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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在星河之外

第四十二章 之后

相遇在星河之外 夜翎天下 6074 2020-01-07 12:00:00

  五天后就是家長會。

  期末考試的成績不像期中考試那樣給人以壓迫感,可能是因為放假的歡愉沖淡了恐慌,離開了擁擠的教室,不需要再與周圍人進行直觀的對比,人心里自然會好受不少。

  我爸去開家長會回來后,說唐偉表揚我進步很大。我搶過密密麻麻的排名表,蹲在茶幾邊仔細看了起來。

  數(shù)學滿分150分,我這次居然考了120分!要知道,上次我的數(shù)學還徘徊在80幾分呢,不及格!

  其他科目倒是和期中考試時候差別不大,但是經(jīng)過我的估算,這次我大概排在全班三十幾名,前進了十多名。

  我抱著排名表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第一時間想要沖到房間去給明銘發(fā)個短信。

  “對了,白白啊,我跟你們張老師談了一下,我們都覺得你還是很有潛力的,如果高二分班的時候去學文的話,上一本線肯定是沒什么問題,使勁兒努力努力,也許能上中國政法大學這種水平的學校呢。”

  我回房間的腳步頓了頓。

  “哦,還有半學期呢,再說吧?!蔽倚πφf。

  寒假轟轟烈烈地來了。

  我們這里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整個假期我都沒有任何出門的**,每天都睡到十點才起床,洗漱之后隨口吃點飯,即使效率低下也還是硬坐在書桌前,完成剛放假時憑著雄心壯志制訂的“學習計劃”。

  剛放假我就跑去了我市最大的圖書批發(fā)市場,把下學期數(shù)理化的教材和練習冊都買了回來。

  我天性當然沒這么勤奮,會制訂計劃的原因,除了我平時就特喜歡“重新做人”和規(guī)劃人生之外,就是期末考試成績的鼓勵和余淮的督促了。

  在我發(fā)短信給他報喜之后,明銘的反應是:“你還可以考得更好的?!?p>  我對此深信不疑。我的雄心壯志都放在了下學期,我會證明我也能學理科的,即使比別人笨,先飛就好了呀。

  我爸又開始在晚飯的時候游說我,每天帶著小林凡一起進行“冬季晨跑”開什么玩笑!面對飯桌對面小林凡滿臉的幸災樂禍,我只好偷偷翻白眼。

  林凡這種不到十歲的小屁孩,有的是一精一力。去年,不知道是體彩還是福彩機構出錢在我們小區(qū)搭了不少色彩繽紛的市民健身器械,形成了一個小型游樂場,并迅速引發(fā)了熊孩子群體和老年人群體之間的一場爭奪戰(zhàn)。林凡的小同學們雖然都不住在附近,但我家小區(qū)旁邊就有一所小學,放假期間的孩子們把這個樂園當成了據(jù)點,林凡因此也認識了不少新的小伙伴,每天都會跑下樓撒歡兒地玩好幾個小時才上來。北風呼嘯的大雪天,他也能玩成一只熱氣騰騰的肉包子。

  這種蓬勃的生命力和我這種死氣沉沉的、每天在家不是坐在電視前冥思就是坐在書桌前苦想的高中生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林凡的好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假期開始后的第二個星期,王阿姨就給小林凡報了一個奧數(shù)班、一個英語班和一個最近正在我市不同年齡段風靡的跆拳道班。

  我不由得開始想象那個小豆芽菜大喊一聲妄圖踢碎木板,卻在下一秒淚眼模糊地捂住腳蜷縮成大蝦的樣子。

  沒想到,還沒高興幾秒鐘,就得知賊心不死的我爸竟然也給我報了跆拳道班。

  于是我和個頭剛到我肩膀的小破孩兒一起在大冷天奔赴省展覽館上課。小林凡穿上了白色的跆拳道服,一精一一精一神神有模有樣。而我嘛……

  “姐姐,挺好看的。你穿這個,像桑拿服似的。”

