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出手,一碗五行相克、虛實損益的解藥下去,未入臟腑的病患哪里還有惡化的道理。
老藥師早早的回家吃飯去了,按照他的說法家里的飯菜若是涼了,那老婆子又該啰嗦了。
他也不止一次和樂山說道,娶個婆娘除了生孩子外可不就是洗衣做飯的嘛!
對此,樂山只得大大方方的呵呵一笑。
其實他也完全可以拒絕給胡菲菲做飯,但庖廚之中也有許多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酸味入肝、苦味入心、辛味入肺、甘味入脾、咸味入腎,每道菜都應(yīng)各有偏屬才能充分展現(xiàn)其中滋味。
同時,除去主味,其它輔味都要達(dá)到平衡才能保證主味的純正。
除去對五味的調(diào)和,火候也同樣很重要,每道菜與其由生到熟每個階段對溫度的要求都有不同。
別看樂山廚藝好似遠(yuǎn)勝許多干了一輩子的老火夫,其實他只是憑著修仙者的天賦熟識了五行五味相生相克的道理而已!
三千大道皆可證,好的醫(yī)師、火夫有了一定積累之后也都會明白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但他們大都是窮其一生只得皮毛而已。
當(dāng)然,也僅僅只是一層皮毛便能讓他們從普通醫(yī)師、火夫中脫穎而出!
樂山還在藥鋪的小廚房忙活,并未理會胡菲菲在樓上指責(zé)菜沒熟、鹽放少了之類的閑言碎語只顧埋頭做菜。
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為了不破壞蔬菜本身的鮮味,食材出鍋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趕不上胡菲菲胡吃海塞的速度。
被打開味蕾之后胡菲菲明顯已經(jīng)等不及了,她從樓上下來端著被舔過的盤子就在廚房靜靜的盯著樂山,而樂山依舊是不急不忙的模樣認(rèn)真的對待手下每一道菜。
眼看樂山端起特制的鐵鍋離開灶臺,胡菲菲十分配合的遞出了盤子。
樂山轉(zhuǎn)身再去做最后一道菜時,胡菲菲已經(jīng)拿出筷子直接對著盤子刨了起來。
同時,她也十分認(rèn)真仔細(xì)的看著樂山燒油、下菜、掂鍋的每一個動作,她能憑著修為完整的復(fù)制樂山的動作。
但她也知道,同樣的動作、同樣的食材,若是她來動手炒出來的就不是那個味了,只因每份食材、每根木材都大有不同,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再次成功偷師之后,胡菲菲也明白了樂山手中廚藝與醫(yī)術(shù)相通的道理。
她抽空移開盤子抿了抿嘴似夸贊樂山道:“你去開酒樓肯定要比開醫(yī)館更有前途!”
樂山眼不離鍋,只是懟道:“與養(yǎng)豬相比,我自然更喜歡救死扶傷!”
胡菲菲先是端起盤子刨了兩口這才道:“養(yǎng)豬?你這是養(yǎng)兔子吧,天天吃蔬菜我臉都吃綠了!”
樂山繼續(xù)掂著鐵鍋,感慨道:“虧是沒有多少銀兩了,不然我肯定要把豬油換成芝麻油、菽子油!”
胡菲菲繼續(xù)刨著盤子中所剩無幾的蔬菜:“你鐵了心的不想給我吃肉是嗎?”
“想吃自己出去吃去!”
“外面的那些不新鮮,味道也不對!”
“現(xiàn)殺?對不起,我還想渡劫呢,真的很怕被雷劫劈死!反正你不會幫我是嗎?”
“你這是什么話,我怎么可能不幫你!呀!忘了,這盤給你留一點!”
“喝口湯是嗎?你也真實在!”
“……”
胡菲菲顯示的感覺到了樂山的惡意,珍饈美饌似乎都不香了。
樂山見她呆了呆,本以為她良心發(fā)現(xiàn),卻不料未出片刻時間她繼續(xù)把最后一的湯汁也喝了干凈!
“你說銀兩不多了是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搞點過來?”
胡菲菲說完,樂山對她的臉皮也是再次有了新的認(rèn)知。
足足沉默到最后一道菜出鍋,樂山這才昧著良心繼續(xù)舔道:“銀兩的事就不勞煩娘子你費心了!”
“嗯嗯!那就有勞夫君了……”
胡菲菲繼續(xù)雙眼放光的看著樂山鍋里的菜,直到全部盛到盤子里她這才真正露出幸福的模樣。
有胡菲菲在,飯菜永遠(yuǎn)別想完整的擺滿一桌,樂山就在廚房看著胡菲菲在廚房里大塊朵頤。
認(rèn)真的看著胡菲菲絕美的容顏,聽著蔬菜、湯汁入口攪拌、咀嚼的聲音,樂山大膽的伸出手來摸在她不斷鼓動的雪腮上。
柔軟、細(xì)滑,與雙眼所見沒有任何出入。不對,好像有些消瘦,這沒道理?。?p> 樂山正疑惑間,胡菲菲也終于瞪起圓圓的大眼睛看著他。
而樂山絲毫不慌:“娘子,你的本相能給我看一下嗎?”
