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漆黑如墨。張縣令一個人坐在衙署后堂的書房里,紅紗燈籠散發(fā)著蒙蒙的光亮,桌上一書、一壺、一杯。只是他的心思全不在書上,也無心喝酒,而是時不時的看向門口,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終于,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張縣令站了起來。門推開了,進來的卻是他的夫人。
“老爺,還不安歇嗎?”
“你先自去安歇吧,我還有些公務要辦?!?p> “老爺保重身體?!狈蛉宿D身離開。
張縣令坐回椅子上,顯得坐立不安。終于,又站了起來,在書房里來回踱起步來。
他就這樣拉磨似的不知來回轉了多久,紅紗燈籠里蠟燭的燭火跳了一跳,黯淡了下來,他拿起紗罩,拔下頭上的簪子挑了挑燭芯,那只剩下半截的蠟燭終于重又亮了起來。房門外,夜蟲發(fā)出鳴叫,是蟋蟀,是蟈蟈,往日里喜歡的秋蟲鳴叫,今晚只讓他覺得聒耳煩心。
突然,院子里聒耳的蟲鳴全都停了下來,夜一下子靜的怕人。但只是靜了一會兒,窗外突然響起了三聲響亮的蛐蛐聲。
來了。正在踱步的張縣令猛地停住了腳步,側耳細聽。又是三聲。真的來了。張縣令幾步跨過去,猛地打開門。門外無人!
怎么回事?他關好門,轉身回來,一下子愣住了。屋里剛才他站立的地方,正站著一個人。屋子的窗欞還開著,一絲夜的寒意悄悄地滲進屋里。那人走過去輕輕地將窗關上。
“你來了?!?p> “來了?!?p> …………
火,是紅的;血也是紅的;慘叫,令人不忍聽聞。
稱雄蘇州一帶的澹臺家族一夜之間被滅了門,據說整個家族中只逃出來一個粗使丫鬟,還是因為強盜看她可憐,任她逃走了。據那丫鬟說,滅澹臺家族滿門的是一伙強盜,領頭的是一個長著一把紅胡子的青年。
紅胡子強盜!江湖上自此有了這個名號,官府的通緝名單上也從此多了這么一個通緝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