  我的第一堂跆拳道課也是最后一堂。因為學初級班的大多是小孩兒,身體柔軟得很,抻開韌帶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而我,在教練幫我壓腿的一瞬間,叫得比柯南里發(fā)現(xiàn)尸體的女人還慘。

  武的不行來文的,反正我爸是鐵了心要讓我每天冒著風雪出一趟門。正好新東方剛開始從BJ大本營向外擴張,每個寒暑假都會來我們這種二三線城市辦短期培訓班,紅火異常,往往報名消息剛放出來就會爆滿。我爸在辦公室同事們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第三排的名額,還多花了點兒預訂費,因而自我感覺極其良好。

  “所以呢?”我從書堆中抬起頭。

  “不用有心理壓力,爸爸不覺得辛苦?!?p>  “……辛苦啥?”

  我爸沒想到,自己這番辛苦付出完全沒有得到我的感激涕零。

  廢話,誰要大冬天跋涉大半個城市跑去醫(yī)大聽什么新東方啊!我爸報的還是早班,八點半開始,四點半結束,為了斂財,小小的教室里面居然塞了兩百多個人,一堂課倆小時,會坐出脊髓灰質炎的!你想謀殺親女嗎?!

  我爸一仰頭,哈哈笑道:“跟我玩這套,那你死給我看?。 ?p>  ……

  但他應該怎么都沒想到我會在第一堂課之后給他發(fā)了個短信,說都是自己之前不懂事,并對他的良苦用心表示感謝。

  我爸想破頭也不會明白,自己的女兒怎么會忽然如此溫柔懂事的。

  因為第一堂課剛開始,我因為在附帶移動小桌板的椅子上坐得屁一股疼,開始東張西望做保健操。

  忽然就在教室的角落,一眼看到了明銘。

  我以前就對新東方的授課方式有所耳聞,所以沒有表現(xiàn)出來身邊幾個同學的新奇和興奮感。

  為了在高強度的集訓中吸引學生們的注意力,新東方老師們個個都要兼職單口相聲演員。實際上過課之后體會更深一點兒:新東方的課也不是那么難熬,如果老師不講正經(jīng)知識的話。

  給我們講聽力課的女老師叫enee,是外交學院大四的學生,BJ人。我是第一次聽說這所提前批次招生的學校。這個女老師長得很普通,氣質卻很出眾。她穿衣服很有風格,松松垮垮的,卻格外好看,普通話口音純正,嗓音有種略帶沙啞的性感。她也是四個老師中唯一不怎么講笑話的人,當然有可能是為了省力氣。

  課間休息的時候,我抄完黑板上最后一點點筆記,抬起頭看到她倚在講臺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笑鬧歡騰的高中生們。

  我能感覺到她身上那種并不傲慢的優(yōu)越感,在熱烘烘的教室里,帶著一絲涼意,穿過了喧鬧人群的上空。

  她在想什么呢?她每天的生活會不會很豐富、很有趣?

  以后我也會成長為這樣的女人嗎?

  我合上抄滿了聽力易混詞的筆記,心中升騰起一種憂郁卻又躍躍欲試的復雜情緒,一時間竟然忘了去找明銘相認。

  課間休息被我耽誤過去了,重新上課的時候,我遠遠看到明銘回到他的角落坐下了,于是掏出手機給他發(fā)了個短信。

  “你在干嗎?”

  他很快回復:“上課?!?p>  “假期上什么課呀?”

  “學十字繡?!?p>  渾蛋。我咬著牙繼續(xù)發(fā):“那你猜我在干什么?”

  “你不是也在繡十字繡嗎?”

  我一愣,本能地朝他的方向看過去。重重人頭的阻隔下,我在縫隙中看到,明銘朝我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

  中午休息,我蹦蹦跳跳地穿過一大排椅子跑去找明銘。

  不知怎么回事兒,一個你天天都能在學校見到的人,即使心中喜歡,也沒覺得怎樣??衫洳欢≡谛M獾膱龊嫌鲆?,竟然會讓我有些害羞。真是奇怪。

  “一起吃飯不?”

