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里鄰居這么些年,莊文給錢的事連張氏都不知道,這會兒聽了,也是直搖頭嘆氣。
“田氏逢人就說你娘當初供你念書治病拖累了家里,卻從不說你為家里做的事兒,阿文,你這人實誠,嫂子知道,可該說還是要說,容兒年歲小,也都知道這個理兒?!?p> “隨她去說,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就好。”莊文不在意地搖搖頭,“只是這回的事兒,我大嫂做的委實過分,我本想著息事寧人,她卻放我不過,現(xiàn)在爹娘是非不辨,幫著大嫂無理取鬧,我既然已經(jīng)忤逆了她,也就下定決心爭這一口氣,那些地……”
他話說了一半,就被張氏給打斷,“阿文!你千萬不能犯傻,嫂子知道你念了書,比旁人清高些,但這幾畝地可是你們一家三口的口糧,嫂子今兒本來是帶著巧珍過來道歉的,可聽了這些事,嫂子不能不管了,你可別嫌嫂子多事兒,今兒嫂子要好好勸勸你,你是個男人家,心思粗,怕是很多事兒一時之間想不到,你聽嫂子幾句勸?!?p> 說到這兒,她就頓了頓,看向巧珍,笑著說:“小珍,你和容姐兒帶著小寶上外頭完去,娘和你莊叔有話要說?!?p> 她有意把兩個姑娘支開,莊容哪兒聽不出,趕忙就拽著巧珍往屋外走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閉戶。
莊容幾人走了,堂屋門仍是開的。
張氏和莊文隔了一張桌子,規(guī)規(guī)矩矩相對而坐,低聲說著什么。
莊容伸直了脖子聽,卻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幾句。
“萬一你有什么……將來……孩子們……”
“將來可是要嫁人的……媒婆來相看,少不得去老莊家打問……不求說好話……萬一說了……”
莊容隱約聽出是在說她,正要細細聽,余巧珍已經(jīng)不耐煩,拽著她往西邊兒雞舍門前走,指著門外的兔籠說:“莊容,聽我娘說話有什么勁兒,我問你,你家這兔子到底是咋養(yǎng)的?為啥我瞧著比我家那兩只精神的多?”
莊容心不在焉地說:“就喂山里割來的草,哦,那草還是你哥帶著小寶去割回來的……”
“我和我哥也是這么喂沒錯兒啊,可有只兔子卻快不成了,趴在那兒不吃不喝,眼睛閉著,就吊著一口氣。”
她看莊容還在發(fā)愣,急的搖了搖她胳膊,“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發(fā)什么呆?”
莊容沒什么養(yǎng)兔經(jīng)驗,但一些常識她是有的,兔子難養(yǎng),很容易生皮膚病,一旦兔群里一只有了病,很快便傳染給第二只,接著一直蔓延下去。
現(xiàn)代有各種獸用抗生素,養(yǎng)殖業(yè)迅速發(fā)展,但在古代,養(yǎng)兔很難養(yǎng)成規(guī)模。
這些話自然不能對巧珍說,她只能隨口胡謅著,“兔子耐寒不耐熱,不用把兔窩建得太密實,要通風……算了,要不這樣,你回頭把那只病兔抱過來,我?guī)湍沭B(yǎng)幾天再還回去。”
巧珍對如何養(yǎng)兔是不怎么上心的,一聽這話就立刻說:“那成,下午就讓我哥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