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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天上京

第二十八章

白玉天上京 K伯爵.CS 3180 2020-02-16 23:00:00

  鏘——

  利器相擊之時的聲音與耀眼的火花在這一刻同時出現(xiàn)。

  江羨的唇抿的更緊,腳下一轉(zhuǎn),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后退著。然而那人卻是以扇作劍,如附骨之疽一般緊緊的跟了上來。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jīng)交手不下數(shù)百下。

  最后,是以那人用扇柄將江羨擊倒在地為結(jié)局的。

  他重新站在了梅花樹下,收了折扇依然不冷不淡的說道:“不錯,短短兩日,你能進步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好了?!?p>  江羨聞言,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耳邊卻又聽他說道:“不過,這還遠遠不夠?!?p>  “先生放心,我會繼續(xù)努力的?!?p>  他這般說,那人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道:“按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看來,一個月后的試劍大會想要拔得頭籌也不算太困難。不過......這樣也足夠了?!?p>  江羨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對方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回復。

  果然,沒有聽到回應那人也沒有什么不滿,接著問道:“你若是能煉化我給你的迫雪劍,讓它認你為主,那就萬無一失了。”

  聽完了這句話后,江羨不免下意識的看向了手中的那把冰藍長劍。此劍便是為其所贈,那時候贈劍的時候,那人也沒有多說別的,只說出了這把劍的名字。

  一如他這個人出現(xiàn)的悄無聲息,只道是能助自己在試劍大會上獲勝,別的一律沒有多說。

  江羨也不知道為什么,居然就相信了對方的話。而他對他的幫助也確實挺大的,雖然掌門他們也說過了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去問,但是仙門之中這么多年也就只出了一個白嬰,她留下的手卷若是有什么疑惑之處,白歲山他們也是無法。

  這人每次只在夜里出現(xiàn),帶著青銅的面具看上去有些可怕,平常也是不茍言笑的樣子,然而江羨在修行之中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問出來,他卻又會耐心的解答。

  江羨并不是蠢人,能看得出來這人修為不低,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主動向別人說起過對方的存在,就算是襄陽也不知道。因為要討好一個實力強大的修行者并不容易,但是要觸怒他們卻很簡單。

  正在想著,額前有一道冰涼的氣息傳來,卻是那人伸出手指,抵在了他的眉心中央。

  “迫雪劍屬寒性,我如今將凝冰訣傳你,好生修煉,可助你早日將此劍收為己用?!?p>  那人的話甫才說完,江羨就微微有些詫異的問道:“前輩是不是不會再來了?”

  對方?jīng)]有想到他會這么問,但卻還是點了點頭:“不錯。憑我教你的這些,若是還無法在試劍大會取得魁首,那你還是早些下山去吧。你若是當真如此無用,那也不必拜白嬰為師了,省的給她丟人?!?p>  說完了這些,那人的身形一閃,下一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江羨還站立在原地,目光有些深邃幽暗。

  那人提到了白嬰,又對她多有維護的模樣,真是像極了記憶之中的那個人.......

  但是,他會是那個人嗎?

  這么想著,江羨不免就想起了當年將自己從妖群之中拎出去的端木容顏。還沒有到白玉山之前,他曾經(jīng)打探過端木容顏的下落,但是卻始終一無所獲,只知道對方是前白瑯國師,卜算之能舉世無雙無人能望其項背,但是新夏立朝之后,他就失去了蹤跡,哪怕各國人馬都在尋找他的下落,卻到底是無人能得償所愿找到他。

  入天上京拜師,江羨其實也存了幾分借其之力尋找端木容顏的下落的念頭。人間的人用尋常的方法尋找不到他,仙門手段該有辦法吧?

  而當務之急卻并不是思考找到端木容顏的事情,而是試劍大會。

  從入門到現(xiàn)在,三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實際上也沒有多長。

  轉(zhuǎn)眼之間,試劍大會已經(jīng)臨近了。

  慣來清冷安靜的天上京內(nèi),近日來因為各門各派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三月之前入門的新弟子并沒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響,每日按照安排好的課程或在五院之中聽從院主教導,或跟隨在已經(jīng)選定的師父那里接受指點。

  江羨是唯一一個雖然選好了師父,卻被師父附加了條件的新弟子,在別的弟子們跟隨在自己的師父面前接受指點的時候,他便獨自一人在九思堂中臨著風雪打坐。

  如今白歲山與白鳴二人也忙了起來,暫時顧不上他多少。好在,前些時間每夜前來指導他的那位無名前輩留下的東西都已經(jīng)足夠他參悟了,倒也還用不著他們時時刻刻的看顧著。

  這一日襄陽去了沈長老那里,江羨一如既往到了九思堂中。卻在這里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長老?”