  “好啊?!彼凵贤馓椎目圩?。

  我們要在校外單獨吃飯了。我又開始控制不住地用腳尖鉆地。

  “你什么時候看到我的呀?”我笑著問。

  “你進教室的時候跟頭熊似的沖進來,帶倒了一排凳子,是個人就看得見你?!泵縻懕梢暤乜粗摇?p>  天天都十點起,突然改成七點起床,遲到也是在所難免的嘛。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子。

  “不過你可真行啊,居然搶到了那么好的位置。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只能坐在這種鬼地方。都看不清黑板?!?p>  “不是還有電視嗎?”我指指教室中部懸掛的幾臺電視。

  “我今天早上右眼起了一個小泡,不知道是不是麥粒腫,看東西有點兒模糊,盯著電視屏幕久了就痛,”他拎起書包,拽了拽我的袖子,“走吧?!?p>  還沒走到大門口,我口袋中的電話就響了。

  居然是我爸。

  我疑惑地接起來:“爸?”

  “你怎么還不出來啊,人都快走光了吧?我在門口呢,今天中午我?guī)愠晕顼埌伞!?p>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

  “為啥?”我顫顫地問。

  “什么為啥啊,”我爸和煦地笑道,“爸爸請你吃飯有啥奇怪的,你說說你,不好好上課,還給我發(fā)短信說什么謝謝,爸爸給你創(chuàng)造學習條件不是應該的嗎?你這孩子跟誰學的這一套,跟爸爸還客氣?!?p>  我平時對我爸到底有多惡劣?導致他收到一條致謝短信居然激動地跑到我上課的地方來請我吃飯?這么感性、這么沖動、這么任性,我爸難道是雙魚座?我市公務員是不是工作太清閑了?!

  我嚇得什么都顧不了,在明銘詫異的目光下撒腿就往外跑,剛踏出大門就看到我爸樂呵呵的身影。

  “爸……”

  我爸依舊呵呵呵地保持著昂揚的一精一神狀態(tài):“走,上車,醫(yī)大附近都是學生,飯館肯定爆滿,我?guī)愕竭h點兒的地方吃飯?!?p>  我正在張口結舌,就聽到背后傳來的呼喚:“白白!白白!”

  我爸的目光自然飄到了我的背后去。

  我僵硬地一寸寸轉過頭,然后瞬間擠出一臉驚喜非常的笑容。

  “明銘?你也來上新東方?我怎么沒看見你呀?你坐在哪排?呵呵呵呵,真是太巧啦!”

  明銘:“白白,你是不是傻……”

  我迅速地用大嗓門蓋住了他沒說完的話:“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同桌,明銘,學習可棒了呢,總考我們班第一名,平時經(jīng)常幫我講數(shù)學題,特別熱心!”

  兩個人都被我的熱情洋溢嚇到了。明銘扔過來一個不解的眼神,然后轉頭非常禮貌地朝我爸笑著點頭:“叔叔好,我是白白的同桌,明銘?!?p>  明銘的自我介紹讓我不合時宜地走神兒了。

  明明白白。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可任何時候,冷不丁聽到這兩個名字排在一起,依然會心尖顫動。

  真的很搭呢。

  我爸渾然不覺,對著余淮笑得慈祥。

  “明銘?哦,我開家長會的時候還聽張老師表揚你呢,聽說你參加什么全國什么大賽還得了獎呢。真厲害,我家耿耿要是有你一半,我就高興死了。謝謝你平時這么關照她啊?!?p>  我爸拍了拍明銘的后背,一副感慨后生可畏的領導樣,令人不忍直視。

  “走!一起去吃飯!”

