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浮生若夢,一世了無痕
一晃數(shù)十日過去了,我們一行人還投宿在這個戈壁灘中的某個孤苦伶仃的驛站內(nèi),耳后的傷疤也好的差不多的了已經(jīng)結(jié)痂了,但是一個女子身上留疤自然不好,雖然我身上到處是傷疤,由此看來楚卿當初確實沒怎么愛惜自己,不過好在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沒事,嘻嘻,太自戀了……不過耳朵后的這道疤的確不怎么令人滿意,極為丑陋地攀巖在那里,我時不時就要伸手去摸一摸,甚至一度沖動把它剛結(jié)好的痂又重新?lián)赶聛?,鮮血直流,溫浮生罵了我數(shù)次,無果……
今日清晨,他按著一個藍色的類似顏料的筆,“我?guī)湍惝嬌蠔|西遮擋住”
“我記得有個東西叫刺青,你為何不直接幫我……”
“那個疼,”
“我不怕疼”
“我心疼“
我還是乖乖閉嘴不說話,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花言巧語,簡直剎不住車,要不是他不知道土味情話,我還真擔心他是個撩妹高手,玩心四起,他幫我畫著我正好背對他,也不怕害羞什么的了“阿夢”
“嗯?”
“你知道嗎?我心里面缺個東西”
“不知道”我心中一度覺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本以為浮生沒有云凡那么無趣,誰知道,他原來有這個潛質(zhì)!其實楚卿不知道的是,溫浮生正在專心致志地畫著,根本無暇應(yīng)她的話,索性就回絕他,不應(yīng)!
“你應(yīng)該問缺什么!”
“嗯,缺什么”
“缺一個你~”
我明顯感覺到溫浮生的手抖了一下,“楚卿!從現(xiàn)在開始別說話”
切,怕了吧!我心想,正當?shù)靡膺@呢,他突然冒出一句
“畫歪了……”
“……”
其實是溫浮生心里直亂跳,根本安靜不下來……
“阿夢,你畫完沒有,我困了”
我打著哈欠,想往后靠,溫浮生拖住我的肩膀,搖搖頭,放下筆,讓我靠在他懷里,雖然他畫著不太方便,但是我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他用的是上好的墨根本洗不掉,所以一旦畫錯,就真的畫錯了,剛剛畫歪的那筆,他給補了一下,也倒無妨。
靠在他懷中,整個鼻腔都繚繞著他屬于他身上的那抹香氣,總能讓我心安,不過半刻就沉沉地睡去了,溫浮生寵溺的撫摸我的秀發(fā),這個動作曾經(jīng)一度讓我覺得實在摸寵物……
等我睡醒之后,他已經(jīng)畫好了,拿著鏡子,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蜿蜒而上的藍色妖姬,極為妖艷,這是……“龍膽花”
“龍膽花?”
“嗯,長在懸崖上,寓意著喜歡看憂傷的你”
“……這什么寓意,”你好變態(tài),我吞回了未說完的話
“因為龍膽花的根像龍膽一樣很苦,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寓意,與我而言,就是因為卿兒你極苦,所以才會忘不掉甚至回味,而且卿兒總能讓我撞見你傷心難過時的樣子,小時候也罷,現(xiàn)在也好,我總在你憂傷時在陪在你身邊,你總在自己憂傷時是陪在我身邊,所以我想,不管未來如何,我想能夠在你傷心難過時陪著你……“
他說的有些混亂,但我大致聽明白了,小時候的楚卿在喜歡上溫云凡后,只有在傷心難過時才會去呆在溫浮生身邊尋求慰藉。
我挑挑眉,“謝謝,我很喜歡”
“嗯”
“還有,你當知道我忘記了一些事情,所以,重新認識我吧”他對我突然說的話感到奇怪,溫浮生,心想,難道卿兒愿意放下對溫云凡的執(zhí)念了嗎,肯接受我了?
