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來這里就是為了救那些女子?”
白糖在聽完了江羨二人說起前因后果,不免皺起了眉說道:“簡直是胡鬧?!?p> 在外面的這么多年,她也學(xué)會了收斂起以前沖動的性子,這會兒見到兩個后輩也跟個憨憨一樣什么都沒有搞清楚就來了,終于體會了以前祖父他們對自己的心情了。
“你們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江羨二人被訓(xùn),也不敢反抗什么。聽到問話后連忙搖頭:“不知道?!?p> 白糖按了按眉心道:“這里是萬血魔宗。你們?nèi)腴T晚,或許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當(dāng)年昆侖大戰(zhàn)之后,妖皇與魔君以及其手下一干得力干將,全部都被封印在了昆侖山下的念魔林中,萬血魔宗便是如今魔族之中等同于當(dāng)年八大魔王的存在。你們兩個連筑基期都還不到,居然也敢冒冒失失的跑到這里來,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豈不是自己送死?!?p> “但是那些姑娘也不能放著不管啊?!毕尻栍行馊酰€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白糖抿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們說還曾傳信給子桑陌了?”
江羨點了點頭:“是曾經(jīng)托葉姑娘往浮櫻山莊送過信,但是也不能保證那封信最后能成功送到子桑少主的手中?!?p> 白糖擺了擺手,道:“這你放心,只要是提到姑姑的,哪怕有可能是騙子她也會親自接待的。”就是如果真的是騙子,恐怕在那個女人手中討不了好。
“子桑陌知道了,定然會向姑姑傳信詢問。你們現(xiàn)在就安心留在這里,等天上京或者子桑家的人來再作打算?!?p> 襄陽聞言,問道:“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向天上京傳信,讓他們早點過來?”
白糖忍不住敲了他一下,道:“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這是萬血魔宗的主人符揚開辟的一個秘境,表面上看著和天上京沒有什么兩樣,但是這只是障眼法。這里只適合妖魔居住,我們在這里會被壓制靈力,信根本送不出去。不然,我又何至于在這里困了這么多年?!?p> 說到最后一句話,她的表情稱得上是咬牙切齒,眼中也是帶著濃濃的厭惡和煩躁。
江羨他們終于想到了,那只水獺說過了主人是打算娶一個人類女子為妻的,不會那個人類女子就是白糖吧?
這個想法一出現(xiàn),他們就越覺得有可能。
但是看白糖這個模樣,二人倒是誰也不敢問出聲來,只好轉(zhuǎn)移了話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天上京亦或者子桑家的人就算是收到了消息,會不會也找不到我們?”
白糖道:“不會。雖然我們在里面被隔絕了,但是外面的人只要修為足夠的話,是很容易發(fā)現(xiàn)秘境所在的?!?p> “那就好?!毕尻柨瓷先ニ闪艘豢跉?,然后就聽到白糖又說道:“不過,要是到時候來的是修為不夠的弟子,那就很可能找不到我們了?!?p> “按你們所說的心中內(nèi)容看來,或許最后一個可能性更大一些?!?p> 白糖的話讓江羨二人不免又將心提了起來。他們在信中只是寫了玉湖之事還另有隱情,需要子桑家派遣一些人來幫忙。
若早知道是這個樣子,他們肯定會要多嚴重就在信里寫的多嚴重了。
正在想著,白糖問道:“你們離開天上京的時候,執(zhí)事堂給的腰牌還在嗎?”
“還在?!苯w一邊說,一邊就將自己的腰牌拿了出來。離開前執(zhí)事堂弟子曾經(jīng)叮囑過他們這腰牌一定要隨身攜帶保管好,因為這是作為天上京弟子的信物,也是允許離開白玉山的信物。
白糖將那牌子拿在手中看了看,而后直截了當(dāng)?shù)膶⑵淠笏榱恕?p> 腰牌頓時化作了一道白光,一閃而逝。
江羨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師叔,你這是......”
