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家前廳很寬敞,因為整個宅院本就是那種用來做商鋪的設(shè)計——前店后坊。
前廳相當(dāng)于三間臥室打通成一整間,沒有正門,而是用木板拼接,來回拆卸的那種。這樣開店的時候作為門面,客人一眼就能看到店鋪全貌。
前廳右側(cè)墻壁外為一段走廊,連接正門與院子,再往前走,在右側(cè)都是庫房。
前廳左邊墻壁有一門,通向隔壁側(cè)房,林深之前一直用它來存放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拾出來,可以儲存貨物。
后院本該是作坊的那間,被林深當(dāng)成廚房,用得很順手,就不再改了。
直接從左側(cè)房與前廳連接墻那邊,打了一口大鍋,用來制作肥皂,成品也可以直接儲存在里邊,省了搬運(yùn)。
再在墻上打出個口子,砌上爐子連接灶臺,然后在墻角豎一煙筒,從屋頂排煙的同時,前廳有爐子也可以暖一暖。
確定不會漏煙后,在上邊做些裝飾,不至于那么難看。
爐子前設(shè)有一長長柜臺,前后都有凳子,類似吧臺,即使冬天,坐在爐子前邊多穿點也不會冷到哪去。
柜臺里側(cè)的邊上是一張板凳,放有水盆和肥皂碎塊,爐上溫著熱水,可以洗手試用,也可以用來展示效果。
朝著行人的正面,是一整排貨架,林深特別定制的那種賣花瓶的貨架,擺放起來很好看,前邊也放置窄條柜臺,方便給客人取下查看。
右側(cè)也布置同樣貨架和柜臺。
相關(guān)價目和功能都寫在每個展品后面的紙板上,是林深和瑤瑤一起做的。
林深負(fù)責(zé)介紹以及取下來給客人查看貨物,并按順序排號。
瑤瑤就坐在爐子前邊,洗洗手展示效果,或者看著別人自己試用。
蘭蘭機(jī)靈,負(fù)責(zé)帶領(lǐng)客人查看商≡品,給遞上取≡貨≡號的木條,并送去結(jié)算。
柜臺結(jié)算處,石頭負(fù)責(zé)算賬。
目前先試著營業(yè),狀況好了以后會雇專門的賬房和跑堂。
為了開店,林深兩個多月以來準(zhǔn)備了不少貨品,一時半會兒足夠賣掉了。
資金有限,裝修店鋪時候還是找李冽支援了一下。
石頭和蘭蘭那邊,有他們的同窗幫忙宣傳;林深也找上了何婉婷、李冽以及其他認(rèn)識的人幫忙。開業(yè)前,還發(fā)了好些宣傳≡單。
噼里啪啦放鞭炮的開店當(dāng)天,還真的吸≡引了不少人。
“誒?壯士!是你的店鋪??!給我試一塊看看?!?p> “這是什么?洗完手好香??!”
“我買那塊肥皂!”
“這么一小塊夠用多久?。课乙欠N普通的吧,不用帶香味的!”
“掌柜的,你放這的凳子不錯,還可以讓我們坐著等號兒!”
“27號是我!你聽錯了,你看我這個木條上寫著呢!”
“好吧。但是你都拿反了?!?p> 開店第一天,就收獲滿滿。尤其是一家人都在參與,既有趣又有成就感。
晚上,三個孩子小財迷一樣數(shù)著一天的收獲,林深就笑瞇瞇地看著。
石頭還是很聰明的,雖然平時看著憨厚不怎么說話。這次除去采買材料,以及商品定價,都有他參與,算的細(xì)致,就連最終盈利算得都相差無幾。
蘭蘭心思細(xì)膩,無論是繡品還是物品擺放,最終都能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而且為人機(jī)靈,小小年紀(jì)招待客人還很有一套。
瑤瑤雖然年紀(jì)小,但是畫畫特別有天賦,價目牌錦上添花的裝飾圖就是他畫的。這次充分發(fā)揮了潔癖的特點,小手洗的干干凈凈,還香噴噴的。淚痣上林深給畫了朵小花,再加上粉團(tuán)子一樣的漂亮小臉,很是惹人喜愛。
……
林深的店鋪在友人幫忙宣傳、以及質(zhì)量好又方便的情況下,終于還是熱熱鬧鬧開起來了。
尤其是有何婉婷幫忙在她的閨蜜之間各種宣傳,肥皂在富家千金和貴婦之間賣的很好,還引起了一些外地商戶的預(yù)≡訂。
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將開店前從李冽那里借來的部分還上了,還找他幫忙預(yù)訂了下月份的油脂。林深本來還想找他一起開店來著,但是李冽的店也才新開,忙不過來。
現(xiàn)在已然入冬,木板擋了大半,只留一門左右的寬度在打開著,上邊還擋了厚厚簾子。
若不是打開了知名度;
若不是最上邊掛了牌匾:肥皂鋪;
若不是擋住的門板上,釘了設(shè)計得漂漂亮亮的繡品,醒目地寫著“營業(yè)中”;
——恐怕都得以為這店關(guān)門了。
其他店鋪就沒這么怕冷,仍是大敞四開的。
