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爹爹來了(2)
后院里柳羨文的現(xiàn)夫人蔣氏正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小女兒柳如眉試穿新裝,天氣越來越暖和了,總得多為眉兒多備幾套時興的春夏裝。
柳羨文匆匆而來,沒等丫鬟稟告就進了屋,蔣氏有點吃驚,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可看柳羨文的臉色又不像。她微微笑著讓丫鬟去泡茶,自己坐在柳羨文身邊問到:“老爺急匆匆的過來,可有事?”
柳羨文聽到內(nèi)室里自己女兒的笑鬧聲,并沒有理會蔣氏的話,反而高聲問道:“眉兒,什么事這么高興,說與爹爹聽聽!”
柳如眉輕巧巧的從內(nèi)室出來,對著柳羨文施了一禮,咯咯笑著說:“母親為我準備了新衣,都是我喜歡的樣式,我當然高興了!”
柳羨文看著自己還未滿十二歲的幺女,白凈的小臉上大眼睛亮燦燦的,閃閃的望著自己,心情不由大好:“好眉兒,你是爹爹最疼的小寶貝,哪天再讓你母親為你配點首飾,我彭城太守的女兒怎么都得比別人強!”
蔣氏聽了這話心里也高興,柳羨文看重自己生的孩子比看重自己都讓她心里舒坦。她起身拂了拂柳如眉的發(fā),溫和的說:“眉兒,先回自己院去吧,你父親和我有事相商...”
柳如眉看了柳羨文一眼,見爹爹亦頷首,遂應了句好,領(lǐng)著丫鬟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柳羨文示意屋內(nèi)閑雜人等退下,自己抿了半天茶,等的蔣氏都有點不耐煩了,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夫人,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蔣氏聽了簡直要瞪人了,說的什么話?我等這么半天,不就為了聽你說事,你就這么磨嘰...
柳羨文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說下去:“是陳年舊事,請夫人耐心聽我講。那個,我年輕時落魄,家中為了我的前途,逼我結(jié)了一門親,”說到這,柳羨文小心的看了蔣氏一眼,見她還是靜靜地坐著,就又說了下去,“后來我得岳父賞識,剛好家中的那位和我母親不合,我們就和離了...”
“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說說現(xiàn)在到底有什么事吧?”蔣氏一臉冷漠。
柳羨文滿臉不解的看向蔣氏,怎么我的夫人竟是如此大度的人么?居然不計較?想當初為了定遠王賜了個美人就抓了我兩道花,今天居然不動手了?柳羨文不由得看了看窗外,搖了搖頭:今天的太陽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吧~~~
蔣氏自是知道柳羨文在想什么,卻不想理他。這些陳年舊事早在她蔣氏嫁給柳羨文之前,自己的父親蔣刺史都告訴過她,甚至當年父親的心思她都明白。明面上是蔣刺史看重了柳羨文,實則更是看上了樂家的萬貫家財。想當年那個樂享也是個軟弱可欺的,為了自己的病弱女兒竟連嫁資都沒要回來,只身帶著女兒走了,省了父親多少勁...
“咳咳,”柳羨文見蔣氏毫無動靜,只好繼續(xù)說下去:“現(xiàn)在是這個樂氏她就在彭城,我怕她一個想不開,把些舊事添油加醋一番散播出來,對我的官聲不利啊,我剛在彭城站住腳,不能被她壞了事...”
“所以呢?老爺想怎么辦?”
“我已經(jīng)讓馬二去照顧她們了,想著...”
“什么?照顧?你想把她接回來?”蔣氏一臉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
柳羨文下意識地看了看蔣氏的手,稍稍后退了點:“夫人耐心聽我說完,我想著把如云接回來,只要如云在咱們手里,樂氏就不敢對我做什么的?!?p> “如云?你那個病弱弱的女兒?她怎么還沒...”說到此蔣氏閉了嘴。平了平呼吸,蔣氏冷靜下來,這法子是好,但也有不好:“那你不是多了個嫡長女?”
柳羨文點點頭:“如云本來就是柳家的嫡長女,這么多年在外她肯定也吃了不少苦,接回來兩全其美。”柳羨文自認自己還有點良心。
“可那樂氏同意嗎?當年死命要帶走,現(xiàn)在怎么會還回來?”
“你怎么知道當年?”說到此柳羨文突然住了嘴,明白了:感情自己費盡心思隱瞞的舊事人家早就知道了,枉費自己這么多年小心謹慎的供著,覺得委屈了刺史的千金......
罷了!柳羨文眼神冷了下來,回回神繼續(xù)說道:“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今她連自己都快養(yǎng)活不起了,還怎么養(yǎng)女兒?為了如云的前途,就算再不情愿,她也會把如云交給我的?!?p> 蔣氏擔心的不是柳羨文要不回來女兒,而是他要回來了以后怎么辦?自己作為主母,少不得得為這未知的丫頭籌備一切,以后還有出嫁的嫁妝,樂氏那么窮,還得柳府出,唉,這些事想想就頭痛~~
但是不讓人回來也不成,總歸拿捏住了樂氏的命門,她才不會對老爺不利,雖然蔣氏心里并不認為軟弱可欺的樂享有那個本事......
柳羨文見蔣氏還在那里猶豫,一針見血的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不要心存僥幸,錯看了人!再說如云雖說沒有在我跟前長大,畢竟是我柳家的女兒,養(yǎng)她我還是養(yǎng)的起的?!绷w文想到自己當年亦可能被這對刺史父女給算計了,口氣就不由得冷了下來。
蔣氏很少見他生氣,不由心中顫顫,她定了定心神,說道:“此事就依老爺吧!如云的住處我這就派人去收拾......”
柳羨文見夫人已被搞定,滿意的點點頭:“夫人辛苦了!”說完起身出門了。
蔣氏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不就個鄉(xiāng)野的黃毛丫頭嗎,進了我的地盤,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嗎......
王媽走了,念昔哭的不能自已,她是王媽一手抱大的啊,雖說王媽經(jīng)常管教自己,但責之深愛之切,她知道王媽是對她好,現(xiàn)在這世上對她好的人走了,念昔感覺心都空了一大塊,她只顧著哀傷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時候家里來過一個陌生人,也不知道樂享冷靜沉郁地和這陌生人交談了幾句,就將王媽的喪事全權(quán)交由跟在陌生人身后的馬二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