白糖側(cè)目看了看他,說道:“執(zhí)事堂所給的腰牌下了追蹤的法術(shù),若是碎了就意味著外出的弟子遇到了很大的麻煩,隨時關(guān)注著的人會立刻去通知掌門。這樣一來,天上京就會很快派出執(zhí)事弟子出來尋找腰牌的主人?!?p> 襄陽一拍腦門道:“既然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
白糖點了點頭:“不錯。以萬血魔宗到白玉山的距離,最晚四天就會有人來了。而且腰牌也會為他們指路,不用擔(dān)心他們會找不到地方。”
江羨聞言,似乎有些猶豫的問道:“既然是這樣,那師叔被困在這里的時候怎么沒有以此向門中報信呢?”不然,白歲山他們也不至于這么多年了,也還是沒有白糖的半點下落了。
白糖撇了撇嘴道:“我當(dāng)年氣急了,就偷偷的離開了白玉山,根本沒有經(jīng)過執(zhí)事堂的記錄?!彼降资钦崎T之后,也經(jīng)常會偷偷的溜下山去,守門者就算是見到了,大多時候也是當(dāng)做沒看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她走了。
以往的時候,依仗著自己的身份和身上的各種攻擊、防御法器,再加上白嬰留在她身上保護她的劍意,從來也沒有出過什么事情。但是,卻偏偏在當(dāng)年被白嬰拒絕收徒后賭氣離開白玉山,最后撞到了萬血魔宗的宗主符揚手中。他沒有準備殺她,那些法器與白嬰的劍意自然也沒有什么用武之地,然而自己被困在這里卻也是離開不得。
襄陽摸了摸下巴忽然問道:“我聽那只水獺說起,他的主人,也就是宗主符揚準備娶一個人類女子為妻。師叔,不會就是.......”
“是我?!卑滋堑哪樕肿兊氖蛛y看起來。在兩個小輩面前她也不好說那魔頭其實將她困在這里就是為了讓她成為他的妻子,不過過去的數(shù)十年里她都沒有答應(yīng),但是現(xiàn)在不知道妖魔界發(fā)生了什么,疾影的到來似乎讓一直龜縮在這里的符揚似乎正在準備做些什么。
再加上女魔因為戀慕符揚而頻頻挑釁她,白糖才答應(yīng)下嫁,更是鬧出了要魔頭手下去尋找合心意的人類丫鬟的事情,為的就是引起仙門的注意力,自己可以脫身的同事也能及時的告訴大家妖魔界可能正在醞釀著什么陰謀。
她的計劃倒是很順利的實施了,因為原本就性子驕縱也沒有引起符揚的警惕,仙門的人也來了,但是卻沒想到來的是兩個剛?cè)腴T沒多久的小鬼頭。
白糖有些心累的想著自己接下來不僅要看顧著那些被帶來萬血魔宗的人類女子,還得照顧好兩個后輩,尤其是自家姑姑的徒弟。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就該再想個別的法子才是。
見她如此神色,江羨二人也知道她并不是自愿的。于是有些遲疑的問道:“聽聞婚期就在三天之后,師叔可有......別的什么打算?”
天上京的人最快四天才到,而婚禮卻是提前了一天,這般一看,無論如何都是趕不上的。除非,子桑家的人能夠提前趕到。
“沒有其他打算?!卑滋堑皖^去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鏈,其上的明月珠隨著鏈子的晃動而折射出熠熠光輝。她在說完了這句話后,便沒有再開口說別的什么。
這屋中突然就變得沉寂下來,江羨左右看了看,嘴唇翕動了一下,但是到最后也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成了白糖的貼身侍女,在她又鬧了一場脾氣之后,其他被帶來的女子都被送出了萬血魔宗,讓她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但是無論是白糖也好,還是江羨襄陽二人也好,他們卻并沒有放松下來。且不說婚期越來越近了,如果仙門各派的弟子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話,那些被送出去的女子恐怕也不會真的就這么脫離了險境。
而他們現(xiàn)在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更是無法傳出任何信息,自然也就為這些讓人感到擔(dān)心。縱然如此,卻也不能將她們就放在這里的。大婚之日來臨前如果子桑家的人沒有趕到,他們定然不會就這么讓白糖真的嫁給一個魔頭。
修士之中因果最為重要,哪怕對方是魔族,一旦真的大婚禮成,那就真的一切都成了定局。
這幾日疾影倒是沒有再來找茬,而符揚也遵從著人類的禮儀,大婚之前沒有前來與白糖相見,這讓他們也能安心的商議著接下來的行動。
“明日就是大婚之時,屆時不僅僅是萬血魔宗及其下屬的妖魔會來這里。我的身份在妖魔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他們看來符揚娶我就是對仙門的羞辱,再加上符揚畢竟也是一方大魔,妖魔界其他的勢力也會派遣下屬或者親自前來道賀。但如此同時這也是一個機會,到時候萬血魔宗開門迎客,必不會再向從前那般封閉蹤跡,你們二人到時候就機靈點,能離開就趁早離開吧。”
“那師叔你呢?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們一起只會誰都走不了。不管到時候會怎么樣,符揚他到底不會殺我,也殺不了我。而你們的身份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恐怕到時候我也報不了你們?!?p> 白糖這么說的時候,手上下意識的摸索著腕間的手鏈。這是她心情焦躁之時慣有的動作。
江羨還想說什么,白糖擺了擺手:“就這么決定了,你們離開之后盡快去就近的門派匯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