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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傻娘

第19章柳暗花明

他和他的傻娘 浩瀚馨語 2583 2019-11-03 07:44:13

  他一邊歸攏自己的那些行李一邊心里默默流淚,這就是自己的命,這個女東家并不是讓能讓自己命運轉(zhuǎn)圜的女貴人。

  他勉強控制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但還是偷偷滑落幾滴。他不方便伸手擦拭,只能背著女東家眨眨眼,讓眼神恢復(fù)一片坦然。

  女東家眼看他準(zhǔn)備離開了,心里終于松口氣。思忖一下,便打開自己的挎包,并從里面取出一打鈔票,并沖著已經(jīng)背起行囊的他講道:“這是給你的辛苦費,請收好了?!?p>  他用眼睛一瞥那打薄薄的鈔票,只有一千元上下。自己已經(jīng)在這里摸爬滾打二十多天了。而在室外做外線的零工們每天工錢還達(dá)二百元呢。他們的年齡比自己還大。而自己辛苦二十多天,就光為女東家節(jié)省下來的,也超過這個數(shù)的幾倍。

  他想爭執(zhí),但卻難以啟口。自己一直沒有明確要人家的工錢,忙碌二十多天,好像只是專程地報恩。只為了那區(qū)區(qū)一百多元的醫(yī)療費。他想推脫,但目前的處境讓他非接受不可。因為這點錢幾乎就是他的活命錢。如今,他走出這棟樓,就又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了。

  他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把那點錢接在手里。因為那些錢并不算他的辛苦費,卻見證了他的恥辱。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的風(fēng)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這才醒悟到自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大街上了,而是還背負(fù)著沉重的行囊。在這個繁華的城市,已經(jīng)沒有他容身之地了。就憑陳婉芬給的那一點點可憐的辛苦費,恐怕連一個月的房租都不夠,更別說生活了。自己在這里真的快無路可退了。偌大的城市,居然容不下他這個漂泊者。

  難道該聽侄子的話,灰溜溜回老家嗎?

  他一邊走一邊想,如今老家那個鎮(zhèn)子的人幾乎快走空了。都紛紛來到繁華之地打工。自己在外漂泊了半輩子,卻連一套廉價的住房都沒有。自己如果在這個城市都生存不了,在那個已經(jīng)變得很陌生的地方該怎么生存呢?

  他這時走的是逆行人行道,有很多行人跟他擦肩而過。他們當(dāng)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還結(jié)伴成對,還有的是一家人。無論是誰,臉上都好像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尤其在那些成對的情侶身上體現(xiàn)得更為明顯。唯獨他這個逆行者不僅背負(fù)太重,表情上也充滿了絕望。他,就是被個大千世界淘汰下來的人。

  怎么辦?

  該去哪?

  他心里就像開了鍋,一路走,一路躊躇難決。

  不經(jīng)意間,他走到一片廢墟旁。這里是一座城中村,已經(jīng)動遷了,那些平房都被民工們拆卸成殘垣斷壁了。不過,城市改造的腳步似乎因為之前一直過快而暫緩了疲憊的腳步。這里就變成了一堆堆廢墟,并被彩鋼瓦隔絕開來,還不知道何時進行大規(guī)模的基建作業(yè)。

  他心里不由一動。如今房子太難租了,自己還不如找一間保存好一點的房子里暫時棲身。這總比露宿街頭好吧。他現(xiàn)在跟一個流浪漢幾乎沒啥區(qū)別了。于是,他先放下讓他負(fù)累的行囊不管(那些破爛東西也不會有人在意),在那些殘垣斷壁里尋覓,希望找到一間還能遮風(fēng)擋雨的房子。就在這時,一個完整的院落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里咋還會有保存完好的房子和庭院?

  他興奮地跑過去,一推那扇白鐵皮的院門,居然是插死的。他心里一沉,怪不得房子完好無損,原來還有住戶在呢。

  他悻悻地轉(zhuǎn)身離開。但是,他的推門聲已經(jīng)驚動了院子里的人,就在他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出沒有幾米,那兩扇院門“咯吱”一聲洞開。

  他聞聲回首。一個裝扮時尚的女人映入他的視野里。他心里一動,在這里咋會住著一個貴婦人?

