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看著面前破碎的天地,依稀只能分辨出出原來輪廓,是一方連綿樓閣。
“這座洞天究竟經歷了什么,居然破損如斯。而且,神靈洞天已是神級法寶,只有真神的力量才能破壞?!?p> 雖然只看到了洞天一隅,不過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更重要的是,此洞天以道石為源煉制,雖說手法粗鄙……莫不是承受了神王的攻擊?”
回想起這洞天的主人曾受到真神圍剿,幾乎殞落,他猜測起來。
可惜的是,他的神識在此仍然遭到強烈壓制,僅能擴散出體外三丈,所掠之處盡是飄蕩的殘破碎物,耗費了不少時間和力氣,依舊一無所獲。
“這么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彼麚u了搖頭,準備放棄。
似乎就連這方破碎的天地能感應到他此時的想法,秦真往前走著,發(fā)現(xiàn)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逐漸開辟。
他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抬眸望天,問道:“你是這此地之靈?連法則都已崩潰,你居然還存在?”
只是語氣了并無太多驚訝。
一個模糊的身影隨著他的話緩緩凝聚,就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
“封禁了大部分的地方,還迫不及待讓我離開,你似乎很怕我……將你煉化?”秦真看著這模糊身影,發(fā)現(xiàn)肉眼難以捕捉清晰。
縈繞模糊身影的青光忽明忽暗,仿佛在作出回應。
秦真眉頭輕蹙,語氣不善地斥道:“少浪費我的時間,交出本源,讓我留下禁印,否則,我徹底碎了你這方天地?!?p> 顯然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決意,他身上的氣息劇烈涌動,神魂散發(fā)出滔天威壓,仿佛隨時都會打破三丈之禁。
青光中的模糊身影顫栗起來,在破碎的天地間穿梭逃竄。
“你要是能逃,早不知逃哪里去了??磥砟愎皇谴说刂`,即使天地破碎,也無法掙脫約束。這樣吧,我也不要你的本源,把你藏起來的東西都交出,我立刻離開?!?p> 秦真雙眸輕動,像是作出了極大的讓步,咬著牙說道。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果然變得和人類一樣陰險狡詐。
模糊身影又竄了一會,最終還是驚懼于面前之人的威懾,張口一吐,吐出一堆東西。
秦真看著朝自己緩緩飄來的七八件物什,嘴角輕揚。
只是,當他看清品佚時,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連一件天級都沒有?”陰森森地開口,“你是在戲耍我么?”
那模糊連忙搖頭晃腦,發(fā)出“吱吱”的尖叫聲,像是在解釋。
“怎么撒謊也要有個限度啊,你好歹實在神靈洞天之內,而且既然已經生靈,怎么可能看得上這些破爛玩意?”秦真語氣愈發(fā)不善,指著面前這堆最高也只有偽天級的靈寶,一邊嘆息,一邊看著它,語氣里充滿了惋惜的意味。
被這么一看,青光中的模糊身影只覺得渾身冒冷汗,顫栗得幾乎都要散成光沫。
秦真踩著漂浮的碎石,緩緩向它走去。
那身影青光逐漸黯淡,終于露出真面目來,居然是一只肥碩的雙尾金絲鼠,它高舉著爪子,吱吱叫了幾聲后,抬起兩條尾巴,朝著秦真露出小腚,然后憋住氣猛地用力,在秦真一臉的嫌惡中,拉出一粒金燦燦的蠶豆大小、羅紋密布的金屬粒。
“天金羅蠶之精?!鼻卣骖D時眉開眼笑,看著身影變得愈發(fā)暗淡的金絲鼠,夸贊道,“沒想到你還可以凝練天地金精,雖然方式有些惡心,不過也是難得。”
原本氣鼓鼓的金絲鼠,被這么一陣敷衍的夸贊,立刻變得驕傲起來。
只是,它還沒真正驕傲開來,面前這個該死的人類的一句話,又令它鼠毛倒豎起來。
“你以后繼續(xù)搜羅天地金精凝練,等到了天金級別,我自會再來取?!?p> 說完,他身形一動,閃入金絲鼠此前開辟的通道,消失在這片破碎的天地中。
天金級別的天靈地寶,幾乎是這個微末下界能夠孕育的至高精華,從來都是有市無價,即使秦真是真神降世,也難以尋見。
若非這處洞天的存在,他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得獲。
他即將煉魄和覺靈,因而亟需五行之精,以他的眼界,若非所在的小世界位階太低,怎么也看不上區(qū)區(qū)的天金級別五行精華。
神靈洞天內的法則畢竟不如真正的小世界完善,能夠誕生最低級的超凡之精已不尋常。
天地玄黃四級靈寶之下,尚有所謂的凡級,凡級是未入道之人才有需求的不入流之物,比如一般的藥材和礦藏,都在此列,故而稱不上“靈”字。
超凡級別,超越了凡級而尚未正式成長為靈級,不過,對于剛剛入道煉形的煉者,還算有些幫助。秦真自幼嗑到大的,最差的也是超凡之精。
當然,在俗土之中,超凡之精已是難得一見的“至寶”。
剛才那只雙尾金絲鼠拉出來的這顆羅蠶之精,應該是它吞噬了不少洞天之主從外界搜羅的高級靈寶凝練而成。
所以秦真才會“鼓勵”它再接再厲。
出了破碎的樓閣天地,秦真花了數天時間,才將別有洞天中所有的地方逛遍。
果然如他所想,處處破碎,山川河流,殿宇樓臺,莫說完好,若是尋常人,連其輪廓都難以捉摸。
而且,一路行來,他再未察覺到天地之靈的存在,如此,想要敲詐一番,他也苦無著力之處。
這當然不正常。
他與這處洞天的原主人的猜測一樣,別有洞天允許他人進出,其新主人必然是有所圖謀。
在離開道石空間之時,他尚對于此人如今的去向,還在模棱兩可之間。
如今,洞天的反應,已經讓他基本確信,此人仍在洞天內。
唯有如此,秦真才會時刻感受到洞天的排斥和規(guī)避,仿佛并不愿他在這里面待下去。
因為對方害怕被秦真找到。
看來,以他目前的狀態(tài),并無戰(zhàn)勝秦真的把握,否則早就降臨,煉化其神魂,奪其身體。
又過了一天時間,秦真這副尚未煉魄的身體,在洞天之力的逼迫之下,終于到了極限,一臉不爽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