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一句玩笑話。
碾碎敵軍什么的,腦子里想想也就得了。
楚悔建設潛龍寨的目的,可以參考《水滸傳》中宋江苦心經(jīng)營的水陸防御體系,核心意思就是——
看見沒有,我們可一點都不好惹,剿賊是不可能成功的,還是趕緊來招安吧!
無論今天來的是德瑞斯王國還是博克摩斯公國,楚悔還眼巴巴地指望人家?guī)妥约和瓿蓤鼍叭蝿漳兀趺纯赡馨咽虑樽龅倪@么絕?
君不見,宋江在活捉高俅之后,到底是怎么跪舔人家的。
楚悔雖不至于重操舔狗舊業(yè)……
不對!我楚悔從來沒當過什么舔狗!
總之,該留手的時候楚悔一定會留手,但要是對方實在頭鐵,譬如沖進甕城后依舊死硬到底,楚悔也不介意讓對方體驗一下來自古老東方的毒打。
大不了做出一些讓步,主動投靠另外一方唄。
奇貨可居的人畢竟是老子,客氣歸客氣,對方非要蹬鼻子上臉的話,我楚悔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鎮(zhèn)戎軍便在陳勾的帶領下進入了潛龍寨,駐守寨門的總管衛(wèi)迅速地關閉了內(nèi)外兩道寨門,隨后便直接趕到了楚悔的身邊。
此時,得到命令的忠勇軍長槍手已然待命于內(nèi)門近旁,至于忠勇軍的弩手們,一大早楚悔還沒睡醒的時候,便已經(jīng)在都伯的帶領下全員駐守在寨墻之上了。
楚悔的心情從緊張到期待,從期待到無聊,從無聊到煩躁,匆忙歸來的鎮(zhèn)戎軍都換好盔甲在寨墻上就位了,陳勾口中那支騎兵近百、步卒半千的軍隊依舊沒有趕到。
按照忠勇軍之前透露的消息,博克摩斯公國境內(nèi)的馬匹非常稀少,甚至于近半的騎士都沒有坐騎,譬如那個直到現(xiàn)在楚悔都不知道名字的陰冷騎士。
是故博克摩斯公國的主力部隊只有矛手和弩手,兩種完全為對抗最強重騎兵之國德瑞納而存在的兵種。
從這里也能看出,威爾遜大公的叛變顯然是蓄謀已久,所謂的反抗暴政,無非是個借口而已。
而陳勾口中的這支軍隊,且不說那些已成規(guī)模的重騎兵,僅從大半步兵配備的手半劍就能看出來了,來者乃是德瑞納王國的人。
騎槍、長劍,最能體現(xiàn)德瑞納軍隊特點的兩種武器。
至于另外一小半步兵手中的弩,沒什么好說的,德瑞納王國與博克摩斯公國本是一體,雙方的武器裝備有所重疊那才叫正常。
作為歸義鎮(zhèn)目前唯一的外界信息來源,忠勇軍向楚悔透露的情報遠不止這些,比如說駐守圣光大道出口的兩國貴族。
博克摩斯公國的駐守貴族之一,正是忠勇軍原先的領主卡蘭男爵。
至于德瑞納王國的駐守貴族,則是一名叫做迪溫琴佐的伯爵,外號“卡特琳娜的貞操帶”。
據(jù)稱這個外號是威爾遜大公親自替迪溫琴佐取的,意指迪溫琴佐昔日在圣光大道北口構(gòu)建的那道防線真是格外得堅不可摧。
請不要覺得這是威爾遜大公出于貴族氣度的一種夸贊。
畢竟外號里的那位卡特琳娜,正是德瑞納現(xiàn)任國王安德魯?shù)暮戏ㄍ鹾蟆?p> 夕陽將寨墻下的人影拉得愈發(fā)長了,直似一根根鋒銳纖長的獠牙,一邊猙獰兇惡地咬住了整條玄武道,一邊向山谷的東邊發(fā)出了無聲的咆哮。
我來,我看,我征服!
這種氣吞萬里如虎的磅礴氣概,是楚悔此生從未擁有過的新奇體驗。
致命,且迷人。
終于,在晨昏線正式掠過潛龍寨的一個小時前,那支約有六百人的步騎混合部隊總算是出現(xiàn)在楚悔的視野中了。
“哇哦,卡特琳娜的貞操帶!”
望著當先那桿迎風飄揚的旗幟,忠勇軍的弩手們當即驚呼道。
作為威爾遜大公的最大苦主,迪溫琴佐在博克摩斯公國的知名度僅次于安德魯國王,乃是與卡特琳娜王后齊名的德瑞納貴族,是故他的貴族紋章很多博克摩斯人都認識,尤其是這些親自經(jīng)歷過那一戰(zhàn)的老兵們。
四面貴族旗幟之下,迪溫琴佐面色鐵青地看著不遠處的潛龍寨,舉劍喝道:
“停下!”
康諾德訕訕道:
“尊敬的伯爵大人,您聽我解釋……”
“康諾德男爵,”迪溫琴佐平靜得仿佛一座沉默的火山,淡淡道,“你確定我們沒走錯地方嗎?”
康諾德硬著頭皮答道:
“我確定?!?p> 戰(zhàn)場上的迪溫琴佐,與城堡中那位平易近人的新晉伯爵,根本就是兩個人。
面對戰(zhàn)場上的迪溫琴佐,最好他問什么就答什么,多余的話一句都不要講,尤其在他已經(jīng)明顯動怒的情況下。
這一點,就連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康諾德都不敢忤逆。
目光掃過寨墻上盔甲俱全的弓弩手,在發(fā)現(xiàn)其中摻雜著不少的博克摩斯弩手之后,迪溫琴佐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
緊接著,迪溫琴佐又迅速地將潛龍寨的上上下下齊齊看過,終于稍微舒了口氣。
沒有旗幟,沒有紋章,沒有任何能代表他們歸屬于博克摩斯公國的標識。
這就很好辦了。
即便他們已經(jīng)效忠了博克摩斯公國,只要沒有能表明身份的東西,迪溫琴佐隨隨便便都能拿出一千個理由,用以證明自己并沒有違背兩國的停戰(zhàn)協(xié)議。
“康諾德男爵,進行試探性攻擊,其他人原地待命!”
眼前這座木制城堡的出現(xiàn),雖然極大地增加了迪溫琴佐征服此地的難度,但畢竟城墻上的弓弩手只有一百多名而已。
600對100,即便是一場攻城戰(zhàn),迪溫琴佐也沒打過這么富裕的仗。
更何況,木墻上那些博克摩斯弩手的出現(xiàn),已然讓迪溫琴佐感受到了最真切的危機。
不管博克摩斯人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至少說明,這些黑發(fā)黑眼的陌生人已經(jīng)和博克摩斯公國有了一定的聯(lián)系。
無論這種聯(lián)系是好是壞,先機已經(jīng)不屬于德瑞納了。
在那封上報安德魯國王的密信中,迪溫琴佐將占領此地的國家假設為博克摩斯公國,因為那正是對德瑞納王國而言最糟糕的情況。
而如今,最糟糕的情況似乎有了將要發(fā)生的征兆。
至少博克摩斯人已經(jīng)站上了那道木墻,不是嗎?
“遵命,我的大人!”
康諾德欠身行禮,隨即便翻身下馬,舉盾持劍走向了自己的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