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逃出胡菲菲的魔爪,樂山自是過很多種方案,甚至沒少埋怨青云門那邊未做出什么營救動作。
然而僅僅只是三個月的時間,“浮夸的曲目”就橫跨數(shù)洲之地傳到普陽城來了?更難能可貴的是通過世俗的方式流傳,試問身為大乘境界的高手誰會留意凡間的曲調(diào)?
一切都還只是猜測,而樂山卻激動到近乎顫抖。
最佳的方案他已考慮過無數(shù)遍,由青云門暗下放出他曾在天嗣峰閑暇時作出的幾首曲子,再留下那么一首作“暗號”。只要世俗間能有人對上了那個暗號,就必是他樂山無疑了!
樂山內(nèi)心激動,乃至手上微微有些顫抖,正被按摩肩頸的員外郎卻并非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而樂山更不可能故意引起樓上胡菲菲的注意,他選擇了無視隨從透露的消息,轉(zhuǎn)而去奉承員外郎:“就是左右對稱的這六處大穴,員外可有什么感覺?”
“這已經(jīng)好了大半……樂掌柜果然妙手回春!這蘆根水也是養(yǎng)生之法?”
那員外郎也是實在人,蘆根水對他的誘惑更無法抗拒。
樂山打蛇上棍吹虛道:“我在醫(yī)術(shù)上只能算中規(guī)中矩,所謂神效只因托了五行相生相克之法的福,我一眼便看出員外脾胃之氣盛八字應(yīng)是五行偏土……”
金丹期修士,反反復(fù)復(fù)從金丹巔峰跌落到了金丹初期,樂山的閱歷豐富判斷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當(dāng)然,與這員外郎吹虛再多,除去掩人耳目也無非是想多收些類似打賞的診金來。
這一開張,又夠胡菲菲吃上十天半個月了。
然而胡菲菲卻很快又喜歡上了逛裁縫店,這可比吃更費(fèi)錢的多……
樂山很能沉得住氣,而胡菲菲三日之后終還是自己逛到了張家戲班的臺下。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p>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p>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p> “嘆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p> “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dāng)歌,我只愿開心到老……”
不知胡菲菲哪來的情懷,竟喜歡上了這首最為浮夸的《笑紅塵》。要知道文化不同這旋律、這歌詞雖然精雕細(xì)琢,卻依舊太過輕挑、浮躁,怕是要比下里巴人更上不得臺面。
而胡菲菲聽完一曲卻十分豪爽的搖著樂山的胳膊:“夫君,夫君,賞錢!賞錢!”
樂山不由微微翻了個白眼,這小狐貍精越來越不好養(yǎng)活了。當(dāng)然,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讓胡菲菲喜歡上這種曲調(diào),而后自己也好為取悅她補(bǔ)上一首張家戲班從未演奏過的《愛江山更愛美人》。
樂山茍到什么程度?從一開始他想討好胡菲菲時便從未演奏過這類風(fēng)格的曲調(diào),就等著這條逃生方案呢,沒想到真能與青云門的人接上頭。
現(xiàn)下自然不是時候,還要再等!等到胡菲菲徹底放下戒心,等到張家戲班乃至“王家戲班”演奏出他們從帝都學(xué)來的全部曲目!
樂山正盤算間,胡菲菲聽著曲兒抱著他的胳膊依舊不時搖晃,撞到小胸脯也毫不在乎。
如此,樂山看著胡菲菲不由微微色變,而胡菲菲見狀卻對他越發(fā)親妮。
夜深人靜,樂山抱著幾乎縮成一團(tuán)的胡菲菲,二人雖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卻因標(biāo)準(zhǔn)的公主抱顯得光明磊落而又不失溫馨、浪漫。
胡菲菲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黑暗中變回了蘿莉的模樣,沒露耳朵更沒露尾巴。
她縮在樂山的懷里,側(cè)臉緊貼著樂山的胸膛抬頭靜靜的望著他,許久這才開口道:“如果我答應(yīng)做你一個人的寶箱,你愿意陪我一起去靈界嗎?”
要命!這真要命!
樂山并不知道這是不是胡菲菲對他施展的媚術(shù)、施展的計謀。
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樂山一改之前跪舔胡菲菲的姿態(tài),他努力的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樣:“菲菲,你還小。人類之間的愛恨情仇你最好不要過早接觸,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需要好好修煉!”
