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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湖絕唱

第九十六章 婚前巨變亂西京 二進(jìn)刑曹顯威儀

夢湖絕唱 女巫的水晶球 4445 2020-03-25 20:01:29

  轉(zhuǎn)眼到了年關(guān),麗娜待嫁之期已不遠(yuǎn),眼下西京最大的喜事莫過于就是她與尹志斌的大婚。由于朝中權(quán)勢滔天的大軍將王嵯巔為了南詔國修建佛塔而親自前往中原請來圣僧李賢,一直在王城西北督建佛塔,也是這個時候正好回朝,西京可謂三喜臨門,熱鬧非凡。

  原本,王氏一族在朝中勢力非同小可,就連當(dāng)初沒有與其他家族結(jié)盟的尹志斌都有些忌憚,如今,王嵯巔因此大功德而返京回朝,怎不令舉國上下歡呼雀躍,身為一國之主的勸豐佑不但親自率眾臣在王宮外迎接,還為他舉辦了盛大的宴會,可謂給足了王家面子,無形中又提升了王氏一族的地位。

  正月初二,就在大婚前的四日,西京傳出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大名鼎鼎的戰(zhàn)神尹蒙國棟因為牽扯到長公主越英遇襲一案被禁足府中,由刑曹長楊同知、西洱河大首領(lǐng)楊棟、清平官尹輔酋及大軍將王鐸于初三在刑曹大堂公審。與此同時,遠(yuǎn)在數(shù)百里之外的死人谷,正有一股不小的勢力悄悄接近西京。

  紫云閣里,剛剛得到消息的麗娜一臉震驚,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足智多謀的尹志斌竟會被牽扯其中,還被禁足了。要知道,如今的尹志斌可是勸豐佑的左膀右臂,是制衡朝中其他家族勢力的一把利刃??!她憂心忡忡地找來段榮和阿誠等人,問他們自己該如何幫助尹志斌。本以為他們會和自己一樣緊張,誰料幾人明白她的意思后,竟然都笑開了。段榮向她解釋:尹志斌之所以不辯解任由勸豐佑將他禁足,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后邊操縱這一切,也想趁此機(jī)會將主謀揪出顯示與人前;再者他在賭勸豐佑究竟會偏向于王家還是尹家,所以并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麗娜,就是怕她因為擔(dān)心而胡亂摻和,反而會壞了他的事。確定了幾人說的都是實話后,麗娜終于放下心來,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心態(tài),該干嘛就干嘛,也不瞎操心了。

  次日,正月初三的辰時,麗娜在所有護(hù)衛(wèi)的護(hù)送下,乘坐馬車早早就來到了刑曹大堂外,反而是被禁足的尹志斌,過了好一會才姍姍來遲。今日的尹志斌,依舊一身白色暗紋窄袖錦袍,銀色護(hù)腕,銀灰色的皮毛大氅,烏發(fā)垂散兩肩,僅僅在腦后束了條銀色絲帶,一雙白色厚底長靴,腰間的金佉苴上懸掛著麗娜的木雕小人偶,冷傲霸氣,一副江湖中人的王者霸氣。

  此時,刑曹大堂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人,上至權(quán)貴氏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對今日的公審十分好奇。也是,不過半年時間,大名鼎鼎、戰(zhàn)功赫赫的尹蒙國棟居然兩次進(jìn)入刑曹大堂,這也算得上是南詔的奇聞異事了。

  大堂內(nèi)主審的是刑曹長楊同知,正端坐上方,他的下方左側(cè)是王鐸、尹輔酋和楊棟,右方則是已經(jīng)傲然入座的越英公主。

  阿誠在門外看到尹志斌已經(jīng)進(jìn)去,便悄悄退出人群向馬車?yán)锏柠惸葓笮湃チ恕?p>  作為長公主遇刺一案的幕后主使嫌疑人,尹志斌自然是沒有資格落座的,但他權(quán)高位重,又還沒有定罪,楊同知也是十分為難。見其余幾人都沒有插手的意思,楊同知不自然地干咳了兩聲,起身在原地給尹志斌深施一禮,道:“請尹蒙國棟恕罪,今日您的身份特殊,恐怕得委屈您站著聽審了?!?p>  “無妨,既然有人要尹某背黑鍋,尹某倒是很期待水落石出之時刑曹長是否能公事公辦還我一個清白?!币颈髿舛ㄉ耖e地站在大堂中央,一副睥睨天下的氣勢,不怒自威。

  “若經(jīng)查實尹蒙國棟與此事無關(guān),自然是要昭告天下,還您清白的?!?p>  “不夠?!币颈笠宦暲湫?,視線掃過大堂內(nèi)的所有人,淡淡地道:“尹某做事無愧于天地良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既然敢算計我,就該想到東窗事發(fā)的后果。我要幕后之人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磕頭賠罪,斷其手足從這里一路拖到刑曹大牢。至于你,”尹志斌凌厲的目光突然掃向右側(cè),落在高傲的越英身上,語氣不善地道:“你與我立下生死文約,若查出此事與我有關(guān),我任憑你處置,若與我無關(guān),你從今往后見了我和麗娜都繞道而行,不許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否則別怪我無情??筛覒?yīng)下?”別怪他語氣如此強(qiáng)硬,實在是尹東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越英與王丘各和趙澤密謀后,他都要?dú)庹恕4丝?,他并不懷疑越英已?jīng)恢復(fù)記憶,因為她的神情和氣勢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要讓她知道,他不可能三番四次地饒過她,給自己和麗娜留下后患,他要借刑曹的大堂做個了斷。

