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姑奶奶，別逗我
喬南從福利院回來后，一直沒有來找過虞子衿，葉馨予也經(jīng)常不見蹤影，她回到學(xué)校，腳傷就神奇地好了。
虞子衿在心里一遍一遍叫著喬南的名字，委屈在心里肆意瘋長，到后來，慢慢變成怨。虞子衿也不知道到底是怨喬南，還是怨自己，這怨像是毒藥一樣，浸入五臟六腑，欲罷不能。
夜里，虞子衿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她的思維像是脫韁的野馬，在曠野狂奔，橫沖直撞，以致鮮血淋淋。
天若有情天亦老，愛一個人真的好難！
文化考試最后一科是英語，虞子衿寫完答卷上最后一個字，松了一口氣，她把筆蓋擰好，交了卷子，走出教室。
已經(jīng)過了正午，陽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虞子衿把手擋在額頭上，瞇起雙眼，抬頭看那棵高大挺拔的香樟樹。
香樟樹枝繁葉茂，黃色的小花星星點點，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如果我是一棵樹就好了！沒有思想，沒有煩惱，只要努力向上生長就好了！”
虞子衿想，雙魚座女生都是這么糾結(jié)的吧？
這時左一鳴和菁菁卓瑪從教室里出來了。
左一鳴把腰彎到90度，右手向身前一劃，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終于解放了，兩位美女，能否賞臉一起去喝杯奶茶呢？”
菁菁卓瑪伸手挽住虞子衿的手臂，拉著她就走：
“走啊，不去白不去！”
三人并排著往后街方向去。
“子衿，你想吃什么？”
左一鳴的笑容干凈溫暖，總是那么善解人意，和他在一起，感覺就像是鄰居大哥哥，很舒服很隨意，一點沒有壓力。
“吃什么無所謂，只要環(huán)境好一點就行。”
虞子衿懶洋洋地說。
菁菁卓瑪說：
“那我們?nèi)コ耘_吧，我知道一家披薩店很不錯。”
左一鳴詢問地看著虞子衿，虞子衿點了點頭。
已經(jīng)是放暑假的時候了，同學(xué)們紛紛離開學(xué)校，所以后街也就沒有那么熱鬧了。再過幾天，等到學(xué)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有些店就會關(guān)門。
虞子衿選了一個臨街靠窗的位置坐下，菁菁卓瑪坐在她身邊，左一鳴在對面剛一坐下，服務(wù)員就把菜單拿過來了。
虞子衿和菁菁卓瑪都讓左一鳴點餐，反正她們都不挑剔。
“子衿，你暑假怎么安排的？”
菁菁卓瑪撫摸了下虞子衿的臉，心疼地說：
“這段時間，你又瘦了?！?p>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反正不想回邊城?！?p> 虞子衿不想讓自己閑著，只要閑下來，她就會被思念折磨得無法控制自己。
虞子衿旋轉(zhuǎn)著桌子上的檸檬水杯子，幽幽地說，眼眸浮出一層薄薄的霧。
“不想回邊城，就在惠城找一個暑假工做吧！”
左一鳴笑得壞壞的。
“比如說，在湯鍋店當(dāng)服務(wù)員什么的?！?p> 虞子衿明白他的意思，哼了一聲說：
“得了吧！暑假都沒有什么生意，你那湯鍋店還需要服務(wù)員嗎？”
虞子衿感覺到自己說漏嘴了，回頭看了一眼菁菁卓瑪，菁菁卓瑪笑著說：
“不用看我，其實我早知道了。我住在后街，經(jīng)?？吹阶罄习逶谒臏伒?，傻子也會想到的?！?p> 虞子衿了然地點了點頭。
菁菁卓瑪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一下子躥起來：
“我怎么忘了，我們酒吧旁邊有家會所，環(huán)境比較好，很多有錢人在那里喝下午茶談生意，那個經(jīng)理我認(rèn)識。她上次到我們酒吧來玩給我說過，想找一個人每天下午彈古箏，待遇還不錯?！?p> “嗯，子衿穿上旗袍，一個完美的古典美女形象，只要在古箏前面那么一坐，一個音符也不彈，也會讓別人為之傾倒的?！?p> 左一鳴也表示贊同。
虞子衿側(cè)著腦袋想了想，微微皺了下眉，像是自言自語：
“我真的可以嗎？”
菁菁卓瑪有點激動地拉著虞子衿的手臂，眼里放光：
“我馬上給她打個電話問下?！?p> 菁菁卓瑪?shù)男愿窬褪悄菢诱f風(fēng)就是雨的，說完就去旁邊的空位置上打電話去了。
菁菁卓瑪背對著虞子衿，拿著手機(jī)，一直在點頭。