  快說“叔叔不用了”,快!我扔給明銘一個嚴肅的眼神。

  明銘卻撓撓后腦勺,咧開嘴笑著說:“那就謝謝叔叔了!”

  我爸轉身朝停車的地方走過去了,示意我們跟上。我氣得踢了明銘一腳這頓飯我要是能吃得下去就怪了!

  “你怎么這么小氣,我還能吃垮你家嗎?你看你爸多大方!”

  “不是這么回事兒!”我急得想咬他。

  “那你干嗎老是一副心中有鬼的樣子。”他說完就大大咧咧地跟著我爸走過去了。

  我默默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口氣。

  你就是我心中的那只鬼啊。

   o.234

  這是我吃過的最別扭的一頓飯。

  我的拘謹表現(xiàn)和那對一見如故的“父子”形成了強烈對比。他們天南海北地聊,我爸平時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冷落過頭了,遇到一個稍微有點兒見地的年輕人就能說得這么熱火朝天,我一句話也插不上。明銘反客為主得過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我阻止他來吃白飯,他居然好意思壞笑著對我說:“白白多吃菜啊,別客氣?!?p>  簡直是氣死我了!

  但是另一方面,心底隱隱嘗得到甜味兒。

  你看我爸和他姑爺相處得多好啊。雖然現(xiàn)場只有我有足夠的遠見,他們還不清楚這次會面的重大意義,但是他們以后回憶起來就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

  嗯嗯。一定會的。

  我正在心里撒了歡兒地意一婬一,忽然覺得現(xiàn)場一片安靜。“怎么了?”我懵懂地抬頭問。

  原來他倆聊著聊著就發(fā)現(xiàn)我在一旁一邊盯著桌上的一盤菜發(fā)呆,自顧自傻笑了很久,詭異至極。

  被他倆這樣盯得發(fā)毛,我起身說要去上廁所。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的談話出現(xiàn)了分歧,居然爭起來了。

  “可是叔叔你剛才說的這一點我不同意,中國古代很多所謂的賢者沒留下太多好影響,他們推崇的也就是以終南捷徑那種方式入世,錯的時候退一步,對的時候進兩步,說白了還是投機?!?p>  我愣愣地聽著。

  這人是明銘嗎?他平時是這么有文化的人嗎?

  “你啊,還是年輕,”我爸笑了,聽上去還是呵呵呵的寬和長輩樣,但我看得出他是很認真地在對待余淮,“識時務和投機本質上都是人趨利避害的本能,程度問題,沒必要這么偏激。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人啊,越是對某些事情知之甚少,越容易形成固執(zhí)單純的看法?!?p>  明銘有點兒不服,但似乎也聽進去了,正在低頭思考。

  “您剛才的意思是,偏見源于無知?”他歪著頭問道。

  我爸忽然問我:“白白,你覺得呢?”

  我覺得啥?

  我本能地看了一眼明銘,不經(jīng)大腦地點頭說道:“我覺得明銘說得有道理,做人還是不要……不要投機,真誠點兒比較好?!?p>  什么叫一句話得罪兩個人?就是我這樣的。

  明銘對我這個水平低下的支持者十分嫌棄,而我爸的腦門兒上,則憂傷地寫著一行大字:

  “女大不中留”。

  回去上課的時候,明銘跟我說:“你有個這么好的爹,這么有思想,聰明,深謀遠慮,為啥這些優(yōu)點平時在你身上都體現(xiàn)不出來呢?”

  他像煞有介事地搖搖頭說:“真是白瞎了?!?p>  我不知道該怎樣反擊,只好轉移話題:“喂,我們換座位吧,你去坐我的位置,我那里看黑板可清楚了,就是有點兒吃粉筆灰。你眼睛好點兒了嗎?”

