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界篇-聚集山
東晉陶淵明曾為桃花源作詩,詩曰:
嬴氏亂天紀(jì),賢者避其世。黃綺之商山,伊人亦云逝。
往跡浸復(fù)湮,來徑遂蕪廢。相命肆農(nóng)耕,日入從所憩。
桑竹垂余蔭,菽稷隨時藝。春蠶收長絲,秋熟靡王稅。
荒路曖交通,雞犬互鳴吠。俎豆猶古法,衣裳無新制。
童孺縱行歌,斑白歡游詣。草榮識節(jié)和,木衰知風(fēng)厲。
雖無紀(jì)歷志,四時自成歲。怡然有余樂,于何勞智慧!
奇蹤隱五百,一朝敞神界。諄薄既異源,旋復(fù)還幽蔽。
借問游方士,焉測塵囂外?愿言躡輕風(fēng),高舉尋吾契。
詩中之地,未曾有人涉足過,物欲迷人眼,即使真的出現(xiàn)在世人的面前,只怕有心人未能得見。
唐朝開元年間,桃花源蹤跡被人尋到,就在東方聚集山內(nèi)。
那聚集山并不是單獨的一座山,而是由三百八十六座山峰連接而成,主山脈有六條,南北縱橫,東西交錯,且里面眾多山峰極高,山頂終年有雪,云霧繚繞。
傳說在最高的一座山頂上有一階云梯,若能登上高峰,伸手便能摘星奪月,若順著樓梯往上走,就能得道成仙。
這一說法經(jīng)人考究后證明為謠傳,在此不足以為道,不過,在此山中還有一潭,甚是怪異。
此話何解呢?
原來,在聚集山脈中一座叫茶山的山內(nèi)有一處水潭,這水潭深不見底,潭水不是尋常見到的湖水綠,而是詭譎怪誕的孔雀藍(lán)。
每當(dāng)陽光直射到水面時,可將水下生物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游著的魚兒,都是些陸地上的人們沒見過的。
有頭上像長了個燈似的,還有長著尖嘴的,更有一些通體長得光怪陸離的顏色,中間還夾雜著許多長著長長觸手、像樹一般的植物。
此等怪異之事非但沒有將人們嚇倒,反而在一旁還有一座百口之人的村莊在此坐落,名喚槐花村。
村中一位百歲老人,他博覽群書,對這潭的來歷似乎知曉一二。每每談及此潭,他便道:此潭來歷不小,乃是神潭,是神仙所居之地,里面的魚兒是從海外游來的,長著許多觸手的并非是什么水下奇觀,而是一種名為珊瑚的珍貴植物。
至于為何有神仙在此潭內(nèi)居住,老人不再細(xì)說。
一開始也有村民對這潭內(nèi)好奇,有些膽大的便跳下去看看,卻都離奇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膽小的則拿石子丟進去,卻看不見波紋,也聽不見回聲。
村里本來家家夜不閉戶,相安無事,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來了兩名男子,據(jù)說是逃荒過來的,到了此地實在走不動了,便在此歇腳。
槐花村內(nèi)的人可憐他兩位餓得饑腸轆轆,不僅贈飯給他們,還有人指點他二人村口有一間茅屋常年沒人居住,原來是糧倉,若是他二人不嫌棄,可暫時住下來。
他二人大喜,拾柴撿鍋,便在此住了下來。
日子久了,村子也同他們熟絡(luò)了起來,哥哥叫李富,看起來為人正直。弟弟年少時得了頭瘡,無錢醫(yī)治,便留下了難看的頭疤,人稱瘌痢頭。
這天,正直日落時分,村民們都收了農(nóng)具往家中趕去,他兄弟二人卻拿著一捆繩子和些許工具,向著水潭處走去。
李富到了雜草叢生的岸邊,找了塊隱蔽之地,將手臂粗的繩子系在腰間,口內(nèi)銜著一根呼吸管,和弟弟交代了一聲,就往水中跳了下去。
李富剛潛了一會,就到了潭底。
這潭底果然名不虛傳,游著的魚人常人哪里曾得見,不遠(yuǎn)處還屹立著一顆顆通紅色的樹,四周霞光艷艷,瑞氣騰騰。
看來這便是世間罕見的珊瑚了!
李富當(dāng)機立斷,從腰間掏出小刀,準(zhǔn)備割斷它的根莖。
但此時一旁的潭璧上卻冒出一股熱氣,李富專心致志,對這些并未注意到。
潭壁內(nèi)突然冒出一個小洞,從洞中鉆出一個球大的腦袋,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成了!”那珊瑚有常人胳膊粗,李富割開它耗費了不少體力,他拉了拉腰間的繩子,想讓岸上的瘌痢頭拉他上去。
當(dāng)是時,他剛拉動繩子,身后的東西突然猛起攻擊,長開血盆大口,正中李富的腰間。
李富猝不及防,還未曾反應(yīng),手里抱著的珊瑚便掉落到了潭底。
“到底是什么東西?”他想轉(zhuǎn)過頭看,但自己的腰正在往外滲血,身體也被那東西往內(nèi)吸。
情急之下,他只得大聲呼救,但他忘了自己的嘴里還銜著一根呼吸管,且是在水里,哪里開口能說得了話。
那物的牙齒甚是鋒利,他越是掙脫,對方反而咬得更緊。
此刻,李富的腰已經(jīng)快被咬斷了,體內(nèi)不斷地有血滲出,那股血腥味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好奇的魚過來。
眼看著自己不是快要被咬死,就是被淹死,他想起自己腰間還系著繩子,便使出全力拽緊了繩子。
在岸上的瘌痢頭見手中的繩子左搖右晃,還一直往下沉,心道:“不好!難道哥哥遇到了危險?”他趕緊使出全力往上拉,可是那繩子卻好比巨石一般沉重?zé)o比,已經(jīng)使出了全力卻未動分毫。
水下的怪物見這人腰間繩子在動,又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正在拖著他往上拽,目露兇光,便將尾巴朝著巖石壁一拍,口中用力一拽,直接將這廝拖進巖石壁內(nèi)的一個小洞。
岸上的瘌痢頭憑一人之力,哪里有使不完的力氣同這妖怪去耗?
他心中感覺不妙,想喊人幫忙,但因他倆先前怕被人發(fā)現(xiàn),躲在四周有許多大塊巖石擋住的地方,岸旁又生了許多一人高的雜草,縱然有人經(jīng)過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得了他們。此時又值黃昏時刻,村民們早已回家生火做飯去了,何人會在此閑逛?
瘌痢頭口中還未喊出救命,水下的東西一發(fā)力,連著他也被一起扯了下去。
落下水時腦袋撞到了巖石璧上,腦袋頃刻間滲出血絲。人兒,也一起昏死了過去。
若知后續(xù)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