林深穿著厚實的毛皮大氅,頭戴一頂氈帽,坐在店里宛如一個土財主。
在店里放置了一個炭火盆,供來往客人烤手。
天氣寒冷,但是因為店鋪里暖和,客人也愿意走進(jìn)來。冬天客人沒有那么多了,林深也就不急著招≡人。
林深身子壯,不怎么怕冷,就坐在柜臺后的爐子邊自己看店,幾個孩子在各自房中忙自己的事。
有了這個店鋪之后,何婉婷偶爾會過來找林深聊天,就當(dāng)是買肥皂來了,光明正大的,也沒人說得出閑話。
只是林深還是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
外面飄著雪花,林深在店里悠閑地喝著熱茶。
何婉婷掀開門簾,身著一身鵝黃底色帶著白絨邊的連帽斗篷,一邊給手哈氣,一邊走到炭火盆這里暖手。
“今天沒帶丫鬟?。俊绷稚钗嬷璞?,笑瞇瞇問道。
“我自己跑出來的,他們老是跟我爹打小報告?!焙瓮矜门艘粫菏郑诠衽_前凳子上坐下。
林深給倒了一杯熱茶:“剛拿出來的杯子,還沒用過?!?p> 何婉婷呵呵笑道:“即使有人用過,如果那人是帥哥的話,我也不嫌棄?!?p> 林深作勢要敲她的腦袋,卻最終只是輕輕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道:“小孩子一個,不害臊?!?p> 何鎮(zhèn)長之前找到林深探過口風(fēng),知道林深對自家女兒并沒有愛慕之情后,就放心地去尋找其他青年才俊。
當(dāng)時林深哭笑不得地,得知她竟喜歡自己,找了機(jī)會便與何婉婷說開了,但是沒說女扮男裝的事情。
何婉婷很灑脫的一個姑娘,傷心了一陣就緩了過來。
本來也只是始于顏值,以前追星的時候,爬墻都是常有的事。就當(dāng)林深是個哥哥吧!
“嘿嘿,也就在你跟前我放得開,不然啊,不是被人笑話,就是傳到我爹耳朵里,他又罵我了?!?p> 何婉婷喝著熱茶,踢著腳丫子,放松又隨意。
林深坐在她面前斜對角的位置,抿唇輕笑:“上次你爹可還說給你尋了個青年才俊呢,不怕他看見?”
何婉婷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一搖,撇嘴道:“你是不知道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都是什么樣子,想我十六歲一枝花一樣,相親多少次了都。”
想了想,何婉婷嘿嘿笑道:“你這個大齡青年都沒對象,我急啥?”
林深笑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你?!?p> 想起來昨晚烤得小餅干還有一些,就從身旁小抽屜里找了出來,遞給何婉婷隨便吃。
何婉婷四處看看,一邊吃一邊夸贊道:“這店鋪現(xiàn)在又改進(jìn)裝修了?還挺像模像樣的嘛,生意怎么樣啊?”
“還行吧,還得感謝你幫我推薦呢,冬天也有外地人訂貨,”林深回道,“就是制作的時候有點缺人手?!?p> 何婉婷想了想,道:“可以買幾個本分老實的奴隸,有qi約在手,也不擔(dān)心方子被xie露出去?!?p> “嗯……話是這么說了,但是有點過不去心里這關(guān)?!?p> 林深本來還想將方子賣了來著,但是后來想想,還不如趁著這個剛出來多賺點。
“有什么過不去的,在這里奴隸沒地位的,很少有買主將他們當(dāng)人看的,這種觀念一時也阻止不了?!?p> 何婉婷道:“況且,若是被你買了,可能還是他們最好的歸宿呢?!?p> 林深想想,也有道理。便與何婉婷商定改天一同去買幾個可心的。
何婉婷坐了一會,吃了點想了好久的小餅干,就要回去了。手里還拿著一個盒子,是林深給她裝好的小零食。
何婉婷眨巴眨巴眼睛,捂嘴偷笑道:“我剛剛就想說了,你在哪買的帽子呀,哈哈,你可以試試再來一個農(nóng)民揣,好像一個土財主?!?p> 林深笑著扶扶帽子,還真的來了一個農(nóng)民揣。
“怎么樣,小姑娘?拿了本財主的小零食就想跑?”
何婉婷笑道:“溜了溜了,財主大人回見~”
……
陸行知的日子過得就沒有這么悠閑了。
自那日從胡安鎮(zhèn)回來,穎安城里已有兩名朝廷要員被彈劾,鄉(xiāng)試三甲成績被強(qiáng)行篡改。若不是陸行知如漏網(wǎng)之魚一般,提前回來,讓幕后黑手有所顧忌,否則就不知下一個遇害的是誰了。
朝堂上,各個憂國憂民,卻不知哪個是那心懷鬼胎之人。
敵暗我明,陸行知每走一步都要慎重考慮。還得時刻提防被人暗算。
這一個月以來,連信件都不好隨便傳了。陸行知想起在胡安鎮(zhèn)的那些天,還真的有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