  他忽然笑了,搖頭,說:“白白,你真是個心底很好的女生,又單純?!?p>  節(jié)奏忽然從虎父犬女轉變成了口頭表揚,我有點兒跟不上。跟我爸聊完天后的明銘真是很奇怪。

  明銘微笑著看著我,說:“不過上一輩想得多、做得多,下一輩自然就比較單純沒心機?!?p>  他說完,毫無預兆地拍了拍我的腦袋,說:“白白,我真羨慕你?!?p>  然后他就回座位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大門口發(fā)呆。

  “到底換不換?。 蔽液暗?。

  “不換!我坐在門外上課都比你反應快,換個鬼?!?p>  明銘的背影依舊是我所熟悉的,高大寬闊,卻瘦,所以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渾不吝的樣子,永遠大大咧咧,永遠直來直去,永遠陽光。然而某一個時刻,他明明白白地展示著他沒有那么簡單。

  他那么純粹,卻說,我真羨慕你單純,白白。

  我早就知道他優(yōu)秀。

  但那不是我覺得他離我如此遙遠的真正原因。

  我忽然意識到,雖然我一直坐在他身邊,每天十個小時的相處,對他的側臉熟悉到可以背著畫出來,我卻并不真的了解他。偶爾會覺得好像多懂得了他一點兒比如發(fā)現(xiàn)他會因為競賽考試而脆弱不自信,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共鳴和親近,下一秒鐘,又回到原點。

  在我們的時間軸上,我擁有的都是零碎的斷點,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明銘。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爸在飯桌上隆重地表揚了明銘。

  概括來說,就是考上格致的學生果然不一般,不光成績好,而且全面發(fā)展,很有思想,涉獵廣泛,雖然還是年輕稚嫩,但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本來還擔心他們爭論一番后我爸會有想法,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高的評價。我聽得心花怒放,卻不得不繃住,刻意表現(xiàn)得很淡然。

  我爸說一千道一萬,最后還是要落回主題:“白白,你要好好跟人家學著點兒啊。”

  “嗯,當然當然。”我點頭。

  我爸愣了。

  以前每次他表揚鄰居或者親戚家的誰,我總會皺著眉頭臭著臉,用沉默來表達我的不屑。

  然而,我爸是個多么可愛的男人啊。

  他把這一切歸結為他的女兒終于懂得了他的苦心。

  新東方持續(xù)了十一天,在春節(jié)前結束了。

  明銘只堅持了一個星期。

  他到底還是不同意跟我換座位。他提前退場那天我像是有點兒預感,頻頻回頭,每次都正好趕上他站起來往外面走。

  我給他發(fā)短信:“你怎么了?”

  “尿急。”

  “這才多久啊,你就尿了這么多次,也不嫌折騰,不會是有什么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

  “你看看我,都好幾個小時了,還沒上過一次廁所呢?!?p>  他好久都沒有回。

  等我都快要忘了這回事兒,手機忽然振動了。

  明銘說:“當然,懶人膀胱大嘛?!?p>  ……他媽的。我合上手機,一邊憤憤,一邊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你知道嗎?和喜歡的人發(fā)短信,親密地互損,卻決口不提喜不喜歡這些心思,是特別快樂的事情。

  反正我是現(xiàn)在才知道的。

  后來明銘退場了才告訴我,他跑廁所是因為他灌了一肚子水強制退燒,燒沒退,反而差點兒讓膀胱報廢了。

  明銘到底還是沒能用水蒸氣熏眼睛這些土辦法克制住麥粒腫的生長,發(fā)燒住院了。

  我朝我爸要錢去買了支小錄音筆,開始錄老師講課的內容。當然為了省電,講笑話、調戲在場同學以及口頭連載死神來了這些部分,我是沒有錄的。

  我把錄音筆和我一精一心抄錄的筆記都放在書桌里面收藏好,給明銘!發(fā)了條短信。

  “你好好養(yǎng)病,我把課堂內容都抄下來了,還有錄音,別著急,不會讓你錯過重要內容的?!?p>  唉,我爸要是知道他女兒這輩子第一個關心呵護的男人居然不是他,得有多傷心啊。

夜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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