  大堂內(nèi)外眾人一聽,都有些呆愣,難道尹蒙國棟是被人冤枉的?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位戰(zhàn)神,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栽贓嫁禍給他,是嫌命長了嗎?于是,人群中立刻議論紛紛起來,而越英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咬牙切齒地瞪著尹志斌,仿佛要咬下他幾口肉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肅靜,肅靜?!睏钔牧伺淖雷?,呵斥道:“大堂之上不許喧嘩,誰敢擾亂公堂,立刻亂棍打出去?!闭f完,他氣呼呼地坐下,再次拍了拍桌案。

  果然,懼于國法威嚴(yán),所有喧嘩聲立刻止住,大堂內(nèi)外頓時安靜下來。這時,一位手持令旗的武士站到門前,沖大堂門口及院中的眾圍觀百姓揮了揮旗子,大聲喊道:“今日開堂公審長公主遇刺一案,所有百姓均可旁聽,辦案時需要傳召證人,請旁聽者退后,不得干擾審案進(jìn)程?!彪S著他的話音落下,所有百姓自覺地往后退著,中間留出一條寬敞的通道來。而眾人也一眼就能看到大堂中央站立的那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

  見一切就緒,書吏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始記錄,楊同知便打開卷宗,開始詢問尹志斌道:“尹蒙國棟,據(jù)您所言,臘月二十九日,您在西郊軍營處理近期羅苴子中邪傷人事件,辰時進(jìn)入西郊大營,酉時末方回歸蒙國棟府,可有人證?誰人作證?”

  “大軍將尹瑳遷和王鐸,軍將尹玨、高雄、張羅諾、楊羅勛,鬼主董樸皆在場,均可作證?!币颈蟠鹜?,看向前方聽審坐席上的王鐸,似笑非笑地道:“王大軍將若因你我之間的恩怨不愿作證,尹某可以理解,還可傳其他證人來,一問便知?!?p>  “不必?!蓖蹊I冷聲道:“王某并非是非不分之人,那日尹志斌確實身在西郊大營,與多位將領(lǐng)一起清查羅苴子事件,直至酉時才歸。王某可以作證?!?p>  “既是如此,尹蒙國棟可以洗脫不在案發(fā)當(dāng)場的嫌疑?!睏钔闪丝跉?,又問道:“紫云閣的八名護(hù)衛(wèi)可是尹蒙國棟的私人護(hù)衛(wèi)?如今可曾脫離蒙國棟府?”

  “早已脫離,自從送給紫云閣后便已在戶曹登記造冊,隨時可查?!?p>  “據(jù)當(dāng)日多位高僧大德所言,長和公主與六位護(hù)衛(wèi)一起出現(xiàn)在法真寺,也去了后山,正是申時,還有兩名護(hù)衛(wèi)去哪兒了?尹蒙國棟是否知情,可否許我請長和公主及她的八名護(hù)衛(wèi)上堂?”

  “尹某不知情,也不曾與公主見過面,諸位不信盡可以傳紫云閣的人來?!?p>  “有請長和公主上堂,傳紫云閣的八名護(hù)衛(wèi)上堂?!睏钔獋髁钕氯?,同時向越英詢問道:“長公主所說的證物是否可以呈上?”

  “來人,呈上證物。”越英懶懶地說了一聲,她身后不遠(yuǎn)處立刻走出一名宮女,將一件白色血衣呈上。

  不一會,清一色身穿紫云閣服飾的主仆九人出現(xiàn)在大堂上,除了麗娜,八名護(hù)衛(wèi)都單膝跪地向上方的幾位官員行禮。就在楊同知準(zhǔn)備審問時,麗娜忽然出聲道:“敢問刑曹長,我的護(hù)衛(wèi)可曾被定罪?”

  “公主何出此言?只是例行公事詢問而已。”楊同知不解,面上有了慍色。

  “既然不曾定罪,為何不讓我的人起來回話?您這是暗示我的人就是刺客嗎?”麗娜鼓起勇氣說完,看了看身邊的尹志斌,被他的氣勢感染后方才的忐忑已經(jīng)漸緩。

  “這·····”楊同知一愣,有些尷尬,卻也不得不讓眾護(hù)衛(wèi)起身,畢竟如麗娜所說,他們是否真是刺客還有待查證。

  兩名差役將越英公主呈上的血衣打開,展示給眾人,眾人一見,果然與麗娜主仆幾人的服飾一模一樣。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段毅上前一步,對上首的幾位官員抱拳一禮,道:“當(dāng)日屬下離長公主最近,長公主清醒過來第一個傷的也是屬下,請諸位容許我為在座的各位解惑?!?p>  “好,就聽聽你怎么說?!睏钔戳丝绰爩彽膸兹耍姛o異議,便同意了。

