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我正和師兄們圍坐在校場玩著狼人殺,一局剛剛結(jié)束,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解念塵提著領(lǐng)子拎到了一邊。
“哎呀你干嘛呀!”我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推開他。
解念塵對眾人吼道:“都不用練功了嗎!”
師兄們見一向好脾氣的大師兄真的生氣了,都嚇得縮了縮脖子,迅速排好隊形練功去了。
解念塵轉(zhuǎn)過身來看我,一臉嚴肅。
我嘿嘿一笑,正要開溜,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說說你,自己不上進,還帶著我蒼涯派弟子們一起不上進?!?p> 解念塵不住的數(shù)落著我,“你看看你這副樣子,昨天跟我說了什么你還記得嗎?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窈窕淑女?還溫柔可人?”
我自知理虧,低頭乖乖聽訓,肚子卻不識時務(wù)的叫了起來。
我摸了摸肚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過了一陣,只聽頭頂上解念塵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唉,算了,我房里桌子上有糕點,你去吃吧。”
誒?這就完了?
我還在驚訝之中,抬起頭,發(fā)現(xiàn)解念塵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拿劍姿勢不太標準的十九師兄,抬手去糾正他的動作了。
我摸著“咕嚕咕?!苯袀€不停的肚子,一路來到解念塵的房間,拿起桌上的桂花糕狠狠的咬了一口。
“這家伙還真是變了?!蔽胰绱烁袊@道。
若是平時,被他逮到機會,定是要訓的我面紅耳赤無地自容才肯罷休。
我想了想,大抵因為這次是和他的師弟們一起犯事,我并不是蒼涯派正式弟子,他也不好多說我什么。
我邊吃著桂花糕,邊在他房里來回掃視了一圈。
從前我并沒有仔細觀察過解念塵的房間,現(xiàn)在看來,他這人雖然又腹黑又毒舌,整個人大大咧咧的看起來也很不端正,卻還是個挺愛干凈的人。房間里的陳設(shè)一絲不茍,床榻也是收拾的整整齊齊。
想想我的房間,我搖了搖頭,和這兒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了。
“那是什么?”
我目光掃到床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床底好像放著什么東西。
好奇心一下子涌了上來,解念塵莫不是藏了什么好東西?
我有些猶豫,“亂動別人東西不太好吧?!?p> 但是,我是誰?我可是女主啊,女主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如此安慰著自己,放下手中糕點,走到床邊,蹲下將那東西取了出來,定睛一看,瞬間驚掉了下巴。
這……這居然是一個滑板!
這滑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有些破舊,大概已經(jīng)不能正常使用,不知在床底放了多久,上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看著這板面,這輪子,這軸承,就算是我腦子再不好使,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古代的東西。
現(xiàn)在想想,剛剛相遇的時候,解念塵并沒有驚訝于我披頭散發(fā)的模樣和身上的海綿寶寶睡衣,反而淡定的令人發(fā)指。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拿著的東西是手機,是他自己說出了這個名詞。
在金陵客棧的時候,他輕易的就接住了我的話,當時我雖有懷疑,卻只以為是巧合。
還有昨天!昨天我喝醉了,腦子都跟著短路了,現(xiàn)在想想,豬拱白菜的梗他一個古代人怎么可能知道?
再加上眼前這被他藏起來的滑板,種種跡象串在一起,我腦子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個答案。
好啊,解念塵,你裝的可真好,居然瞞了我這么久!
但是,如果他真的和我一樣,是穿越而來的現(xiàn)代人,那他為什么不和我相認?
看這滑板的破舊程度,解念塵似乎來了有些年月了,在這兒生活了這么久,突然遇到一個剛剛穿越來的現(xiàn)代人,如果是我,定會欣喜若狂,肯定藏不住。
難道他有什么難言之隱?我認真的分析了一番,卻越來越摸不著頭腦。
我將滑板重新塞了回去,出門的時候正撞上了蒼涯二弟子云燁。
“嘿!二師兄!”我見四下無人,偷偷摸摸的將云燁拉進隔壁我的房中。
云燁見我神秘兮兮的樣子,還以為我要對他做些什么,頓時喜形于色,“小師妹,那啥,咱倆這孤男寡女的,你看……”
我看見云燁這扭扭捏捏的羞澀模樣,頓時打了個哆嗦,“你想什么呢!我是有事要問你?!?p> “哦~”云燁一副很失望的樣子,說道:“那,你想問什么?”
“關(guān)于解念塵,”我揚了揚眉毛,問道:“你大師兄,你有沒有覺得他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與眾不同?”云燁一臉茫然,轉(zhuǎn)而兩指捏著下巴,認真說道:“大師兄天資聰穎,學武練劍從來都又快又好,這方面是我們誰都比不上的?!?p> “哎呀不是這個,就是,他有沒有做過一些不尋常的事,或者,說一些很奇怪,讓人聽不懂的話?”我雙手托臉,用充滿了期待的眼神看著云燁道。
云燁撓了撓頭,“沒有啊,我從小和大師兄一起長大,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事情啊?!?p> “這樣啊?!蔽覞M臉失望,又突然抬頭問道:“那,你能給我說說他小時候的事嗎?”
解念塵這人,關(guān)于他的身世,若是不問,他是不會說的。
當然,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
我從云燁口中得知,解念塵的父親曾是蒼涯派弟子,是如今掌門的師兄。
他與解念塵母親成婚后,就離開蒼涯派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期間生下了解念塵。
解念塵十二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他成為孤兒,無處可去,掌門將他接回蒼涯派,收為入室大弟子。
解念塵無父無母身世可憐,掌門對他視如己出,如同親生父親一般教導他,他自己也爭氣,論文論武都在這屆蒼涯弟子中名列前茅。
云燁說,解念塵表面上笑嘻嘻的,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其實他心思最為細膩。
“這么多年來,大師兄雖然嘴上不說,也從不叫人看出來,但我知道,他一直默默思念自己的母親?!?p> “那他母親呢,過世了嗎?”云燁說起解念塵身世的時候,并未提到解母,反倒勾起了我的幾分好奇心。
他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過世了。不過,師傅好像認識大師兄的母親,你可以去問他,或者直接問大師兄,但是我覺得,他應(yīng)該不會說?!?p> 不是應(yīng)該,是肯定不會說。
不過,若是真如云燁所說,那么解念塵并不像是穿越而來的現(xiàn)代人。那他房里的滑板怎么解釋?難道,他是在來蒼涯派之前跟真正的解念塵掉了包?
我正想著,突然看見解念塵從門前路過。
他看到我和云燁,停下腳步走了進來,對著我說道:“不是讓你去吃糕點嗎,怎么沒去?你們在說什么,神神秘秘的?!?p> 我用一種“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了”的眼神盯著解念塵,他被我盯得發(fā)毛,疑惑道:“你怎么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云燁絕對是個俊杰,他察覺我們兩個之間氣氛詭異,直接扔下一句“你們聊我先走了”,然后迅速溜了。
我盯著解念塵,解念塵毫不畏懼的盯回來,我們倆個大眼對大眼,盯來盯去,數(shù)回合后,我終于敗下陣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喊道:“喂,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掉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