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沒有女配的愚蠢無知,哪有女主的冰雪聰明?沒有女配的囂張跋扈,怎么體現(xiàn)女主的隱忍不爭?沒有女配的不要臉,怎樣襯托女主的清新脫俗?沒有女配的添堵,又如何顯得出男女主在一起是多么的艱難可貴?!綜上所述,你只要具備如上技能,就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惡毒女配了!”
桃枝枝反復(fù)苦讀常勝書中的結(jié)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誠然,“囂張跋扈”雖然有點難,學(xué)一學(xué)總是可以的,“不要臉和添堵”稍微努努力也能做到,但要做到“愚蠢無知”,那可就太難了??!
畢竟,她桃枝枝在花木中已是難得一見的冰雪聰明?。?p> 就好比對常勝此書的解讀,其中所設(shè)場景并沒有具體到哪一處,只是簡單寫了“在水邊便可將其推入水中”這樣的話,她融會貫通后一琢磨,便將水邊的兩位后妃推了下去。
只不過她雖然后來脫了身,卻到底引來了一番大肆搜捕。
看來“囂張跋扈”倒是可以和宮里這位貴妃娘娘學(xué)一學(xué)了。
兩日后,果然傳來了刺殺失敗的消息,皇宮一時戒備得更加森嚴(yán)了。
便是再想完成任務(wù),桃枝枝也不愿拿怨侶的性命開玩笑,她正想同他們商量,暫時撤出皇宮,卻未想到,她怎么也找不到他們了。
她在樹上蹲了幾天,直到皇帝下令將所有比院墻高的樹木盡皆砍掉,她才明白過來,他們定然是出事了。
想來想去,她只好將皇帝堵在了他下朝的必經(jīng)之路上。
皇帝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宮裝麗人,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著頭飾,他遲疑的叫道:“尹才人?”
桃枝枝眨了眨眼睛:剛剛打暈?zāi)莻€好像不是這個姓啊……
“玉美人?”
桃枝枝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個叫什么玉美人的跟我長得很像嗎?
“不,你別說話,千萬不要提醒我!”皇帝沖桃枝枝擺了擺手,托著下巴細(xì)細(xì)思量了一回:“白貴人?”
“……”桃枝枝又等他猜了兩回,終于忍不住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慢慢猜?”
“放肆!”
皇帝身邊的老太監(jiān)立馬炸了毛,誰知下一秒?yún)s聽到皇帝點了點頭:“準(zhǔn)了?!?p> 前面不遠(yuǎn)有一處花亭,宮人早早收拾好,擺上幾碟糕點和當(dāng)下新鮮的水果,兩人對坐著聊天,只覺春天拂面,很有幾分怡人。
皇帝屏退左右,親自給桃枝枝斟了茶:“你膽子倒是大得很,不躲出宮去,還跑到朕面前來晃,莫不是手癢得很,又想推人下水了?!”
桃枝枝還沒答,皇帝又好奇道:“對了,路常在莫不是被你丟水里了?你趕緊說說她在哪兒,朕好派人去撈?!?p> “我沒推她下水,這會兒她應(yīng)該還在花叢里暈著呢,”桃枝枝接過話來,點點頭:“你倒是需要派人去找,這春天里冬蛇剛醒,就喜歡出來活動活動,喏,”她手指著旁邊的花圃,“像這般茂密的花叢,最是喜歡藏蛇的地方啦!”
隨著話音落下,桃枝枝便見那花叢中有幾朵花微微動了動。
時有風(fēng)來,倒也不顯得突兀,但她卻知道,那里其實是藏了人的。
桃枝枝看著面前的皇帝,濃眉大眼,四方端正,雖年紀(jì)不小,倒也算得上俊朗,不由道:“大叔你長得還挺好看的嘛?!?p> 說完眼風(fēng)掃到花叢,幾枝牡丹又晃了晃。
兩個人么,桃枝枝心里一衡量,兩個人還是打得過的吧?!
“你倒和別的死士有點不同?!?p> 桃枝枝擺了擺手,拿了一顆葡萄:“我不是死士?!?p> “哦?是嗎?”皇帝微微一笑,道:“這么說,朕抓的那兩個人與你不是一路的?”
“一男一女嗎?”
見皇帝點了點頭,桃枝枝也坦誠道:“那應(yīng)該是我一起的,他們?nèi)绾瘟???p> “他們什么都不肯說,吃了點苦頭,命卻還在,放心吧,朕這不是要留著對付你嘛。”皇帝奇怪道:“你們既是一起的,為何只你不是死士?”
“他們也不是啊,我們就是普通的殺手而已。”
“……”皇帝想了想,跟她確認(rèn)道:“或許你們真的不是一路的,要不是朕的人先手卸了他們下巴,被抓時他們就咬碎牙里的毒囊自盡了,你我焉能在此喝茶?!”
“那你是在哪兒抓到他們的?”
“御書房,”皇帝輕蔑道:“他們覺得朕將玉璽藏在那里?!?p> “不是嗎?那你藏在哪里?”
“自然是……”兩人聊得太順,以至于皇帝差點脫口而出,忙將嘴里的話咽了回去,瞪了桃枝枝一眼,又端起了茶杯:“你嘗嘗這春茶,尋常人可喝不到。”
“我現(xiàn)在確定了,他們就是跟我一起的?!睕]想到他們這么認(rèn)真的在執(zhí)行任務(wù)啊!
桃枝枝一時覺得有點內(nèi)疚,將糕點水果放在自己懷里,又在皇帝的怒目下,放在了旁邊的凳子上,摸出懷里的畫,平鋪在桌上,指著畫上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子,道:“我認(rèn)識她,這樣,可以將他們換出來嗎?”
皇帝看著那張不知看過多少次的畫像,沉吟了半刻,道:“幾百年來,倒是時常有人為了賞銀揭了這榜,只是沒有一個提供的消息是真的有價值,他們大多因此丟了性命,你覺得,你能因此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我還以為你會說,只有我看起來像是不會騙人的呢!”
“你看起來確實不像個騙子,”皇帝又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端莊大方的宮裝穿在她身上,卻只得了幾分寫意,“你看起來也不像個殺手,”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對方未曾停下進食的嘴上,“朕覺得你倒像是來春游的?!?p> “不,我是來救人的!”桃枝枝指了指花叢,道:“我知道你的暗衛(wèi)潛伏在周圍,也許并不只是我注意到的這些,但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所以才會耐著性子在這里跟我喝茶?!?p> “你倒是通透?!被实凼种鸽S便在四周點了點:“你看不見的這些地方都藏著弓箭手,只要你有一絲不軌,立馬萬箭穿心,變成刺猬。”
“……嘖嘖?!碧抑χ潎@了一句,怪不得總覺得脊背發(fā)涼,原是被人用箭瞄著。
便算沒有這些,但瞧這皇帝的精氣神,也是個武藝不低的練家子,好在原也沒想過要動手。
“如你所見,此畫是初代始皇傳下來的,”皇帝與桃枝枝解釋道:“他留有旨意,要子孫代代相傳,只為找到這個姑娘,請她吃一頓飯,而后便安全的放她離去,不過如此,你現(xiàn)在還覺得她能救你和你朋友的命嗎?”
“你若真想請她吃飯,那我和朋友的去留只怕你有再多的弓箭手也說了不算,”桃枝枝在這春景中笑得比花還要嬌艷,她手摸了摸畫上人的臉,那人眼里只有看見美食才會發(fā)出比星辰還要亮的光來,卻不是別人,正是被人間通緝了不知多少世的桃酥,于是桃枝枝出賣朋友道:“因為,她是只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