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起來,炊事班里藍茉的“師父”老劉正在大飯鍋里熬著熱氣騰騰的白粥和牛骨湯,大蒸鍋里正在蒸著前一天準備好的雜面饅頭。藍茉見狀,連忙上去幫忙。
“我說小兄弟啊,這幾天還習(xí)慣嗎?別看這里一天天都一個樣子,看起來沒什么意思,但是這里吃得飽,穿的暖,又不用我們?nèi)デ熬€打仗,我覺得這里還真的是一個好地方。等你熟悉熟悉環(huán)境,我們班長說,帶你一起去旁邊的山里面去打打野味,那才有意思呢!”
藍茉聽了,只是默默笑著點點頭,乖巧地將一樣又一樣的下飯腌菜分盤擺好。她的手指上還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那是前一天她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傷口深可見骨。由于自己老是心不在焉,藍茉最近實在是沒少犯錯,不是切了手就是砸了碗。雖然洪班長體諒她初來乍到,但是藍茉的心里還是十分內(nèi)疚。
吃過了早飯,大家開始準備午飯。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子推來一個大板車,上面高高地堆著五個大包,嘴里吆喝道:“快來幫忙卸貨了。今天中午吃烤雞。這都是剛從屯田那邊先殺好的!”
大家上前,七手八腳將已經(jīng)拔好毛的白條雞卸下車。洪班長端來一個巨大的盆,里面是紅褐色的醬料:“來來來,大家一起幫忙,把雞腌好,等會放到土窯里面烤著吃!”
于是幾個人上前,圍著大盆做好,用手將醬料里里外外地涂抹在雞身上面,一邊干活、一邊閑聊。
剛剛用板車將五百只雞推來的高個子男人姓姜,他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我媳婦說”。這不,他又開始了。
“我媳婦說”用舌尖舔了舔醬料,一臉鄙視地說道:“洪班長,不是我說,你這醬料調(diào)得委實不咋地。我媳婦說了,烤雞的醬料里面一定要放蜂蜜,那才能將雞肉里里外外烤的又香又酥。我媳婦還說了,烤雞烤完之后,一定要撒上一層白芝麻,那樣效果才好呢!你看看你這醬料,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行??!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炊事班長,還不如我媳婦呢!”
洪班長看起來早就習(xí)慣了老姜的言論,聽了老姜的話,只是憨厚一笑,并不接口。
倒是旁邊一個人調(diào)笑著說:“老姜啊,你這也有五六年沒回老家了吧?你媳婦還能是你媳婦?我說,趕緊回家看看家里是不是有個四歲的孩子吧!”
老姜聽了這話大怒,猛地起身就要揍剛剛那人,差一點把調(diào)料盆也踢翻了。
洪班長連忙拉架:“開玩笑歸開玩笑。小李,下次不許拿人家家里人開玩笑哈!老姜消消氣,下不為例哈!”
老姜憤憤坐下:“你以為我不想回家?要不是當(dāng)年在家里喝醉了酒打死了人,我用到這里來遭這么多年的罪?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不知道家里都怎么樣了!”
老姜說得傷心,憤憤地將手里涂到一半的雞扔到調(diào)料盆里,不顧雙手沾滿醬料,就用雙手捂臉,嘆起氣來。
洪班長安慰他:“老姜,你還別說,我覺得沒準很快你就能回家了。你知道嗎,皇城里最近出了一件大喜事,沒準皇帝就會宣布大赦天下了!要是大赦天下,你就可以回家了呀!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兄弟們??!”
“皇城里?大喜事?是什么?”大家都一臉好奇地問。
“我們的新皇帝梁元憶,前幾天大婚了!”
藍茉一聽,心里像是被一把鐵錘狠狠砸了一下,簡直是頭暈?zāi)垦#矍耙黄l(fā)白,五官似乎都失靈了,全身都好像被冰凍了起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藍茉才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緩緩流通了。她看清自己的雙手還在機械地在給烤雞涂抹著醬料。那樣的紅褐色,像是凝固的血液,卻有著辛辣的味道。耳邊,大家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
“你們小點聲。在咱們這,可不能隨便說新皇帝的事。咱們家安柏老王爺,肯定是不能承認梁元憶的身份,肯定是要幫著他侄子打回天都奪回皇位的!”
“唉,又要打仗了。真的打起來,倒霉的還是我們啊!”
“對了,你們猜,這回的新皇后是誰,你們絕對想不到!”
是誰?藍茉禁不住豎起耳朵來聽。隨后又心中苦笑。事到如今,是誰,難道還能有什么區(qū)別嗎?
“哎呀你就別買關(guān)子了,到底是誰,說出來給大家樂呵樂呵嘛!咱吃不到,聽聽也是好的!”
“說起來,新皇帝和老皇帝還真是親哥倆,選女人的口味都是一樣的。哈哈哈。新皇帝娶的竟然是他哥哥前妻的親妹妹,你們說有意思沒有?”
藍茉的師父老劉用手背蹭蹭臉:“那是誰?”
“老劉就是out,之前梁元景娶的不是天都江家的大女兒江含雪嗎?這次,梁元憶娶的竟然是江家的二女兒江含芷!”
“啊?”眾人嘩然!
“難道娶他家女兒就能當(dāng)皇帝???那他家還有沒有三女兒了,給我留一個,我也想當(dāng)皇帝!”
“我靠你還真是耗子給貓當(dāng)局長,官迷不要命了!”
藍茉全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