  在看清了那人之后,江羨連忙俯身施禮。

  他卻沒有想到,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白嬰會來了這里。

  因為她的到來,九思堂第一次關(guān)閉了門窗,室內(nèi)也放了不少用以取暖的炎火玉,整個大堂之內(nèi)都是暖烘烘的。

  “我聽說兄長將我當年給他的手卷給你了?”

  白嬰開口的語氣很平淡,叫人聽不出喜怒。

  江羨猶豫著,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是。前輩確實將長老給他的手卷,又轉(zhuǎn)贈給我了。”

  “那你如今學得如何了?”

  江羨微微垂了垂首說道:“弟子不才,如今只領(lǐng)悟了前面幾頁的內(nèi)容?!本瓦@,還是在白歲山等人以及那位無名前輩的指點之下領(lǐng)悟的。

  當初白鳴說他天賦并沒有太好的話確實不錯,與其一起入門的新弟子中,有好幾個都比他更好。若是換成他們接受了自己所接受的這些東西,或許得到的收獲會更大。

  這么一想,他不免覺得有些汗顏起來。

  好在白嬰仿佛也只是隨口問了一下,聽了他的回復后便沒有再說下去,轉(zhuǎn)了話題道:“試劍大會,你準備的如何了?”

  江羨沒有直說,而是反問道:“長老那日所說的,只要我能成為大會魁首就同意收我為徒,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

  白嬰的目光閃了閃,側(cè)目看向了他問道:“你莫非還擔心我食言不成?”

  江羨也看著他,眼中卻是帶著幾分忐忑,縱然是知道有些失禮,卻也還是這么問了。

  白嬰也沒有計較他的失禮,收回了視線道:“其實我原本不打算收徒的?!闭f著,她頓了一下,感受到江羨下意識的呼吸一緊,又道:“不過我說的話,自然是算數(shù)的?!?p>  江羨聞言,不免松了一口氣。

  白嬰道:“我比較好奇,你為什么一定要拜我為師?”

  江羨正要開口,她卻先一步打斷了他:“你明知道,當初救你的人并不是我?!?p>  聞言,江羨飛快的抬頭看她:“長老您.,,,,,還記得我?”

  “自然記得。”白嬰這般說著,從座位上起身來,又問道:“可是當初端木先生和你說了什么?”

  “先生曾經(jīng)告訴我,他救我是因為我與長老有師徒之緣?!?p>  果然如此。

  白嬰聽完了江羨的話后也沒有感到意外,她腳步一轉(zhuǎn),便向著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又側(cè)目說道:“既然如此,你且好好修煉。”

  說完了,便直接出了門去離開了九思堂。

  身后,江羨道:“長老放心,弟子不會讓您失望的。”

  已經(jīng)出了門去的白嬰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純白的身影在風雪之中越來越遠。

  九思堂里,江羨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打開了臨著深崖的那道門,直接迎著寒風盤腿坐了下來。

  凝冰決運轉(zhuǎn),慢慢的在身外也形成了一道幽藍的氣流,盤亙在身周流轉(zhuǎn)著。

  凜冽的寒風仿佛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它的侵略性,開始隨著這些幽藍的氣流變得溫順起來。

  迫雪劍出,不斷地發(fā)出了嗡嗡的鳴聲,像是要脫離某種禁錮,又像是在不甘的悲鳴著。

  四周所有的動靜都在遠離,江羨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中。九思堂外凜冽的寒風消失了,鵝毛一般大的飛雪也消失了。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就連人微弱的呼吸聲都在這一刻放大了無數(shù)倍。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九思堂,而是雪白到刺目的積雪,鋪滿在了宇內(nèi)之中,再無其他任何事物。

  江羨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只覺得自己渺小極了,但是他同時也沒有因為環(huán)境的改變而有半點動作,還是盤腿坐在那里,望著皚皚白雪的眼中沒有半點波瀾。

  只稍稍的停頓了一小會兒,他又開始默念著凝冰訣的心法,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遠處,白雪不斷地被幽藍的冰層所取代了,這些冰還在不斷地靠近,最后完完全全的將所有的積雪吞噬,只剩下了江羨身周一步左右的范圍內(nèi)還有著一圈未被冰層取代的白雪。

  咔......

  細微的一聲輕響,是那些在觀望的冰層終于還是完全吞噬了所有的積雪,甚至在江羨的身上也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寒冰,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一般。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時間也仿佛在一刻被凍結(jié)了一般,江羨更是如同死去了一般就連呼吸也停止了。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一開始只是輕微的一聲咔嚓聲,而后是一連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的冰層碎裂的清脆的聲音充斥在天地之間。

  江羨在冰里赫然睜開了眼睛,口中一聲清嘯,整個人飛悅而起。

  與此同時,這整個世界也碎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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