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林舒志便定下了兩日之后與江揚一同前往比武之地觀戰(zhàn)的一應事宜。
隨后,江揚留了兩人吃飯,這次,林舒志和清玄都沒有拒絕,算是回應兩人與江揚的合作。
吃過飯,兩人便告辭了江揚。
出了云天幫,兩人回到天香閣邊的茶樓,一如前日,茶樓依舊人聲鼎沸。
林舒志說道:“王傲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要不要在此之前,試探一下那位大捕頭徐威?”
清玄搖了搖頭,說:“還是算了吧,朝廷的人,我們不好動。萬一王傲不是,我們再做打算吧?!?p> “也好。”林舒志嘆道:“武人??!”
兩人正這樣說著,忽然茶樓里的茶客們一陣喧鬧。
“李先生,你今天可是來晚了啊?!庇幸淮鬂h對風風火火跑進茶樓的一人喊道。
那位李先生忙拱手道:“來晚了,來晚了?!?p> “怕不是在小翠兒懷里睡昏了頭!”
又一人起哄,引得茶客們競相大笑起來。
當下,林舒志了然,這位李先生可不就是前日那位說書先生嘛。
卻見那位李先生先是佯怒著呵斥了一句“胡說”,隨即神神秘秘的說道:“嘿,老夫今天來得晚,可是搞到了一手大消息!”
“大消息,咱這寧州能有多大的消息?”有一人不屑的說道:“再者說來,真有大事兒,能輪得到你先知道?”
李先生故作神秘的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有人問道:“那么請問,李大先生,這個神秘的大消息是什么呢?”
李先生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那人說道:“嘿,你還喘上了?!鳖D了頓,那人又故作姿態(tài)的說道:“李先生,您請!”
“得嘞!”李先生滿足了,便很自然的來到他平時常坐的位子上坐下,先是抿了一口茶,才朗聲說道:“諸位可知,我們寧州武林的大豪們有哪幾位?”
說書的先生開了頭,一干茶客們就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一旁的清玄笑道:“這先生還真有意思?!?p> 林舒志應道:“都是一門技術(shù)活兒,不容易的。讓道長你去,你還說不出人家的水平呢?!?p> 說話間,李先生已經(jīng)充分地調(diào)動了茶客們的興致,隨后才說道:“各位,各位!”
先是再次抓住大家的精神頭兒,隨后,李先生說道:“老夫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咱們寧州的兩位大豪,王家老爺,奔雷劍王老爺,和云天幫那位,翻江掌江幫主,要不了幾天,要私底下做一場比武哩!”
此言一出,四方皆驚!
只是一瞬,眾人便哄笑起來。
“要說兩位大豪比武,我可是不信的。兩家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這兩位大佬何必犯這沒趣兒呢?!?p> “是啊,要說切磋,這兩位哪位又精進了幾分,倒還有幾分說法?!?p> “誒,你這話可說錯了。到了他們那等層次,若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又怎么會藏著掖著......”
一邊,李先生竭盡全力證明自己的確獲得了這個消息,另一邊,茶客們都在三言兩語的評說著李先生的這個消息。
而真正知道這件事的林舒志和清玄兩人,卻是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按說,江幫主和王老爺既然相互定下私底下比武,又怎么會將這件事透露出來。就算兩人真的告訴了別人,那人也應該值得信任,不會這樣亂嚼舌根,那么又是什么人會告訴這位李先生這個消息呢?
一時間,這件已經(jīng)明朗的事情又平添了幾分陰云。
眾人正說話之間,兩名小廝擁簇著一白衣公子闖進了茶樓。那公子生的俊俏,面容冷峻,英氣逼人,配極了他一襲白衣。
來者正是王家公子王天二。
登時,眾人噤若寒蟬。
王天二畢竟是王家公子,眾人又怎么敢當著他的面議論他的家事。一時間,茶館里竟然詭異的安靜,尤其是那位李先生,幾乎要將自己的腦袋藏到桌子下面去。
只見王公子面露慍色,大罵道:“你們這些潑皮,怎么,你們怎么不說了!”
眾人哪里敢接話。
“繼續(xù)啊,不是很熱鬧嗎?”
還是沒人說話。
王天二又罵道:“一幫膽小鬼,話都不敢接?!边@話之中,怒意不多,倒有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眾人更是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高門大戶,恐怖如斯。
這時,林舒志站了起來。
“嚯,怎的,你有意見?”王天二瞧見一個愣頭青站了出來,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將一身火氣朝那愣頭青發(fā)去。
林舒志淡然說道:“這般模樣,可比前天意氣風發(fā)的王天二差遠了!”
王天二緩了緩,側(cè)眼看著林舒志,說道:“前天?哦,前天,那個叫慕容什么的來著?”
“公子,慕容趙六?!?p> “哦,對,慕容趙六,怎的,你要學那慕容趙六,來挑戰(zhàn)本公子?”
