。
南慕春正嘟著嘴吹著灶里的火苗,越吹越滅的快,“哎呀,怎么又滅了!”
看到北堂澈進來,喪氣的說:“我點不好這個火?!?p> “我來,你先出去,這里太煙了!”北堂澈哭笑不得的散了散煙,把火生好,忍著頭重腳輕做好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南慕春發(fā)現(xiàn)北堂澈咳了好幾聲,臉色還有點發(fā)紅,自然的伸手探往他的額頭:“你是不是感冒發(fā)燒了?”
手心傳來滾燙的熱度:“呦,真的發(fā)燒了!”
額頭上柔軟的手心讓北堂澈的臉更紅了,他低著頭說:“無礙,過幾天就會好?!?p> 剛來越冥山的時候他也發(fā)熱過幾次,都是喝點草藥汁,忍幾天最多半個月就過去了,雖然不爽利,也只能熬著。
“發(fā)燒得多難受,哪能忍忍就過去呢!”南慕春回房拿了幾顆膠囊出來:“把這個吃了,退了熱就好得快一些。”
北堂澈看著她手中顏色鮮艷的小東西,拿起來端詳了一下,這又是仙界的東西吧?如此怪異的形狀。
“放心,不是毒藥,這是治療受寒發(fā)熱的藥,下雨那晚你是不是沒有睡覺?”那天早上她很早醒來卻沒看見北堂澈,就猜他估計覺得地方窄小,與她呆在一起有違禮教,這個迂腐的古董,哼!
她睡得跟豬似的,哪里知道是自己一腳把人踹走的啊!
北堂澈有些赫然的低下頭,把藥放進嘴里,直接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