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女生打跑了粉衣男,陳正北原本因為她醉酒而對她產(chǎn)生的不好印象也消散了,一來,雖然他救了她,但他們畢竟只是路人,沒必要要求那么苛刻,二來,陳正北覺得她的行為挺正直可愛的。
所以陳正北對她的關(guān)注也更多了,不過為了不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地鐵癡漢,他也沒一直盯著那女生看,會不時看看廣告牌或者透過車窗向窗外看幾眼。
開始那女生挺正常的,就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可沒過幾站,她的舉動卻有些不對勁。
她雖然在使勁地吸氣卻呼不出來,肚子靠在欄桿上,頭不時地向前探,身子隨之微微地顫動,還用手捂了捂嘴。
這是怎么了……
陳正北有些費解。
額,不會吧……?。?!
是要吐了?!
就在這個想法剛涌出時,那女生就“哇”地一聲,居高臨下,對著那位大爺?shù)念^狂吐起來。
一時間,面條,酒水,還有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淋了大爺一腦袋……
而由于她剛發(fā)出的嘔吐的聲音,一車廂人的視線就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議論聲。
“哎喲,你看?!?p> “喂!快醒醒,有好戲看!”
“呵呵??!”
“omo!”
而那位大爺似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似是被震驚地不輕,咔吧咔吧地眨著眼睛,過了十幾秒鐘,才顫抖著雙手,揭下他的假發(fā),露出他光禿禿的地中海腦袋。
這還沒完,沒等大爺看清他假發(fā)上到底被吐了些什么東西時,那女生根本控制不住,又是“哇”的一聲,將胃底的殘留,澆在了大爺?shù)亩d頭上。
大爺氣得渾身打顫,根本不敢抬頭,怕被吐到臉上,只得端著他揭下來的假發(fā),硬生生忍著,被吐一口,就顫抖一下,被吐一口,就顫抖一下,直到那女生住了嘴。
陳正北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笑得那是不要太開心,而且由于不好笑出聲,差點憋壞了肚子。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那女生在吐光胃里的東西后,就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沖著他伸了伸手,叫道:“親愛的……”
然后,然后她就暈倒了……!
而就在她叫著“親愛的”倒下去的那一瞬間,車廂里所有的視線又從那女生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
WTF,陳正北一臉荒唐。
左右看了看,她伸手的方向,周圍沒有其它人,好像是自己吧?
可憑什么啊?
陳正北趕緊往旁邊挪了挪,裝作不是在叫自己。
“喂!”那大爺氣得聲音都在發(fā)顫,“你必需負責!”
“不是!”陳正北見正主都認定自己了,連忙解釋:“我不是她男朋友!”
“你還敢不承認?你給我過來!”大爺吼道。
陳正北都快瘋了,只得說道:“真的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她?!?p> 不過他這個解釋太蒼白了,車廂里的人都是一臉不信的表情,那眼神似乎是說,從來沒見過這么沒種的男人!
這無形中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而地板上的那女生,那位可以還他清白的貨,又已經(jīng)睡得不省人事了。
沒辦法,在所有人視線的威逼下,陳正北只得一步一挪,到了大爺身邊,按照韓國人的禮節(jié),鞠了一躬。
不過一看到他的慘狀,盡管場合很嚴肅,自己也蒙受了不白之冤,他還是有些想發(fā)笑。
“你是在笑嗎?”沒想到那大爺眼睛挺尖,陳正北很快收斂的笑容也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你為什么不照顧好你的女朋友?快給我清理干凈??!”
清理么?陳正北看了看四周,沒其它東西,哦,對了,身上還背著原來牽牛的單肩包。
陳正北取下來,快速找了下,空空的,沒有廢紙,沒有餐巾紙,也沒有手帕。
要不用大爺手里的假發(fā)擦他腦袋?
不行,那樣自己會被打死的!
沒辦法,陳正北只得脫下身上的長袖T恤,打算用它。
可怎么下手???
要是不小心把他本來就稀缺的頭發(fā)給弄下來幾根怎么辦?
他會不會暴打自己一頓?
哎,算了,死就死吧,這時候怎么也要讓自己忙起來,不然又要被指責,于是他就有些笨手笨腳地在大爺?shù)亩d頭上擦了起來。
沒兩下,就把頭頂擦干凈了,然后見大爺拿著手里的假發(fā),也沒自己動手的意思,陳正北又接了過來,抖掉上面的面條,猶豫了下,還是給大爺戴上了,似乎是說,完璧歸趙。
“喂,你在干什么?!”大爺一把將假發(fā)扯了下來,難以置信地問。
“對不起,對不起!”陳正北也反應過來,自己真是昏了頭,怎么又給人家戴上了,“那個,請放心,我會賠償您洗衣費的?!?p> 說著,陳正北開始翻錢包,里面應該還有錢。
“你還是學生?”這時大爺好像看到了陳正北的學生證,嘆了口氣,在他光著的膀子上用力拍了兩巴掌,說:“算了算了,我這輩子什么事都碰上過了,你還是照顧好你女朋友吧?!?p> 額,事情竟然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這大爺就這么大方的原諒他了?
好吧,陳正北雖然有些驚訝于大爺?shù)臍舛?,但見大爺這么好說話,他也不會沒事找事,于是他再次朝大爺鞠了一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站到了旁邊。
而他那位“女朋友”,則把她的身體擺成了一個“大”字,在地上睡得正香,絲毫不知道她的“男朋友”剛剛遭的罪。
陳正北有心想不管她,可車廂里所有的人都注視著他的舉動,雖然不是真相,但陳正北也不想成為他們眼中不管自己醉得神志不清女朋友的混蛋。
咬咬牙,陳正北托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想把她放到還是干凈的,但因為忍受不了她嘔吐物的臭氣,而空出來的一小排坐位上。
入手很柔軟,幾縷頭發(fā)劃過他的鼻子,雖然空氣中還有嘔吐物的酸味,但不可否認,陳正北聞到了她身上的輕香和頭上的洗發(fā)水香氣。
老實說,這還是陳正北20年來第一次這么親密地接觸女生的身體,這讓他有種原始的沖動在心底萌芽,身體也在分泌一些他這個年紀早該分泌的東西,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精神有些恍惚和沉迷。
不過很快那女生下墜的力道,又讓他清醒過來,一用力,陳正北把她放到了座位上,自己站在她身旁。
看著她被頭發(fā)遮住的臉,回想起剛才的旖旎感受,陳正北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把目光放在了窗外的漆黑中。
雖然她是個漂亮的女生,打跑粉衣男的舉動也算正直可愛,可他怎么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剛才的狼狽和丟人沒看見嗎?自己怎么會在這么一個酒鬼身上有想法?
哎,看來真是一個人久了,該找個女朋友了,陳正北想道。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中,轉(zhuǎn)眼又過了幾站,浦陽馬上要到了,可這時陳正北又面臨一個選擇——他下車了,這女生怎么辦?
想了想,陳正北掐了她一下,沒反應。
又搖了半天,還是不醒。
怎么辦,是不管她了還是想想辦法?
直到地鐵在浦陽停下,陳正北還在這個問題中掙扎,不管了,陳正北將她扔在背上,背上她,下了地鐵。
……
王寧凡
新書,大家可以投資一下,昨天已經(jīng)把合同寄出,簽約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