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ㄎ澹?p> 吳浩走的時候是早上七點整,發(fā)車的地方就在胡琴教書的學(xué)校旁邊。車離開的時候吳浩聽到了學(xué)生的早讀聲,曾英子來送了,只是,胡琴并沒有出現(xiàn)。
曾英子說胡琴晚上就住在學(xué)校,早上應(yīng)該是帶班去了吧。
吳浩只是笑了笑,說沒事的。
車開的時候,吳大熊騎的摩托車就在車子后面,吳浩回頭看的時候,看到吳大熊正在抹著眼睛。可能是車子卷起的沙子進(jìn)了眼睛吧。吳浩這么想著,但還是探出了頭朝吳大熊揮了揮手。
從長沙經(jīng)貴陽、重慶,吳浩坐了二十四個多小時的火車才到的成都。本來是不需要這么長的時間的,車子可以不經(jīng)過貴陽,只是吳浩當(dāng)時并不知道。
上班的日子似乎比在茶葉公司還要忙很多,并不是網(wǎng)傳的一張報紙一杯茶。等吳浩都安頓下來也到了過年的時候。這年,吳浩沒有回家,回老家。一來是路上太遠(yuǎn),手頭也沒剩下幾個錢了,這過年的花銷太大。二來是一路上來回就得四天多,這才剛上班就請假回家,吳浩總覺得不是太好。三來,有三來,自從來了成都,胡琴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變了。吳浩說不上來。曾英子的意思是過年的時候就把這事給定了。吳浩跟曾愛蓮說了,想再等一等。不過吳浩還是每天給胡琴短信或是電話。
過了年就到了二月十四。
吳浩是不知道這天是什么情人節(jié)的,還是無意間聽單位上一個同事說起,想了想,就從網(wǎng)上訂了一束花,又郵寄了一大箱子的什么牛肉粒呀之類的特產(chǎn)。
當(dāng)然是寄給的胡琴,算著日子,正好是十四或者十三號會到。當(dāng)然花肯定是十四號到的。還是從縣里的花店送的。吳浩找了很久才在網(wǎng)上找到的花店的電話,又是多付了很多的路費,因為胡琴教書的學(xué)校離縣城還有一百多里地,店主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
晚上,吳浩給胡琴去了電話。
“哈哈,收到了吧?”
“收……”胡琴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哦,收到了呢?!?p> “味道還可以不?”
“味道?哦……你是說那一箱子零售呀……還不錯,挺好吃的。我們一些同事都說還可以,就是那牛肉粒有點硬,把羅老師的牙都給硌著了。”
“哦?你還以為啥呀?”
“哦……沒。”胡琴想了想,但還是說了,“是花。我正在上課,我們辦公室的王老師幫我收的,還在問是誰送的。也沒寫名字?!?p> “哈哈,誰送的呀?”
“不會是你吧?”
“你說呢?”吳浩笑著,但只是笑著,這心里卻是有了別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胡琴是否聽了出來。
“真是你呀?我還以為誰呢。謝謝了哦。”
“不然呢?你還以為是誰呀?”吳浩只是笑著,聽起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沒誰?!?p> 兩人又聊了一會。
收到了禮物,胡琴似乎開心了很多,只是她并不知道這兩件東西花了吳浩八百多大洋,當(dāng)然她也不知道這時的吳浩手頭上只剩下不到三百塊錢了。工資是打到卡上的,不過弄得比較慢,得三月初才會補(bǔ)發(fā)之前的工資。
掛了電話,吳浩心情有些沉重,他在問著自己,值嗎?
不過第二天早上胡琴給吳浩回了電話,她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上說錯話了。
“謝謝你的花,我把它用一個大盤子裝著了,放了點水,應(yīng)該可以活得久一點點?!?p> “嗯。”
“花了很多錢吧?”
“也沒呢?!?p> “怎么想起來送花呀,這地方也不方便的。還是在縣里送過來的。”
“這不是情人節(jié)嘛。哈哈,西方的也算哦?!?p> “哎喲哦,看來是經(jīng)常過嘛。”胡琴打趣著。
“哪有?!眳呛平忉屃艘幌拢斑€是前些天聽一個同事在說。我都是頭一回的。”
“開玩笑啦?!焙偻A送?,“昨天……”
“開玩笑的啦,你當(dāng)真啦?”吳浩自然知道胡琴想說的什么。
“沒,只是怕你誤會?!焙傩α恕?p> “我可沒那么小氣的,我很開得起玩笑的呢?!?p> “那就好?!?p> 胡琴繼續(xù)說著,“那牛肉挺好吃的,不過那兔頭,太麻了。實在受不了?!?p> “這邊都是吃麻的呢?你可得習(xí)慣了?!?p> “習(xí)慣不了。”胡琴繼續(xù)說著,“你那個豆干子里面都全是花椒。還有那香腸,前天晚上我拿回去煮了一頓,我媽是一粒粒的在選。差點就給全倒了?!?p> 聊得很開心。兩人都是十足的吃貨。
不過這似乎是兩人最后一次聊得那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