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比較隱蔽的山洞,洞口被巨大的一塊石頭堵的嚴嚴實實,隱隱約約聽到里面?zhèn)鱽硇[的聲音,黑狗背著晴天直接穿了過去,原來這塊大石不過是個障眼法。
“下來吧,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焙诠放み^腦袋,溫柔的向著背上的小毛團。
晴天唯唯諾諾的從它背上慢慢滑落,一雙褐色的瞳孔帶著怯弱躲在黑狗的背后,看著雀躍的各類動物朝他們走近。
一只花白的小狗先是撒開腿跳到黑狗面前。“大哥你知不知道你這走的三個多月我有多想你。你怎么又帶了個小東西回來?!睅е鴭舌恋呢焸?,一雙很不友好的眼神不停的探在晴天身上,一面把腦袋一個勁的往著黑狗的身上蹭。
“玄沐哥哥剛回來,你就不能讓他休息一會兒再發(fā)情么。”直白的語氣并沒有引起其他動物的不適,反而發(fā)出了陣陣愜笑。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小貍貓叫晴天,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多照顧照顧這小家伙?!?p> 原來它叫玄沐,如此好聽名字從今往后經(jīng)久不衰的刻在了這個叫晴天的小貍貓心里。
玄沐用尾巴輕輕掃著她的后背,用自己的溫柔試圖減輕晴天對陌生環(huán)境的排斥?!靶∏缣靹e害怕,他們都是好妖獸,從今往后也是你的哥哥姐姐了?!?p> 在他的鼓勵下,晴天依舊帶著懼怕和戒備的眼色,慢慢挪著貓步。正當她挪到玄沐的前腿處,一只白色的爪子突如其來的按住她的腦袋,晴天即可趴到在地上四只爪子無力的奮力掙扎。
“沛沛,夠了,她這么小,怎能開這種玩笑?!毙逡粧咂饺盏慕k藹,語氣堅硬,大力的將按在晴天頭頂上的爪子推開,一雙眼里是對她惡作劇的厭惡。
沛沛身影一轉(zhuǎn),竟換成了一個曼麗的妙齡女子,一臉委屈的看著玄沐,眼里含著的眼淚似滴欲滴,惹人垂憐。
玄沐也沒在多看她一眼,畢竟三天兩頭上演柔弱情綿的戲碼也著實讓人生厭?!扒?,小晴天這兩天交給你照顧,我得閉關(guān)幾日?!?p> “既然你放心,那我肯定不會推辭。”卷起的一陣疾風刮得晴天難以睜眼,只聽到悶聲的落地,比玄沐還大上一倍的塊頭,穩(wěn)穩(wěn)落在她的面前,褐色的毛發(fā)或許太久沒打理,不僅長而且相當干澀。
對未來有了種種不確定的晴天忍不住直顫哆嗦,玄沐將她的害怕盡數(shù)收在了眼里,溫情的撫摸上她的腦袋?!扒峥粗拄?,其實很是細心溫柔,有什么事你盡管告訴他,待我閉關(guān)出來,再帶你下山去好好散散心?!?p> “喵……”晴天眼里閃著淚花,她這一聲喵不是對他的答應(yīng),而是對他的不舍。她多想告訴他,能不能帶著自己一起閉關(guān)。
“小晴天真乖?!毙暹肿煲恍?,而后威嚴中帶著溫柔告誡著所有小妖獸?!按蠹叶际鞘苓^苦受過難的,既然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定要相親相愛,互相幫助支持?!?p> 各種附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玄沐滿意的穿過那塊大石,消失在所有妖獸的視線。
一開始離得老遠的動物這才紛紛涌了過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晴天,此刻的她如同被扒光了毛被被人視奸,無處可逃的她將自己縮成了一團,自我麻痹或許也是變相的安慰。
不知道是誰用力的踢了她的屁股,接著就是你一爪我一薅,一搓搓絨毛被他們毫不客氣的扯了下來,同時伴隨著利爪嵌入身體的破劃。晴天滴著眼淚,努力忍著周身的疼痛,他們的毒辣在受委托照料晴天的屈獒眼里已是見怪不怪,畢竟每一個新寵都會受到同等的禮遇,只不過接受這等禮遇的最終會變成兩個極端。
也不知這樣的折磨過了多久,晴天在多次痛中昏睡又在多次痛中醒來。身邊沒有一絲聲音,安靜的等待了好久才確定他們應(yīng)該走遠或是不在,悄悄地慫出頭來,遍地是她黑粽色的毛發(fā),身上被抓撓過的傷痕已經(jīng)停止流血,地上的血漬也早就干涸,唯有她趴著的那塊地上是一片濕潤。
“你也別怪他們,這些家伙都是玄沐在那些強大的妖獸嘴里救出來的,性格多少會有些偏激,總得來說不算太壞。況且你今日所經(jīng)歷的也是他們的昨日。以后這種事不會在發(fā)生了?!闭勰ニ哪切┘一锷⑷ブ?,屈獒依舊一直守在她身邊,但凡他答應(yīng)了玄沐的事,他必定信守承諾。