這種說法胡菲菲明顯不滿意,但她卻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是靜靜的道:“我的劫數(shù)已經(jīng)過了一半了,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承諾,也無需立下誓言,只要一個承諾便好!”
要命,依舊很要命!
樂山雖然大膽的猜到了胡菲菲要的是什么承諾,卻只是裝傻充愣作迷茫的模樣低頭看著她。
胡菲菲輕咬了咬紅唇:“我可以給你足夠的尊重,也無需你再如何奉承我,只要別讓我渡情劫就好!”
情劫?什么情劫?妖怪中的劫數(shù)也真奇怪。
樂山自然不會直接回絕她,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腿:“不要亂想,現(xiàn)在我自然全部都聽你的!”
胡菲菲聞言,微鎖的眉頭終于徹底散開,略顯稚嫩的瓜子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你也要開心一點(diǎn)啊,不然我也會不開心的!”
說著,她的臉頰微動蹭著樂山的胸口。
這小狐貍精哪里還需要修習(xí)什么媚術(shù),稍稍長大一點(diǎn)這不是已經(jīng)無師自通了嘛!
樂山繼續(xù)輕拍著她的腿彎處已示親近之意,再次打消了胡菲菲最后一絲疑慮。
“夫君,你知道什么是情劫嗎?”
胡菲菲放下所有包袱之后大大方方的向樂山問道。
又是這么高深的問題……當(dāng)然,反正不是自己渡劫,樂山總能胡扯出一條條全新的理論。
“情劫,人類修士之中也有流傳,只是其并不似雷劫那般有實質(zhì)化的強(qiáng)弱之分。
而且,大部分正道修士都對‘情劫’十分不恥,醉心于仙道的人誰會琢磨那些男歡女愛,對自己親爹親娘都未必那么上心。
對于那些志向不夠遠(yuǎn)大、心性不夠堅定的人來說,與其稱之為情劫,不如說是心劫。
只要吃夠了其它的苦,那點(diǎn)求不得、愛離別的小失意根本不值一提!”
他這一翻長篇大論分明就是用來開導(dǎo)胡菲菲,萬一她說的情劫是真的呢。自己想逃不假,卻也不至于逃出升天之后還把胡菲菲往火坑里推。
胡菲菲聞言并無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插了一句嘴道:“看樣子,你也不恥情劫、也不相信愛情了?”
樂山沉默片刻,這才直言道:“當(dāng)然相信,只是客觀的來說愛情只是兩人至死不渝的忠貞罷了!”
胡菲菲再次插了一句:“寶箱?”
樂山微微搖頭:“愛情這事自然可以套用寶箱理論,只是上次我說的差了,你也知道寶箱真的靠不住……”
轉(zhuǎn)而,他又分析道:“所謂情劫,大多都是男女之間遭遇了無法戰(zhàn)勝的困境,雙方卻又都不愿放手。
你想想,如果丈夫被別的女人勾搭走了這能叫情劫?想想也是搞笑!
所以,真正受情劫困擾的修士很少,大多時候都只是一廂情愿、庸人自擾!”
往往樂山好為人師、表達(dá)自我的時候胡菲菲都只能老老實實聽著,畢竟這種亂七八糟的理論潛心修煉的正經(jīng)人未必會知道。
胡菲菲畢竟受年齡或者說受她的身材限制,對情劫的事還真沒個一知半解,只覺樂山說的挺有道理。
見樂山?jīng)]有繼續(xù)說下去,卻難得認(rèn)真的模樣,胡菲菲卻也很認(rèn)真的問:“那你覺得我們會面對什么困境?”
樂山聞言并沒有過于意外,更沒有去質(zhì)疑胡菲菲對他的態(tài)度,只是沒心沒肺的道:“頂多是你一個人的困境,但凡有個修為比你高、長得比你漂亮的女人,我肯定會直接倒貼上去……啊,松口松口,我錯了錯了……”
胡菲菲吐了吐舌頭,兇巴巴的看著樂山:“我成年的妖劫已經(jīng)渡過了一半,怎么說也能在滄瀾界茍上五百年!你說這里會有多少女人勝得過我,同時又能看得上你?”
樂山依舊自信的翻了個白眼:“五百年,足夠我把你打的叫爸爸,到時把我把你甩了你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說經(jīng)歷過情劫……啊,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