“你好,我叫楚卿”
他緊緊握住忘掉手“我叫溫浮生”
“浮生若夢,我叫你阿夢吧”
其實我是想讓他不再把我當成曾經(jīng)的楚卿,我是楚卿亦不是楚卿,溫浮生這個名字是極好的,即便我沒有曾經(jīng)的記憶,恐怕我也會說浮生若夢吧。
但溫浮生卻想到了多年之前,他和楚卿初次見面時的情景,當時她也是這么說的,她還是那個楚卿,她接受自己了……
是夜,
我們商討著,明日便整裝待發(fā),前往祁涼,去找祁涼王商討,在祁涼王面前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介于我在祁涼的地位,我多多少少還是能說幾分話,只是難免不保證祁涼王未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拒絕,畢竟南蠻并沒有想要歸順北塘的意思,但是如果任由其發(fā)展下去,屆時,只怕這祁涼也會背叛北塘……
”此刻我們只能喬裝打扮進入祁涼,若是這么大張旗鼓的,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現(xiàn)在是進城容易,出城難“
“所以,要留一部分軍隊在外面”
“對,如有異變,我們還有個接應(yīng)”
是日,北塘
“皇上,此時旬陽蕓水發(fā)洪,災(zāi)民已經(jīng)擴散到京城之外,若是開城門,……”
溫云凡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如若此刻朝廷再無動于衷,恐怕有失民心,所以,兒臣以為,應(yīng)當派遣一個德高權(quán)重之人下蕓水去慰藉民心”
“德高權(quán)重……”此刻朝堂之上,除了將軍府楚勛,就是三皇子楚王溫云凡,
“依你之見,應(yīng)當派何人前去?”
皇上盯著溫云凡“兒臣以為楚將軍是不二人選”
皇上目光轉(zhuǎn)向楚勛,楚勛心下了然,走至正堂,“皇上,臣愿領(lǐng)命鎮(zhèn)壓災(zāi)情,只是,臣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楚勛悄無聲息地瞥了一眼溫云凡“臣請命,讓楚王陪同臣一起前往蕓水,此次災(zāi)情嚴重,若是有皇室之人出面,必定能讓百姓心下安然。”
溫云凡未說話,等著皇上下旨“不知凡兒可愿意?”
“此事關(guān)系到北塘百姓,兒臣自當前去”
“好!擇日你們二人便啟程前往蕓水鎮(zhèn)壓災(zāi)情!”
下朝之后,二人很有默契地走到宮門口,一路上誰也沒有打破沉默,“今日,多謝”
楚勛停下腳步“不必謝我,我是看在卿兒和……”楚勛壓住嘴,接著道“蕓水地處祁涼邊境,你將我扯出來,無非就是想自己前去,無人引薦罷了”
“楚勛兄向來知曉我的意思”
楚勛轉(zhuǎn)過頭,眼里未有任何感情流露,反而多了絲冰冷“你這聲楚勛兄本將軍擔待不起”
“……”
“蕓水的事我會處理妥當,若是日后見到卿兒,我希望你答應(yīng)我,不要再去招惹她!”
“……”溫云凡緊皺著眉頭,
楚勛目不斜視,一字一句道“她已不是曾經(jīng)的楚卿,莫要再傷了她,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昨日你傷的她體無完膚,明日我便將你,千刀萬剮!”
楚勛眼里流露出恨意,咬牙切齒道,溫云凡默然,“本王何曾想招惹她……”
“我只有這么一個妹妹,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溫云凡一樣,我說的話何意,你自當明白,你心里想要干什么,我一清二楚,但是,若是傷了她分毫,我便千倍萬倍地加在你身上!”
“好……我答應(yīng)你!”
此刻有多辛酸與無奈,日后便有多心痛與懊悔,說到底是他溫云凡賭錯了。
我們一行人喬裝打扮,換上祁涼的服飾,進入祁涼,“我怎么之前未發(fā)現(xiàn),原來你穿祁涼服飾也挺好看的”
溫浮生笑瞇瞇地盯著我看,毫不避諱“……我天生麗質(zhì)穿什么都好看”
按理說祁涼人自當愛穿鮮艷的紅色的服飾,但楚卿偏偏不愛紅色,只愛這青藍一系的,即便是祁涼出了名的紅裝服飾,她也未曾正眼瞧過,反而這一身青藍色的服飾,讓她穿出了另一番韻味,“阿夢,此次來祁涼,我還想查清楚一件事情”
“何事?你不會……”
“對,溫羽塵的事”
“果然,這件事是你心里面的刺,碰也碰不得,如今終于要拔出來了?”
我心里想到之前跟溫云凡說,想要他一同徹查這件事,可如今看來,我看錯人了,他的確面冷,心也冷。此刻未免心中空落落的,罷了,既然來了祁涼就不能空手而歸,“據(jù)我所知這個南蠻的使臣在祁涼的勢力也了得,若是能為我所用,定然絕妙!”
“可,這跟長姐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
“……羽塵的事先放一放吧,我想”等某人一起……
“先處理此事吧,若是能將南蠻一舉拿下對你日后登基利益不小”
溫浮生沒想到楚卿會將江山社稷看的如此重“卿兒,我不想將你扯進這朝堂紛爭”
“除了你三皇兄溫云凡對江山社稷不感興趣,其他皇子可是對你這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多我一些權(quán)利在手里自然是極好的。我記得溫羽塵手里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