  段毅上前,與那件血衣站在一起,面向大堂內(nèi)外的眾人,然后攤開雙手展示給眾人看,解說道:“諸位請看,紫云閣的服飾與這件血衣看似一般無二,其實是有區(qū)別的。當(dāng)初因為國宴上獻(xiàn)藝,紫云閣的人都有這一身衣服,是公主讓客曹【掌管禮賓外交的行政機(jī)構(gòu)】的人趕制的,所有的樂師及舞姬都有,國宴結(jié)束后便全都收回了紫云閣。衣袍用的材質(zhì)是尹蒙國棟從中原帶回來的蜀錦,有暗花細(xì)紋,肩頭用淡紫色絲線繡有云朵式樣,細(xì)看的話可以看出左肩與右肩的不同,左肩有五層云紋,云尾向外,呈菊花狀,而右肩有四層云紋,云尾向外,呈蓮花狀。衣袖比較寬大,要便于揮袖跳舞,故而比普通衣袍的袖子長了五寸,無論男女都一樣。紫云閣共有二十二件此種衣袍,除了身上穿的,剩余的十三件也帶來了,請諸位大人查驗。”

  段毅說完,依舊站在原地,卻見高志祥將隨身背的包袱打開,取出里邊的所有白袍呈給了一旁的差役。差役接過,轉(zhuǎn)身上前擺在了楊同知身前的桌案上。

  聽了段毅的解說,眾人面面相覷,小聲地議論著,都等著看大堂內(nèi)幾位高官怎么處理。在楊同知的示意下,幾名差役將所有的白袍一一打開,其中一人上前一一查驗,果然如段毅所說,于是他又去查驗了那件血衣,細(xì)細(xì)分辨后大驚,連忙跪地稟報道:“回稟曹長大人,果然有區(qū)別,證物沒有暗紋,材質(zhì)略厚,與護(hù)衛(wèi)穿的確實不同。是否要傳客曹的繡娘前來辨認(rèn)?”

  “傳。”楊同知面色一變,邊說邊起身離開,直接奔向段毅和血衣親自查驗起來。

  且不說刑曹大堂這邊如何瞬息萬變,護(hù)城河河外卻是風(fēng)起云涌,幾波不同的勢力都涌向了刑曹大院。其中,王家的仆從是明目張膽地擠進(jìn)了人群,而其余的幾波人則隱藏在百姓中看似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一位二十出頭身著淡紫色儒生服飾,披著黑色斗篷的俊雅公子帶著四名仆從翩翩而來,他們當(dāng)中還有一個五花大綁的瘦高個和一個裹著氈子的孩子。為首的公子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站到了通道口處。

  不一會,客曹的幾位繡娘帶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紫云閣所有人身上的衣袍與血衣做了對比,確定那證物并非紫云閣之物,當(dāng)堂做了證詞。為了杜絕猜測,楊同知又傳來了法真寺的方丈與監(jiān)寺,以及王家的幾名仆從,對當(dāng)日的情形做了描述。就在圍觀的百姓都以為尹志斌和紫云閣洗脫了嫌疑可以結(jié)案之時,尹志斌卻發(fā)難了。他要求在場的幾位高官作證,要越英立下契約文書,要楊同知繼續(xù)追查真兇。

  楊棟和尹輔酋沒有表態(tài),只有王鐸黑了臉,不悅的斥責(zé)道:“尹志斌,你別以為身居高位就可以藐視公堂,這里是刑曹大堂,不是你的蒙國棟府?!?p>  “怎么?冤枉尹某就可以,還不許我追查真兇了?”尹志斌挑眉冷笑:“敢設(shè)計我,就要做好受死的準(zhǔn)備?!?p>  “尹志斌,你太狂妄了。”王鐸拍案起身,怒喝道:“誰冤枉你了?你別胡亂攀咬?!?p>  “奇怪,尹某又沒說是王家冤枉我,王大軍將何故如此激動?莫不是真與你王家有關(guān)?”

  “你·····”王鐸氣急,竟是無言以對。

  “息怒,息怒?!睏钔行╊^大了,連忙出聲制止道:“兩位大軍將息怒。尹蒙國棟要追查真兇,于公于私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請王大軍將落座,也請尹蒙國棟提供人證物證,也好早點(diǎn)查到真兇?!闭f完,他又連忙吩咐差役為尹志斌和麗娜抬來凳子,請他們落座。

  “不必。尹某已是兩次被人誣陷進(jìn)入刑曹大堂,有些人看尹某不順眼,三番五次找茬,那位子不好坐,還是免了吧!”尹志斌顯然不樂意接受楊同知的好意,但是他沒有忽視身邊的人兒,輕輕握住她略顯冰涼的小手,關(guān)切地問道:“累嗎?”

  “不累。”麗娜搖了搖頭,嫣然一笑道:“無論何時何地,我與你同進(jìn)退?!?p>  兩人相視一笑,默默地握緊了手,往邊上挪了挪。八名護(hù)衛(wèi)會意,立刻站到了二人身后,把大堂中央的位置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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