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慕長歌的質(zhì)問,樂山一臉坦蕩:“當(dāng)然不是!師父常說大道不假外物,正是如此歷代前輩才能給我們省下這么多資源!”
“老二,你過來,我告訴你!”
而后,樂山又自己湊近了慕長歌,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就是這樣,你們應(yīng)該慶幸,沒有學(xué)大師兄,去給別人做孫子。他要是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估計(jì)要哭暈在廁所里了。”
最后樂山明顯的幸災(zāi)樂禍道。
而慕長歌也幫腔道:“老三應(yīng)該沒有騙我們,但你們誰也別想著發(fā)財(cái),還得老老實(shí)實(shí)自己修煉去。到了三十歲還不能結(jié)丹時,再想辦法?!?p> 說完,慕長歌也真是一臉輕松的模樣又道:“現(xiàn)在我也不用擔(dān)心以后的日子怎么過了!”
其實(shí),他們之所以沒有另投它門,是因?yàn)楦卟怀傻筒痪?,沒有找到合適的歸宿。
尤其是慕長歌,他一向喜歡把命運(yùn)攥在自己的手心里。這修真界也如深宮大院里那般,師傅就是天,如果沒有遇上好師傅,就等于把小命往別人手里送。刀山火海,旦憑一句話,如有違背,便能隨意抹殺。
自從收到師傅趙燁真人的噩耗之后,慕長歌便隱隱的活在恐懼之中,以為自己這輩子的運(yùn)氣已經(jīng)用光了。
而現(xiàn)在,他竟有種幸福的感覺。特別是樂山對他的態(tài)度,能把天嗣峰的秘密告訴他,就表明了他在天嗣峰的地位。
一眾師兄弟被召回天嗣峰時,執(zhí)事堂的大長老雖未明說,大家卻都知道是樂山的原因。
而姜不凡那邊,他新拜的元嬰老祖也在執(zhí)事堂的壓力下,愿意解除師徒關(guān)系,只是姜不凡自己不愿意回來。
甚至為了此事執(zhí)事堂的大長老還要求慕長歌幾人前去說服,由此可見樂山在宗門里的地位,然而結(jié)果卻適得其反。
張勇也曾一度找過慕長歌秘謀,想要奪回存儲戒指,慕長歌怕犯了宗門禁忌,這才作罷。
說起來,他們在天嗣峰被奪后沒有樹倒胡猻散,與趙燁真人從小的教導(dǎo)不無關(guān)系。
然而,這一年多來,看們經(jīng)歷的太多太多,甚至樂山也明白,他已不再是原來那個自己。
因此,幾人聚在一起,雖然充滿了歡喜,但都生疏了不少,再也不可能像師傅在時那般無憂無慮的玩耍了。
樂山一直很在意,一眾師兄弟在宗門里的待遇。而當(dāng)他得知正業(yè)、文景、清清再次恢復(fù)內(nèi)門弟子身份,并補(bǔ)發(fā)了前幾月的供奉后,他徹底無語,想去惹點(diǎn)麻煩都找不到借口。
其它幾人相繼散去,約好晚上請了大師兄、擺上靈酒再聚。至于儲物戒指,雖然珍貴卻只是死物,樂山更在意師父有沒有什么安排。
樂山在小師妹與二師兄身上來回巡視數(shù)周后,任由小師妹退了出去。
回過頭來,樂山立馬化作潑皮模樣,毫無金丹期修士該有的覺悟,只是纏著慕長歌,問他妹妹的事。
待到安靜下來,慕長歌對樂山也有些生疏,甚至有點(diǎn)緊張、有些冷,但任樂山軟磨硬泡,他卻不肯再吐露半句。
“老三,我回去了!還要修煉!”
慕長歌在樂山的追問下,明顯有些囧迫。
樂山依舊不肯放棄,只是道:“有什么好修煉的,只要心性夠了,多喝點(diǎn)山洞里的靈液,想不升級都難。我這閉關(guān)半年已經(jīng)錯過了很多東西,不希望你們也走我的老路。”
“這才半年……我們跟你不一樣!”
慕長哥氣急道,他也終于知道師傅為什么會向宗門隱瞞樂山資質(zhì)的苦衷了。若從小就這樣顯擺,不被人抓去奪舍才怪!
樂山不以為意,再次道:“我們不一樣的只是心境與見地,我知道的比你們多,看的比你們更透徹,更不會鉆牛角尖!有時我也會在想,是不是錯過了這二十年的時光,沒有好好去修煉。但我更相信,哪怕在修為上我一無所獲,總也會有其它的進(jìn)步,韜光養(yǎng)晦也是在這生活的一點(diǎn)一滴之中……”
“別為你的紈绔生活找借口!我要修煉了!”
慕長哥依舊義正辭嚴(yán)的道。
“紈绔?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你敢說我紈绔?說起來,你浪費(fèi)的靈石、丹藥肯定也比我多!”
樂山稍有遺憾的自嘲道。
而慕容長歌只是不屑的看著他,也不說話,卻并沒有急著回去。
轉(zhuǎn)而,樂山聳了聳肩,心中加了一句:清清除外。但這話他卻沒有說出來,畢竟二人還是情敵。
樂山又糾纏道:“你自己的親妹妹,你又娶不了,干嘛不便宜我?”
慕長歌無奈的張了張嘴,許久才道:“有些事情,錯過了就無法彌補(bǔ)!你也要為自己當(dāng)初不辭而別付出代價(jià)!”
