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嵐真人比想象中還要可怕,她雖未作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處罰,這種嚴(yán)厲的斥責(zé)卻不是普通修士能忍的。
可以說,樂山在林青茹面前已是顏面盡失。
如若不是心系諸峰真人授道的事,樂山少不得把事挑明了,再不濟(jì)沖撞長輩受罰也不至于被罵的不敢抬頭。
“堂堂的金丹期弟子,成何體統(tǒng),還不好好站直了身體抬起頭來!”
玉嵐真人罵了半晌猶不覺得累。樂山站直了身子,眼睛卻依舊看著鼻尖,他怕自己眼中再透出什么不好的目光更是火上澆油。
“哼!你也全是憑著自己的資質(zhì),不然如何能夠結(jié)成金丹。如今疏于管教……你,你小小年紀(jì)竟已破了身子,簡直……哼!”
玉嵐真人先是自顧的罵著,后卻自己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樂山再次欲哭無淚,你只看出我破了身子,沒看出我中了毒嗎?
“你滾吧!以后不得踏入玉玄峰半步!”
玉嵐真人的火氣仿佛消了大半,但聲音越發(fā)的冷了起來。
樂山自己臉皮已經(jīng)足夠厚了,而林青茹一直在他身后保持行禮的姿勢,這次怕是最難熬一的刻鐘!
樂山依舊不敢抬頭,只向林青茹招了招手,但他還未踏出第二步,便聽玉嵐真人又冷冷的道:“下次本座授道讓你師兄過來便可!”
“是!”
樂山再溫順不過了。
想當(dāng)初他被太玄山的元嬰修士欺辱,差點沒有氣個半死,如今心中倒也還算平靜。
“你在想什么?”
玉嵐真人又冷冷的問。
“弟子不敢!”
樂山心中咒罵,面上卻絲毫不敢顯露。
“這個女弟子留下,你滾吧!真心疼你家的那個師妹……”
玉嵐真人果只是針對樂山,但她說完,樂山明顯猶豫了片刻。
玉嵐真人如此苛刻,他能放心林青茹就怪了!然而不放心又能如何,真人發(fā)話,不得他不遵從。
最后那一句,對樂山來說也很好理解,他對清清確有不敬的想法。但聽在林青茹耳中卻不得不生出其它想法,以至于讓她看樂山的目光也變了。
玉嵐真人強(qiáng)型收攏了臉上的表情,作溫柔的模樣看著林青茹道:“你的資質(zhì)果然不錯,只是耽誤了不少時間,即入了我玉玄峰,本座便不會虧待你!不要再看他了,男人本沒就沒有幾個好東西,他更是其中的敗類!”
卻說樂山被臭罵一頓,自然少不了與慕長歌爭吵一番,慕長歌表現(xiàn)的很無辜,樂山又找不到其它告密的嫌疑目標(biāo),最后還是慕長歌提醒,樂山這才懷疑起了不到拳頭大的雛鳳。
幾乎被樂山強(qiáng)迫著,慕長歌再次在廚房門口聽著他不斷的發(fā)牢騷,火紅的雛鳳依舊只顧打盹兒。
“不行,這口氣我著實咽不下!那老女人倚老賣老,還敢驅(qū)逐我,若再被她往玄真大殿告幾次惡狀,其它幾峰真人授道怕我也去不成了!”
“實在不行,我只有使出那一招了!”
樂山說的很神秘的模樣,慕長歌只是自顧理著指甲冷笑。卻聽樂山又道:“如果我能順利潛入玉玄山,便有十足的把握把那老女人拿下!”
見慕長歌依舊不理自己,樂山恬著臉問他道:“你說,玉玄峰上的守衛(wèi)應(yīng)該不會太嚴(yán)吧!”
“別說人家只是罵你,哪怕打斷你的腿,也是你自找的!”
