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鈺,我在這呢!哎呀,小美女,怎么又好看了,和阿姨說說,最近是不是做美容了……”
聽著媽媽尖銳的笑聲漸漸遠去,金怡感覺耳根終于清凈了一會,她巴不得媽媽永遠粘在張鈺身邊,這樣也省的自己心煩。
其實老頭去世那一陣,因為遺產的問題,媽媽和張鈺兄妹沒少干仗,但是官司打贏了,錢大家分完后,似乎仇恨也隨之消失。
畢竟這座城里有這種財富和社會地位的人還是少數,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后說不準什么時候還得合作呢,和氣生財么,所以他們又鬼使神差的和好了。
這種金錢維系的親近關系,金怡不理解,她自己也沒什么有錢的朋友,都是遇到的同學和老師一類,所以也不懂得媽媽的交際原理。
媽媽忙著迎合張鈺,將金怡忘在身后,她倒難得清凈,總惦記看看酒店里面什么構造。
她想鄭媛和周志應該有權限查看這里的地形圖吧,也有權力讓所有的服務生描述當晚的情形。
想到這些,金怡的血液似乎開始沸騰。當她走進包間的時候,不得不感嘆酒店的設計師,酒店內的格局簡直就是一座迷宮。
提到迷宮,金怡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是樓上的格局同樣復雜,不排除兇手有機會換好幾次衣服,這樣的話,她很有可能混跡在人群中不被發(fā)現。
所有人都進屋以后,金怡召喚過來一名服務生,問道:“你好美女,我看你們衣服都挺板正的,是每天上班前都熨嗎?”
金怡用沒見過世面又充滿好奇的眼神看向服務生,立刻就獲得了她的好感,畢竟在這種地方消費的人,很多不常來的也會裝成不屑的樣子,像她這種毫不掩飾自己好奇心的,反而會讓人感到親近。
“不是我自己熨的,酒店里管理服裝,每次下班前換下,會有專人收拾,等到上班的時候到休息室里,會有很多洗凈燙過的,挑件自己碼的穿就行。”
“哦,那酒店得準備多少這樣的衣服啊?!?p> 女服務生笑笑,“倒是一直都很充足,因為有些時候頂樓包場的人是外包的服務,就像有些婚慶公司那種,專門做場地服務的,他們會要求用自己的人,但是為了好看服裝管酒店借。”
“哦,這樣啊,真是財大氣粗呢!”金怡和服務生笑笑,轉身回了包間。
“金怡來啦,過來,坐這邊!”張鈺看到金怡,熱情地招呼她過去。
生命里總有些人吧,你根本就和她不親,但是因為點親屬關系或者偏遠的血緣關系,卻要表現的非常親昵,哪怕彼此都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
“鈺姐。”金怡笑笑。
“聽陳姨說你來我們市上班了,怎么沒和姐說一聲呢,現在住哪???”
“單位管住?!?p> “待遇怎么樣?要是待遇不好,咱可不能委屈自己,和姐說,想干什么口的工作,咱都能想辦法?!?p> “現在干著挺好的,我花錢少,賺的夠用?!苯疴牡椎膶擂伍_始向上蔓延,希望可以快點結束,雖然張鈺沒說什么過分的話,但話里話外都讓心覺得很不舒服。
“其實年輕人,賺多賺少不重要,以后有發(fā)展就行,現在主要也是積累經驗和人脈,畢竟誰都不是一步登天的。”
“是,還得是鈺姐見過大場面的人說話耐聽?!苯疴t虛地笑笑。
媽媽在一旁拍著張鈺說道:“哎呀,也就你的話她還能聽點吧,平時我跟她講,她都嫌我煩呢?!?p> “人家金怡現在也長大了,陳姨也得適當放手,別管那么嚴嘛?!睆堚曅Φ臅r候只有唇部上翹,蘋果肌和眼睛幅度不大,善讀表情語言的金怡,每次看到她這樣都覺得異常難受。
為什么偏要不熟裝熟,大家都挺累的。
“是啊,是啊,要是能快點安家,我就放心了。對了,小鈺,遇到差不多的可給我們介紹介紹啊?!?p> 金怡聽到這句的時候差點沒翻白眼。
一頓飯進行的極其痛苦,金怡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每個人都端著的飯局,幸虧上的菜都極精致,也算符合她的胃口。
吃飯的過程里,媽媽不斷掏出金怡是博士一事,又經常和別人跟她說女兒在學校是校花等等。
每每這時,其他富婆們都會附和著夸金怡幾句。
而金怡,甚少說話,只想把桌上的菜全部吃空。
飯局過后,張鈺和其中兩位太太同車回去打牌,其中一個說道:“張小姐,我看你這個繼母的女兒是博士,她驕傲的不得了噯!”
“對呀,人家這點咱們誰都比不了,漂亮又聰明?!睆堚曅π?。
“瞧瞧你說的,漂亮聰明有什么用?她會投資啦?會打點事情啦,還不是樣樣不如你?”太太說話的時候,鮮艷的紅唇上泛著中年婦女的口水。
“瞧您說的,那能比嗎,我都多大年齡了?!睆堚曅π?,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你呀,你可是我們當中最年輕的呦,要是連你都感嘆年紀的話,那我們還活不活啦!”
幾位太太的笑聲在車內響起,忽然其中一位說道:“噯?聽說了嗎?林妮好像出事了哦?!?p> “怎么了?怪不得最近沒見到她?!睆堚曁а劭聪蛑v話的人。
“她不是一直跟個小老板嗎?聽說那個老板的兒子被害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懷疑到她身上了?!碧徇@事的太太看向張鈺,另一位太太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她那人啊,雖然干啥都挺像樣,就是脾氣太沖,處處得罪人,出去吃個飯都能訓人家服務員半小時的那種?!睆堚暦藗€白眼。
“就她的脾氣,要是進了局子,跟人家警員敢態(tài)度不好,不得吃虧啊?”第二位太太好似擔憂地說。
第一個太太嘆了口氣,說到:“那誰知道呢,反正這回估計得給她折騰夠嗆?!?p> “放心吧,她那人聰明著呢,平時跟沒什么地位的人厲害厲害,見到大主了,可知道看人下菜碟呢,要是警局里的人強硬啊,她就該來軟的了。”
張鈺一邊把玩手表上的鉆石,一邊笑著說道。
“也是嘛。平時她和我們姐妹幾個動不動就發(fā)火,可是從沒和張小姐紅過臉,孰輕孰重,她還是能掂量得清的?!?p> “瞅瞅你,說著說者,又把我?guī)Я诉M去!”張鈺嬌氣地笑了,頗有林妹妹斥史湘云的任性感。
車子離開市區(qū),向山上的公館駛去……
沒人注意到,山上一間會所的落地窗前,有位脊背筆直,背著手,梳著中式蝎子辮,長著西方面孔的女子望向這條公路。
她的瞳仁,是世間罕見的紫羅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