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瀛,我們出去逛街,你要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她在門口停下來換鞋子,望著余瀛。
余瀛向來都不愛出門,只是因為頻繁轉(zhuǎn)校,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如此輾轉(zhuǎn)。他沒有作聲,所以她也是難掩尷尬和失落,以為是他還是不想和自己說話。
墨白跑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角,意思是讓他出去。小眼神中寫滿了乞求,余瀛經(jīng)不住這樣的眼神一直給自己某中暗示,佯裝態(tài)度極差、極不愿意出去的煩躁模樣,在她的前面換好了鞋子。
這是他的一貫樣子,也總是改不掉,無論是怎么樣,只要是別人要求自己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時,他就會表現(xiàn)出這樣的一種樣子;但是這一次,他倒沒有不情愿,一切都是因為他和墨白之間存在的那種莫名的親密關系。
“你還是出來了?!蹦椎教帍埻髅髦皇羌腋浇珗@旁的百貨市場,原本應該是再熟悉不過的,但是他還是一直保持著一種新鮮感。
余瀛挨著墨白在小區(qū)旁的公園長椅上坐著,心里想著一些事情。
“你能不能不要總動?”只要是有個人在自己思考的時候,在旁邊瞎動他就很是厭惡。
“吧啦吧啦……我就是要動,動,嘿嘿……”墨白終究還是小孩子一個,在很明顯的一些點上他依然逃不出這個年齡的范疇。
余瀛看著他一副天真的孩子模樣,想起了以前自己的樣子,雖然已經(jīng)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如此這般地回憶一下,他覺得自己當時和墨白也好不了哪去。
都調(diào)皮搗亂,都是那種一看就知道叛逆的很的樣子,只是時間點上不同;余瀛想起從前的照片,上面那樣可愛奶氣的他實在是在現(xiàn)在自己的臉上找不到依靠點。相反墨白如此聰明淋漓的孩子還真是不同:人生的相貌不錯,皮膚白皙;小聰明一大堆,學習成績也不差;自信陽光,但也不缺少理智。
這些都是余瀛敏銳的神經(jīng)能夠捕捉到的,令他突然之間抬不起頭的就是:沒想到自己和他給不了她的,他竟然都給了他。
余瀛瞇著眼,一時間自私的內(nèi)心生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我要的到底在哪?
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了吧,時間一長自己反而對那樣一種愛沒有抱太多的期望了。他開始思緒放飛,從轉(zhuǎn)學到認識她,從強子把自己出頭到現(xiàn)在“自己”為笙夢為自己出頭,從離開原來到遇到新的家,從迷茫到偶爾的懷有方向,從以前的朋友到現(xiàn)在看到慕白。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么呢?也許就是活著吧。余瀛有的時候在想,曲終人散人走茶涼的意義是什么,其實就是活著,生命的本質(zhì)是活著而不是死去?;钪淖畲笠饬x就是活著。
“喝口茶吧。”余瀛抬起頭看見她的手上提著大包大包的東西,身旁的墨白想讓座給她,她疲倦地笑了笑,連忙說不用。
她老了好多,余瀛第一次仔細看她,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貌似心中毫無波瀾。
所以為什么說,逛街是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永遠的都是出門、逛街、回家。余瀛想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討厭逛街,只是為了喜歡的人可能會放下他的那種抵觸;不過,對笙夢他從來沒有這樣能在心里保證過。
“你把東西給我提,我先帶墨白上去?!庇噱b作極為強勢地去接她手上的東西。用力的終于像個樣子的大手讓她感受到了一股遲到千年的溫度,盡管那種力量是如此的強勢,她還是滿足地松了手。
余瀛在前面走,墨白在旁邊蹦蹦跳跳地跟,她第一次在后面走,看到了他長大的樣子;她知道他一定還是恨著自己,確實自己也是虧欠他太多,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心甘情愿地聽他大聲地數(shù)落,唯獨不心甘情愿就是聽他的話,離開他。
小區(qū)的路邊燈能刺瞎眼,但是她透過指尖卻感受到了濃烈的陽光,那種奔放的味道讓她有一種飛起來的感覺。這一切的表情都讓一旁的男人看在眼里,他沒有完全經(jīng)歷倒也完全的理解。
像這樣的再婚家庭,應該懂得更多吧。
余瀛到家之后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到了門口,獨自一人回到了他們給自己安排的房間,剛躺下,墨白就進來了。
“哎,我想和你一起睡,還有一起洗澡?!蹦滓贿M門就躺到了他的床上。
“你說什么?”余瀛直起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么了嘛,兩個大男人一起洗澡有何不可?”
小王八蛋,余瀛裝作要打他的樣子卻一秒破功,笑著數(shù)落他:“你怎么說出來的話就能把人氣個半死呢?”
“因為愛情?!蹦祖移ばδ樀?。
“不可能就不可能,啦啦啦啦啦?!蹦淄铝藥卓谏囝^快速跑開了。
直到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余瀛才掏出手機一直晚到了深夜。
“在?”
“每次都是在?你能不能換個詞語?”
“那,在不在?”
“鋼鐵直男……”“我錯了,不該說出來。”
余瀛對著熒幕翻了個大白眼?!罢f了就說唄,我能拿你怎么樣?”
“你到底有沒有聊得?我這邊親戚都在這,挺吵的?!?p> “……”余瀛真的不知道要聊什么。
“哎呀,我不是要傷你的心的,但是我這邊很吵。我被羅欣他們拉著去參加一個熟人的同學聚會。哎呀,別拉我……我沒說你,我先掛了啊,就這一次啊,我也是沒有辦法……”
后面說的什么他都沒怎么聽,只是覺得突然之間一切都成了笑話。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倒也不能怪她,余瀛也知道,本來都是愛玩的性格,再加上有人硬拉著讓她去,她也很難做到不去,只是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離她又遠了一步,而偏偏也是自己奇怪。快要過年了,出去玩玩很正常啊,怎么了嘛,但是他一想起她會跟著那幫同學朋友熟人一起喝酒抽煙,他就難受。不存在有沒有想要撩她,余瀛只是擔心他的身體,除了這一點一直存在外,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那種自私的失落。
簡單而言就是,喜歡的人不能總是在自己的身邊,喜歡的過程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樣子,但是就是喜歡;并且,喜歡的兩個人看起來就是不像。
“喂,你在嗎?”
“……”
“睡了?還是不想理我?(戳一戳)”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去,但是羅欣硬是要我去嘛……我也是想出去玩玩,反正快要過年了,我家里就跟地牢一樣冷清。我發(fā)誓,我沒有抽煙,酒也是用可樂代替的。你到底睡沒睡???沒睡的話就回我信息啊,要不然我可是真生氣了。時間也不早了,要是睡了被信息來的聲音吵醒了就明天再回了。就這樣了,我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