菁菁卓瑪回來的時候很興奮，對著虞子衿彈了一個響指，眉飛色舞地：
“搞定！下午三點去面試?！?p> 虞子衿也有點興奮，剛才還在想暑假干什么，馬上就可以去面試了，不管能不能通過，都是很開心的，至少有點方向了！
這會服務(wù)員把披薩送來了，虞子衿看看時間還早，也就不慌張了，慢條斯理地享受起美食來。
說實話，虞子衿是第一次吃披薩，她平時對這些真的沒什么興趣，沒想到還這么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心情有關(guān)！
左一鳴苦著臉，有點失落：
“你們都有工作了，就剩我一個孤家孤人，好可憐！”
菁菁卓瑪朗聲笑道：
“少在那里無病呻吟，你不是還要管理你的湯鍋店嗎？暑假別人都關(guān)門了，你一家獨秀還不好嗎？暑假就在學(xué)校的人雖然不是那么多，但也不是沒有啊，不管怎么樣，養(yǎng)一兩家店綽綽有余！”
左一鳴撓撓頭上的又黑又粗的短發(fā)，有點不好意思地嘿嘿兩聲說：
“說實話，我也是這么想的，大家都關(guān)門了，說不定我們湯鍋店暑假反而還好一些。”
虞子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她盯著左一鳴調(diào)侃到：
“左老板，我給你出個主意，保管你能賺很多錢，但是，如果賺了錢，你要給我提成?！?p> 左一鳴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催著虞子衿快說。
左一鳴雖然并不在乎左氏集團(tuán)將來由誰繼承，但是也不想讓父親看不起自己，所以，也很想努力證明自己。
老爺子不能以自己為榮，起碼也不能以自己為恥吧？
左一鳴越著急，虞子衿越不說，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狀。
左一鳴急得抓耳撓腮，從座位上站起來，給虞子衿作揖：
“姑奶奶，你就別逗我了！”
虞子衿被左一鳴滑稽的樣子逗笑了：
“看你急的，你就那么相信我說的話有用？我又沒有做過生意?！?p> “可是，你有敏銳的觀察力和想象力，你對很多事只是沒有興趣，只要你想去做的，你都可以做好！”
虞子衿愣了愣，想：
“這真的是我嗎？我有他說的那么好嗎？”
左一鳴對自己的肯定讓虞子衿有點感動，又有點感激！
一直以來，曹碧華都把虞子衿說得一無是處，所以，她總是用外表的疏離來掩飾內(nèi)心的自卑。
菁菁卓瑪拍手大笑道：
“子衿，你好壞，人家左一鳴的汗水都急出來了，你快說吧！”
虞子衿一看，左一鳴額頭真的全是汗，她扯了幾張紙巾遞給他說：
“好啦，不逗你了，我只是偶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也不知道好不好?！?p> 左一鳴伸手抓住虞子衿的手，搖了搖，可憐巴巴地說：
“姑奶奶，你就不要逗我了，快說吧！”
虞子衿看著左一鳴的手，眼里閃過一抹清冷的光，左一鳴趕緊把手縮回去。
虞子衿這才綻開笑容，慢悠悠地說：
“夏天，天氣熱，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喝冰凍啤酒什么的，你可以試下賣燒烤，只要把調(diào)料搭配好，味道做好一點，燒烤生意肯定好的?！?p> 左一鳴半天沒反應(yīng)，過了好一會，一下跳起來，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興奮地說：
“子衿，你太有才了，我怎么沒想到呢？這個燒烤生意肯定火！”
虞子衿說：
“嚇了我一跳，你半天不說話，我還以為你覺得我很傻很天真呢！”
“說真的，如果賺錢了，我給你百分之十的提成！”
左一鳴一臉認(rèn)真。
虞子衿搖了搖頭說：
“提成就不必了，你賺錢了，實在要給我，就給我發(fā)個獎品好了！”
“什么獎品？”
“買個手機(jī)吧，一千塊左右的就好，我沒有手機(jī)，確實不方便！”
左一鳴和虞子衿拉勾：
“好，一言為定！”
菁菁卓瑪點頭說：
“這個可以有?！?p> 其實，之前左一鳴給虞子衿說過送她一部手機(jī)，但虞子衿堅決不收，她說，無功不受祿！
左一鳴也不敢勉強(qiáng)，他知道虞子衿的性格，她外表柔弱，內(nèi)心卻很堅強(qiáng)，有時候，她可以很隨和，但把她惹火了的時候，也會很嚇人。
他從來都不會去觸碰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