胡菲菲揮開樂山的咸豬手,繼續(xù)刨著蔬菜抽空嘲笑樂山:“原型?你不怕?”
樂山暗自給自己打氣:“不就是長得像狗一樣的狐貍嘛!”
胡菲菲頓時有些懊惱:“你才長得像狗,你全家都像狗!”
全家?苗苗、靈兒、青依?樂山有那么一瞬間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最后反倒看著胡菲菲:“我的家人估計只有你一個了!”
胡菲菲繼續(xù)沉默,最后依舊只是對著盤子埋頭苦干。
不及胡菲菲喝完最后一口湯,她也是終于遭來了報應(yīng)。
保和堂門外卻是來了第一波收保護(hù)費的,而且為首的是一個嚴(yán)重腎虛的華服公子,顯然來者不善。
胡菲菲依舊懵懂無知的繼續(xù)喝完了最后一口菜湯,而樂山已經(jīng)提前一步迎了上去。
“你是這里的郎中?”
那面色晦暗的華服公子乍一見到樂山唇紅齒白的模樣心中沒來由的一怒。
“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樂山面上露出市井之人該有的敬畏、惶恐模樣。
“有人舉報你是非法行醫(yī),你可有太醫(yī)院的文書拿出來看看?”
華服公子說著,眼睛不時的往藥鋪內(nèi)堂里掃,顯然注意力并不在樂山這里。
“在下初來乍到,太醫(yī)院的文書還未送達(dá)這里,還請公子暫緩幾日?!?p> 樂山看上去雖也是血氣方剛的模樣,甚至樣貌、氣度也都遠(yuǎn)勝這華服公子,但卻異常謙遜。
“原來還真是野郎中,來人,給我拿下!”
若樂山真?zhèn)€扯起虎皮,華服公子未必敢動他,見他軟弱可欺華服公子頓時不客氣了。
隨從的六人還未拿下樂山,華服公子也是迫不及待的往內(nèi)堂里走去。
胡菲菲是什么人?會躲著這些凡夫俗子?這一人一妖頓時打了個照面。
普陽城也終是小了一些,沒有足夠的見識華服公子并不明白胡菲菲美貌背后所包含的金錢、勢力乃至實力。
華服公子包括那六個隨從也都當(dāng)胡菲菲只是比旁人漂亮一些,至于漂亮多少,沒有中間的對比,誰也說不清楚。
接下來,富家公子借故強搶民女的橋段樂山都懶得去說。
“小娘子,你就放心來我城主府上吧,我爹前幾日也正好從帝都那邊請來了一位廚子,飯菜定要勝過來福酒樓百倍!”
華服公子那是越看胡菲菲越漂亮,誰也不知他是因為中了媚術(shù),還是因為胡菲菲本來就足夠漂亮。
“我若是去了城主府上,我夫君又該何去何從呢?”
胡菲菲顯然有些動心了,面對美食她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這普陽城里容不下他,還是死了干凈!”
這城主公子也是有些魔怔了,甚至未留意樂山面上過于平靜。
“我想帶上他一起去城主府可以嗎?”
胡菲菲雙目泛著樂山才能看見的紅光,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異于平常。
“不行,我一定要殺了他!”
城主公子的情緒越發(fā)失控,說著已是陌不及待的就要撲向胡菲菲。
“不嘛,我就要帶他一起去!”
胡菲菲依舊做著自己最后的努力,而城主公子已然向她撲了過去。
“啊,我要殺了你!”
最后胡菲菲面色猛然一變,嬌喝著目中再次透出更為凌厲的紅芒,城主公子與六位隨從片刻也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他們的死活,樂山自然不會擔(dān)心,卻是有些同情的看著胡菲菲,這小狐貍在媚術(shù)上的天賦足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若非親眼看見數(shù)百位狐貍腦袋的妖怪為她開道,樂山更愿意相信這是一只貪吃的小腦斧。
用力的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華服公子,胡菲菲都快氣哭了。她很懶,最近一直沒有修習(xí)媚術(shù)不假,但不至于連一個普通凡人都控制不了吧?
眼看著胡菲菲大受打擊,樂山當(dāng)即上前安慰:“娘子不著急,想修習(xí)媚術(shù)我會幫你的。這次其實你已經(jīng)快成功了,只是需要拐彎抹角的誘導(dǎo)他們而已,不能硬來!”
“真的嗎?”
胡菲菲任由樂山把她抱在懷里,抬頭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樂山,好似終于有了些許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