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瑩看到的背影當(dāng)然不會是欣兒。
此時的欣兒正斂聲屏氣,緊緊地抓著飛舞獅緋紅的鬃毛,飛掠在群山峻嶺之中。
她一直緊追著綠袍裊蕩的龜臉人。咬耳的風(fēng)聲由“呼呼”變成了“蕭蕭”,她仍覺得不夠快,恨不得雙肩立刻長出一對翅膀,好隨心所欲掠去把慕白搶回來。
“欣兒!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欣兒心急如焚。她不知道飛舞獅的速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限。
“嗷嗚!”飛舞獅已經(jīng)幻化成了紅的虛影往前掠去。背上的欣兒黑袍往身后飄裊著,仿佛一朵積蓄了夠多的擔(dān)憂與憤怒的黑火焰。
“嘎嘎!”
前頭的翼龍伸展又收攏著近乎遮天蔽日的雙翅,仿佛可以扶搖直上九萬里似的,但它就是甩不掉飛舞獅的追逐。
翼龍背上的龜臉人看到有人追趕過來,“呵呵”冷笑兩聲,嘴角閃出毒蛇炸腮似的微笑,心里想到:
“自尋死路,我也就成全你?!?p> 一望無邊的森林,在他眼里就像一張畫布,他正跟著翼龍往畫布上的一座山峰飛去。
一些突兀而起的參天大樹猶如特立獨行的綠傘,在傍晚的夕陽余輝中等待著有緣人來共度美好時光一樣,帶著空空落落的期望。翼龍突然從一桿粗大如一個足球場的傘柄邊拐掠過去,它的翅翼幾乎就要像波音客機(jī)的機(jī)翼一樣刮到樹桿上那些斑駁的嶙峋的老皮。
欣兒只看到翼龍閃到大樹的后面去了,趕緊追趕上去。剛在空中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飛過散發(fā)著油墨味的樹干,突然前面一個黑影殺氣騰騰地鋪天蓋地的撲將下來。
“??!不好!著了奸賊的埋伏!”
欣兒心里一驚間,翼龍的挖土機(jī)挖勺似的爪子從空中抓將下來。同時壓下一股洋蔥味,把欣兒飄搖的黑炮抑制攏合在一起。翼龍的速度實在快,幾乎在閃念之間,那透出冰寒的利爪已經(jīng)抓臨了欣兒的眉毛之上。就在欣兒即將喪命在翼龍爪下之際,忽地空中紅光一閃,飛舞獅似乎超越了空間法則似的,從它的利爪下消失而同時出現(xiàn)在右側(cè)。這就是飛舞獅的優(yōu)勢,瞬間的速度無與倫比。
飛舞獅瞬間掠到右側(cè)的當(dāng)兒,欣兒的手已秋風(fēng)掃落葉似的揮出。只聽得“噗噗”兩聲,兩枚寒光凜然的梅花鏢已擊中翼龍的身體,它“嘎嘎”大叫著,一個九十度的轉(zhuǎn)完彎,往山峰上飛去。
一時層巒疊嶂映入眼簾。翼龍在嶙峋怪石間騰躍。飛舞獅緊藥不舍。
突然前面一個小山坳樹木殷紅異常,仿佛一片夸父留下的桃林。紅花艷蕊,又是晚上起光之時,一時山坳里紅霞氤氳,煞是瑰麗。
翼龍帶著綠袍人鉆入桃林中。欣兒也毫不猶豫地從進(jìn)去,到得桃林的盡頭處時,突然看到翼龍竄進(jìn)一個泛著紅光的山洞里去了。不及多想,飛舞獅果敢地殺風(fēng)掠進(jìn)。
翼龍的后影拐進(jìn)了一個通道,飛舞獅一頭插了過去。
突然,通道的盡頭迎面而來是一個清光明亮如白晝的大溶洞。洞壁玉石似的發(fā)著白光。欣兒還來不及環(huán)視溶洞時,忽一個陰冷的笑聲響起:
“呵呵呵呵,膽子不小?!?p> “你快放了公子!”欣兒雙眼冒出殺氣道。
“放?!”綠袍人的龜臉扭曲得十分離譜,仿佛眼睛鼻子與嘴巴成了一簇含羞草的夜子,瞬間收在一起,喉嚨里卻冒出冷凍過似的語音道:
“放屁!”
話音剛落,溶洞四方突然清光一爍,幾匹白練似的布向欣兒卷過來。
“唰唰!”