慕長歌很不配合的道。
樂山無奈,只是依舊作咬牙切齒的模樣道:“先前只是背后說說而已,這次我就來真的!陰陽合歡散無色無味,只要我能混進(jìn)玉玄山,一定讓那老女人償償我的利害!你別看我,我知道這樣不對,只是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那老女人又能如何,怕要跪下來哭著喊著讓我不要說出去吧!”
慕長歌靜靜的看了雛鳳一眼,又冷笑的看著樂山道:“玩笑不要開大了,不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F(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你不要攔我,我決定了,那老女人雖然年紀(jì)大了點,只要還是處子,我便血賺不虧!”
樂山臉上十分精彩的道。
“你既然死不悔改,我會為你收尸的!”
慕長歌再次冷笑道,只是不知她笑樂山還是笑雛鳳。
憑心而論,樂山還是不信自己說的話能夠盡數(shù)傳入玉嵐真人耳中。先前說了那些,多半只是自己逞個口舌之快,也好消消氣,而效果自是極好的。
明月當(dāng)空,樂山倚上大青石賣力的打磨著自己的金丹。身上劇毒未解,周身穴位無不瘙癢難耐,別說入定就是睡覺也別想。
青石依舊綻放著瑩瑩的珠光寶氣,把樂山映襯的仙意昂然。與此同時,玉嵐真人在小筑中依舊大發(fā)雷霆,怒氣比之昨日更甚。
趙月已至元嬰期,她照例自己做完功課,再次趕來安慰著玉嵐真人道:“師姐不必當(dāng)真,那雛鳳近來越發(fā)不老實,它的話也不能全信!”
“我還不信?光憑那只傻鳥它自己能編的出來嗎?哼,這次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讓他永無出頭之日!不行……我還得找其它人背個鍋,不然還真丟不起那人!”
看著玉嵐真人依舊怒氣沖沖,布置著自己的計劃,趙月先是一愣,后只是莞爾一笑不再多言。
玉嵐真人看了她一眼,依舊自信滿滿的道:“放心好了,我還有分寸,自不會傷他性命!”
“那師姐注意身體,小妹就先回去了!”
趙月恬淡的笑著,絲毫不再擔(dān)心。
靜靜的看著天嗣峰的方向,趙月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去,哪怕已經(jīng)知道那一脈必然發(fā)揚光大,她又真的能開心起來嗎?
終是自己不愿與他們一起同甘共苦,包括現(xiàn)在依舊在逃避,并不敢細(xì)想自己的出路在何方,心里的那道坎,也讓她知道修仙無望。
皓月當(dāng)空,看似明亮,卻并不比十八年前……一道細(xì)細(xì)的光線從空中垂下,源源不斷的匯入天嗣峰的方向,趙月揉了揉眼睛轉(zhuǎn)身回了去,那道月華多被護(hù)山大陣掩蓋,終是肉眼難辨。
熱情滿滿的等待,足足一個晚上的時間,讓玉嵐真人也憔悴了許多。越是等到最后,玉嵐真人越是暴躁,樂山的身上也勢必會多出幾道鞭子。
直到丑時,玉嵐真人終于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又聯(lián)想到趙月師妹最后那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她終于放下了最后一絲希望。
緩緩的壓下怒意,玉嵐真人作如浴春風(fēng)的模樣在小筑中來回走過數(shù)道,笑意也是越來越濃,只是到了最后,她不由一頓足,臉上的笑意皆盡崩毀!
沒人能解釋“夢”是什么,大都只是知道金丹期極少會發(fā)夢境,元嬰期以后更是直接與“夢”說永別!
樂山一陣失神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看著五尺開外一雙淡紫色的云靴,又愣了許久他這才往上看去。
玉嵐真人很美,那種美無關(guān)性別、相貌,她臉上的笑意也讓人如沐春風(fēng),但樂山卻驚出一身冷汗,他直接趴在那里道:“真人恕罪,弟子無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