晴天沒有理他,也沒有聽進他的話,正如那只領(lǐng)頭狼所說——弱肉強食,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整個世上沒有一處可以成為她的避風港。努力了幾次,她總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小身板躲到了黑暗的一處陰潮角落,或許希望比絕望更加痛苦吧。
屈獒看著她似逞強的孤寂,胸口突然一陣刺痛,原來在自己身體的某個地方還躺著一顆叫心的東西。
“你猜昨天那個小東西死了沒有?”長長的門牙豎著長長的耳朵,純白干凈的毛色跟外面的雪地渾然天成。紅紅的眼珠寫著匆匆的好奇。
“沒死就是我們的朋友,死了也怪她活該。”一只刺猬的背上沾滿了雜草,作為唯一的愛好,他倒是隨時隨地用長長的鼻子拱著地面。
撲騰著翅膀飛過來的大公雞,身后跟著三五只母雞,他高昂著頭,滿副器宇軒昂?!把篮?,你背的這一身草到底有沒有用,或許那小家伙本來沒啥事,被你這所謂的藥草一抹,倒是咯噔升天,那你豈不是草菅妖命?!?p> 他身后的母雞咯咯的發(fā)著笑聲,似乎自己丈夫的玩笑很是好笑。
“你厲害你去啊,還有你們趁現(xiàn)在能笑就多笑笑。那只小貍貓長得眉清目秀又是楚楚可憐,保不準花公子早就動了春心,可長點心咯?!苯醒篮灥拇题莻€活了六七十年的小老頭,懟起年輕人來卻是相當不含糊。
“我知道你是嫉妒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雞妾成群,可惜這是你羨慕不來的,畢竟你那一身刺也沒幾個眼瞎的能瞧得上?!被ü佑贸岚蛱袅颂糇约旱碾u冠,展開的另一個翅膀擁著投懷送抱的母雞。
“哈……啊……”拉著長長的哈欠,踩著小蹄子慢悠悠的擠了過來?!耙淮笤绲木烷_始吵,真煩人。”裹著小卷的白毛小綿羊有著格外的清冷,有優(yōu)雅又有著無處安放的魅惑。
一團白花花的毛團幾步就跳到了她跟前,渾身處處散發(fā)著諂媚。“柔柔姐,昨兒個睡的可好,瞧你這臉盤,瞧你這身段,嘖嘖嘖……當真是我們樂樂鄉(xiāng)的第一大美人?!?p> “好什么好,外面吵吵嚷嚷那么久,害得我美容覺都沒睡好,整得我這么大一個黑眼圈煩死我了都?!比崛崤つ蟮淖藨B(tài)好不造作,卻并沒有人覺得惡心?!斑@不來新人了,我也來瞧瞧熱鬧?!彼腥硕夹闹敲?,她哪是來瞧熱鬧的,但凡是個雌的,她必定會在接受禮遇后的次日來比一比,畢竟樂樂鄉(xiāng)只能有她一個鄉(xiāng)花。
“你們倒是積極得很?!鼻嶙蛞箮еT多的思緒竟然睡得相當踏實,這一覺醒來倒像是打通了心房的任督二脈。想要見到晴天是否安好比任何時候都要迫切。
“屈二哥也在呀,你可吃過了早飯,睡得可暖和?!比崛崂L了每句話最后一字的尾音,對于英雄類的人物,她從來都是癲狂的崇拜。
屈獒對她倒是能避則避,她長得艷色絕世是不錯,可惜她蜜汁嚴重的癡心妄想也是世間少有。
“既然你們對小晴天這么好奇,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北荛_她的話,是明哲保身最好的法子。對于柔柔迎前靠近屈獒的身體,他也是在不經(jīng)意間拉開距離。
可伶的小兔子落在后面,沒精打采的盤算應(yīng)該吃什么東西才能止住自己的酸味。
“二哥,你確定小貍貓是在這里睡的?”牙簽滾了好幾圈,有些懷疑向來喜開玩笑的屈獒是不是又在作弄他們。
屈獒使勁嗅著鼻子,尋著晴天的氣味來到了出口,突然冒出的人影把大伙嚇了一跳。
“沛沛?”人影立刻變成了花白原身?!澳氵@么早出去干嘛了?!鼻釃缹彽难凵窨吹盟l(fā)怵,沛沛向來睡到晌午才起,也極少踏出樂樂鄉(xiāng),即使她處理得很干凈,依舊可以嗅到小貍貓淺薄的味道。
沛沛躲閃著他的眼神,知道逃不過也就大膽承認。“我一早起來,看小貍貓的身體硬邦邦的,就好心把她放到外面埋了。”
動物一向不擅撒謊,屈獒看得出她是故意為之,一時怒火沖天,齜著牙恨不得咬她幾口,兇狠的問到。“你把她埋哪兒了?!?p> “兇什么兇嘛,她那么大丁點,被大家那么一折騰還能活嗎,我好心好意埋了她倒變成驢肝肺了?!迸媾鎷舌恋亩阒_,溜之大吉。
玄沐在閉關(guān)之前可是交代了要照顧好她的啊,現(xiàn)在卻是連尸體都沒有,讓他如何交差。一頭撞向冰天雪地,在呼嘯的冷雪中極力奔跑尋找晴天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