飛舞獅騰挪閃避著。
“嗤嗤!”欣兒的飛鏢也朝綠袍人射去。
“呼!”一陣大風(fēng)扇來一股洋蔥味,欣兒發(fā)出的飛鏢就被翼龍的翅膀掃落了。與其同時,翼龍朝飛舞獅靠近。就在欣兒欲將再射出第二波暗器時,那綠袍人忽的從翼龍?zhí)S過來,手影一推,“砰”一聲悶響,一掌已重重地拍在欣兒胸口上。
欣兒只覺得胸口一陣悶堵,喉嚨一陣咸腥,“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罩蓄D時散落血腥的霧雨。同時欣兒的身體也已從飛舞獅背上騰飛而起,然后墜落,重重在摔在地上。等她掙扎著扶坐起來時,又“噗”的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來。血從嘴唇上嫣嫣的滴落,染到胸口的黑袍上,洇出黯黑的一塊。
此時綠袍人也已經(jīng)跳到地上,他冷冷看著倒地吐血的欣兒,那紛亂的長發(fā)也凌亂的披散到額頭胸前背上,一副楚楚可伶的樣子。但他冷笑道:“呵呵呵呵,姑娘可惜了,你和那小子都要死。既然你是送死的,那我就先結(jié)果了你吧?!?p> 說著,他腳步“嗒嗒”的一步一步逼近欣兒。
“嗯嗯!嗯嗯!”
被綁得像個木乃伊似的慕白忽然口齒不清地喊道。
綠袍人驚怪的轉(zhuǎn)身看了一下,那雙烏龜小眼睛閃躥出驚疑的神光。他立時轉(zhuǎn)過身去,走向慕白。邊走還邊喃喃道:
“這小子中了我的天蠶毒竟然還活著。”
他彈跳一躍而上翼龍背上,一腳把慕白踢下地來。
“嗯嗯!呃!”慕白哼著,不知道在罵還是在痛苦的呻吟。反正被白絲纏著,嘴巴也張不開,只能沒頭沒腦的鼻音喊。
“公子!”欣兒擔(dān)心的道,她怕慕白這樣摔下來,會把手腳肋骨跌斷。只是此時她已身受重傷,施救不得,于是想綠袍人射去犀利目光,恨不得把他萬箭穿心般插死。
“呵呵呵呵呵!蹊蹺啊蹊蹺?!本G袍人繞著慕白轉(zhuǎn)了一圈,忽然眉目推喜,語氣中竟透露出一絲熱烈道:
“難道是玉兔的緣故?!”
說完他忽的亮出一把匕首,俯身按住慕白的頭就是一割。
“公子!公子!”欣兒見狀驚慌地喊道,但怎么掙扎也站不起來,心急之下,“噗”的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出來。頓時眼神迷離,搖晃著身體,喃喃念叨:“公子,公子。”倒地昏厥過去。
這時溶洞空中飛舞獅也與翼龍沖撞搏斗著,“嗷嗷”“嘎嘎!”之聲此起彼伏,使洞中充滿了詭異的交響。
慕白迷迷糊糊的眼睛終于看到清亮的世界,有些壓抑沉悶呼吸也頓時順暢起來。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終于看清眼前俯視著他的龜臉人。還有他手里寒光逼人的匕首。
“你竟然沒有中毒?!”龜臉人驚疑的瞪大了小眼睛,好像要把黑豆放大成龍眼子似的,臉上少得可憐的橫肉抽動著說:
“玉兔呢?!”
“玉兔不在我這?!蹦桨讙暝眢w說,他覺得手腳都被綁的麻木了,連屁股也不經(jīng)意間抽起了筋,便說:
“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在哪里?!?p> “哼哼哼哼。你想打什么花招,我就先抽了你的筋。”龜臉人惡狠狠道。
“哈哈哈哈!悉聽君便。只可惜玉兔從此在世上消失。”
“你到底從哪里來?怎么一點骨影都沒有?!”龜臉人依然冰冷而目光透著殺氣說。
“這是秘密!”
“嗯?!”龜臉人的五官又蹙成一團(tuán),趨前瞪著慕白的眼睛,用匕首尖從慕白鼻子只溜滑到胸前,嘴角透著兇狠的意味說道:
“我先把你剮了,再在你身上養(yǎng)天蠶,呵呵呵呵。”
慕白手腳掙扎,他已感到這邪惡的家伙的匕首已經(jīng)真的在自己的胸懷割了下去。
“哼哼哼!啊,我喜歡看到獵物驚恐的死去。你說,玉兔是不是在你身上?!哼哼哼!”冷哼間,匕首已一道直線瞬間劃破了慕白胸懷間的的衣袍。
慕白一時覺得胸口一陣清涼時,就在此時,突然兩道金燦燦的光芒從自己懷中爆射而出,一時雙眼都刺辣辣地閉了起來。
那龜臉人驀然一驚,雙目條件反射的閉上,身體往后一躍,退避了數(shù)米。
正在這時,空間突然響起“吱吱吱”老鼠慘叫似的聲音,龜臉人不禁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