  這個女人身穿一身紫色旗袍,打扮得也像一個古典的女人,涂著重重的紅嘴唇,胭脂氣十足。不過,論模樣恐怕不在陳婉芬之下。此刻,她的一雙復(fù)雜的鳳眼正在他的身上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

  他趕緊報以歉意一笑:“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里有人住?!?p>  旗袍女人望著他那身幾乎流浪漢的裝束,不由好奇道:“你想找房子住嗎?”

  他黯然點點頭:“現(xiàn)在平房太難租,所以我想···”

  “你想住這里嗎?”

  他心里一動:“可是,這里不是有人住嗎?”

  旗袍女人仿佛盼到了知音,趕緊笑盈盈沖他招招手:“院里還有空房呢。你快進來看一看。”

  他剛邁出兩步,又不得不定住了身子:“妹子,這里不是已經(jīng)動遷了嗎?難道還能租房嗎?”

  旗袍女人冷冷一笑:“動遷是他們的事。這是我的房子,只要我不點頭,誰都不能動它?!?p>  他心里一動,莫非這戶人家就是傳說中的‘釘子戶’?

  他并不情愿做個攪局者,但在無家可歸的狀況下,他還是繼續(xù)邁出不爭氣的腳步。

  他跟隨旗袍女人進入了院落。這跟廢墟一樣的門外幾乎有天壤之別。這是一座干凈有序的四合院。雖然都是平房,但外墻裝修極為講究,仿佛就像過去多少年前的財主家庭。

  他不由深吸一口氣:“妹子,這里現(xiàn)在住幾戶人家?”

  旗袍女子瞥了他一眼:“目前只住我一個人?!?p>  他的渾身一顫:“這···這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您看除了我,還有別人住的樣子嗎?”

  他不禁怦然心動,在這個已經(jīng)動遷的村落里,別的房子都拆了,唯獨這座院子還保存完好,并且獨住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這讓他聯(lián)想起了《聊齋》,自己仿佛就像一個落魄的書生,在荒郊野嶺里奇遇一座豪華的宅院,里面還住在美貌佳人。自己目前的境遇都像一個神奇的故事呢。至于這位旗袍女人,肯定就是狐仙。假如她是一個凡人,怎敢獨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并且敢大膽招自己進來?萬一自己是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她豈不‘引狼入室’了嗎?

  他這時大膽問一句:“妹子,您一個單身女人住在這里,如果招我一個單身男人做房客,會讓您放心嗎?”

  旗袍女人顯得很無奈:“沒有辦法。我必須得找一個人幫我看房子?!?p>  他頓時一愣:“您這話是啥意思?”

  旗袍女人沒有急于回答,而是向他一擺手:“說來話長,咱們進屋說吧?!?p>  他對這個旗袍女人充滿了好奇,情不自禁地跟她邁進院落里的上房。

  房間里的布局幾乎不亞于他剛負(fù)責(zé)裝修好的樓房。就連地面都是精美的地磚,看一眼虛掩房門的里間,甚至還鋪了地毯。仰頭望去,頭頂?shù)呐_燈比女東家新樓剛安裝的要高檔很多。

  他沒有料到,在一片廢墟的村落里居然有此豪宅!

  難道這些就是她成為釘子戶的理由?

  關(guān)于《聊齋》的遐想,在他的腦海里僅僅一瞬間,現(xiàn)實的感覺告訴他,這家其實就是一個釘子戶。

  旗袍女人請他坐下。他走累了,順勢坐在一套精美外裝皮的沙發(fā)上。

  旗袍女人又熱情為他倒了一杯水。那是用紙杯從飲水機接的純凈水,顯得非??季?。

  他也走累了,道了一聲“謝謝”,便端起紙杯,將里面的甘露一飲而盡——

  旗袍女人見狀,又用新紙杯為他又接了一杯水。

  他有些過意不去:“這···可以用這個繼續(xù)接嘛···”

  旗袍女人淡淡一笑:“我家不在乎這個?!?p>  他知道人家是一個富貴的人家,于是靜下心,耐心等待旗袍女人的講述。

  旗袍女人的出現(xiàn),會給他的漂泊帶來轉(zhuǎn)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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