“無趣?!绷质嬷菊f道。聲音不重,但是足夠王天二聽清楚了。
王公子氣急敗壞道:“好啊你,本公子愿意接受你的挑戰(zhàn)可是你的福分,你還敢不領(lǐng)情!來人,本公子的劍呢!”
一旁,王天二的隨從遞上一把劍。
王天二抓過劍,登時便是出鞘一尺!
林舒志一步上前,一把按住王天二的劍柄。
王天二猛地一發(fā)力,可林舒志的手紋絲不動。
“把你的意氣收好了,免得將來后悔!”說話間,林舒志將王天二出鞘一尺的劍強行按了回去。
林舒志此番出手,一是王天二有些侮辱在場的眾人,林舒志心里不爽。二來,第一次見王天二時,林舒志對他的第一感還不錯,因此才想插手。
王天二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將劍丟給一旁的隨從,問道:“你是什么人?”
林舒志正考慮能不能借此大上王天二這條線,順勢再調(diào)查一下王傲,還沒有回答,就聽王天二說道:“跟那個姓明的一伙的?”
姓明的?什么姓明的?林舒志頓時一頭霧水。
“看來你什么都不知道?!蓖跆於炙Τ鲆痪淠涿畹脑?。
林舒志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么?”
王天二的臉色再度沉下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發(fā)怒,而是直截了當?shù)碾x開了,連帶著他的兩名隨從也趕緊跟上。
王天二走了好一會兒,茶館才逐漸又熱鬧起來。
林舒志正與清玄喝著茶,那位說書的李先生走了過來。李先生對林舒志說道:“這位少俠,要不您趕緊的,離開寧州吧?!?p> “怎么?”林舒志看著李先生,不明所以的問道。
李先生一番猶豫,才說:“那位王公子可是王老爺?shù)莫氉?,您惹了他,怕是在寧州不好過啊?!?p> 林舒志又問道:“這位王公子竟是這樣恃強凌弱的人?我前天看起來可不像啊?!?p> 李先生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林舒志說的是前天王天二勝過慕容趙六之后請茶客們喝茶的事,隨后說道:“少俠有所不知,這一個月來,王公子性情大變,喜怒無常,咱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發(fā)火兒,您還是避一避的好?!?p> 這話的意思就是王天二之前還可以了。
林舒志笑著說:“無妨,先生不必擔心?!?p> 李先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就好?!?p> 林舒志想著能不能從這說書的先生口中問些有用的消息,便請李先生坐下,說道:“先生,我兄弟兩人初來乍到,有些事情還想請教一下。”
本著林舒志攔下王天二的情分,李先生便說:“請少俠開口?!?p> 林舒志點了點頭,問:“先生是從何得知云天幫江幫主要和王家老爺比武一事的?”
李先生苦笑一聲,說道:“就知道少俠會問這件事?!?p> “所以呢?”
李先生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今天正午,我吃過飯正要出門,有一稚童將一封信交到我手上,說是有人給了他幾塊糖,要將這信交到我手上。我問他送信的人長什么模樣,孩子說忘了,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我接過信,那孩子便跑開了。我正奇怪,打開信一看,只見上書“云天幫江揚與王家王傲近日比武”幾個字。少俠您也知道,我只是一個說書的,哪里搞得清這些真假。我就是琢磨著,把這事兒說出來,說不定今天的賞錢能夠漲一些,這才......”
“我大概明白了?!绷质嬷绢D了頓,說:“還有一件事,先生你知道王公子是因為什么才性情大變的嗎?”
李先生苦著連,說:“這王家的事,我是真的不清楚。”
林舒志想這位說書的也不該清楚才是,便表示沒有別的問題,請這位說書的去做他的本職工作了。
清玄看著林舒志,說道:“不知道王天二口中的“姓明的”又是什么人,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林舒志表示同意,道:“王天二很顯然不待見這個“姓明的”,他八成也逃不脫這件事。”
“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寧州,怎么能有這么多的事兒呢?!鼻逍牡啄虏鄣?。
“還好官府還沒有牽扯進這件事的跡象,不然指不定多麻煩。”林舒志嘆道。
說話間,茶樓又安靜了幾分,茶客們露出一臉敬畏的神情。
清玄笑著說:“林兄,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且看茶館中,那位可止小兒夜啼的大捕頭,斷魂刀徐威,一手撫刀,傲然而立。
林舒志心中默默給身邊這名道士比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大堂中,徐威示意茶客們都安靜下來,隨后大聲說道:“聽說有人在這兒說閑話,說是我們寧州有人要比武?”
環(huán)顧四周,見無人搭話,徐威接著說:“你們給我聽好了,寧州的衙門就在天香樓過去二里地,我隨時可以請你們?nèi)ノ夷莾鹤蛔?,喝喝茶?!?p> “聽明白了嗎?!”
頓了頓,徐威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