樂山心知理虧,也是沉默了一會兒,卻依舊不愿放棄,他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找回些許往日的師兄弟情分,打探師父的下落也不得不提上日程。
接下來半日,樂山?jīng)]有再去修煉,只是在天嗣峰上閑逛。
雖未找過宗門確認(rèn),樂山卻大致看明白了天嗣峰上的安排。
山腳下依舊是一些煉氣期弟子閉關(guān)修行的道場,而山頂除了祠堂有人看守便沒了任何外人,甚至一些洞府也空在了那里。
當(dāng)然,還有一處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地方,那里新移栽了一棵上萬年梧桐,樹冠足有一畝大小……
晚上,幾人沒能請來姜不凡與楚雨寒二人,倒也在樂山意料之中。
本為他們準(zhǔn)備的宴席,他們不在反而更是賓主盡歡。當(dāng)然,樂山身無分文,花的自然是師兄弟的靈石。
樂山倒也沒客氣,那青云宗特產(chǎn)的靈酒百果釀喝了不少已有了醉意,自然少不了胡吹海侃。
小師妹識趣的坐完了些,就見樂山搭著臧文景的肩膀做詩半首:屌絲終有逆襲日,木耳卻無再粉時……
之后的一些論調(diào)完全無法入耳,更是惹得慕長歌拉起趙清清就走。
樂山已有金丹期修為,雖然醉了,但總能保留幾分意識,看著他們二人的背景當(dāng)即就變了顏色。
不等張勇等人勸慰,樂山卻自行搖頭道:“罷了,罷了,恨不起來就罷了,遲早把這些報(bào)應(yīng)在他妹妹的身上!”
慕長歌有妹妹,有很多妹妹,大家都知道,但重來沒見過也沒什么想法。
張勇此時卻繼續(xù)慫恿起了樂山:“師兄,姜不凡楚雨寒他們之前騙你丹藥、靈石便罷,還偷了師父給留給你的戒指,雖被我們發(fā)現(xiàn)他卻仗著武力強(qiáng)搶……”
樂山雖然醉了,卻依舊大度道:“沒有傷到你們便罷,師父的遺物我自會再想辦法。當(dāng)然,更重要是是查到師父的下落!”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根本不知道那須彌戒指本身有多少價(jià)值。
張勇趁著樂山喝罪,再次開口:“要不咱們把楚師妹搶回來?”
樂山醉眼惺松的目中閃過一絲清明,只是道:“我給過她許多機(jī)會……況且她從沒有小師妹重要!”
張勇點(diǎn)頭:“師兄你能知道就好,莫要再被他們利用!”
接下來,樂山似乎真的醉了,他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靈酒、吐出一口酒氣:“終于,我終于金丹期的,今日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我就可以去找?guī)煾福貋砭桶研熋脫屵^來……”
張勇也喝的滿面通紅,卻十分理智的道:“找?guī)煾傅氖拢阋投熜衷偕塘可塘?,不能再一個人蠻干?!?p> 樂山大笑:“怎么?怕我再作死嗎?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天嗣峰的歷代祖師從來沒有怕死的。哪怕沒有在外面被人砍死,也都喜歡閉死關(guān)、求大道?!?p> “到了我們這一代,沒有斷盡香火,還真是天大的造化。哪天,我若是也被作死了。延續(xù)香火的重任……算了,斷就斷吧!”
“你們保護(hù)好二師兄,同甘共苦,相信我,他一定會帶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呵呵,宗門機(jī)密,他們再敢敷衍我,我定讓他們知道金丹的利害……”
最后,樂山果然是真的醉了,讓師弟三人都不敢出聲,大都希望樂山只是在說胡話。
到了這一刻,樂山的本性完全顯露了出來。胡吹過后,他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卻不忘關(guān)心師弟們道:“你們都洗洗睡吧!我也要出去睡一會兒,那塊大石頭,好久沒在上面睡過了……”
三人相視一眼,都暗下松了口氣,真希望樂山明天醒來能忘記今天說的話。他若真為了師父的下落與宗門死磕,那天嗣峰也要完了!
如果沒有張勇扶著,樂山怕是只有連滾帶爬才能找到大石邊上。雖有照應(yīng),樂山依舊掙扎了好幾次,這才躺在了自家門前的大青石上。
那大青石本來是塊普普通通的大石頭,甚至就連元嬰修士也看不出貓膩,如今卻現(xiàn)出如玉的光澤。玉乃石之精,想來,石頭里面肯定也有很大一塊寶玉。
“呵~真舒服……”
樂山差點(diǎn)沒呻吟出來。
“別受涼了,還是去里面睡吧!”
張勇?lián)牡?,雖然他自己也不信金丹修士能著涼。
“你自己回去吧,不用管我,它是我的老朋友了。你瞧瞧這靈氣,比喝百果釀還舒服!”
說完,樂山翻了個身,像死豬一樣趴在石頭上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張勇看著石頭上漸漸顯出的青光,眼睛睜的很大。
他們搬離天嗣峰前,這方青石還很普通,如今樂山往上一躺,傻子都能看出它的不同之處。這石頭,真的快成精了!
“你吃肉,我喝湯,好好活著!沒事別作死!”
張勇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才走開。
樂山明顯已經(jīng)聽不見了,他趴在石頭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寒冷的夜風(fēng)之中,傳來縷縷馥香。
如若平常,哪怕樂山醉了,也能嗅出這是楚雨寒身上的芬芳,比往日濃郁了許多。
而今日,樂山趴在青石上,青石在夜色中綻出瑩瑩的青芒,把一切都隔絕在外,讓樂山不受任何影響。
如果說青石已經(jīng)通靈,那它的智慧也僅限于對樂山有好感,根本不知禍福、不分善惡。
晚上請姜不凡、楚雨寒二人赴宴他們都不肯來,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天嗣峰,絕非善事。若樂山清醒過來,哪怕是楚雨寒自薦枕席,他也能看出其中陰謀。
而此時,只能任由陰謀發(fā)展,酗酒誤事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