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踢你個魂飛
被感嘆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的應(yīng)山直從來不知道老天會給他這么大的驚喜,今天出門他一定是看了好多黃歷。
他捕捉到了玉無瑕手套上的變化,不禁脫口而出:“混沌兩極封印?”
應(yīng)山直一語道破,玉無瑕立刻將手藏在了身后,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家族秘術(shù)?”
“你家族秘術(shù)?不是早就失傳了嗎?”應(yīng)山直心中急切,如果能找到這種封印術(shù)的最高級別的混沌陰陽生死印的話,那么……
玉無瑕看他失去了鎮(zhèn)定的模樣,急切走過來,雙眼通紅,渾身煞氣四溢的模樣,她心中大駭,果然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在這小小的凡人世界。
想都沒想,她飛身一腳踢了過去,趁著對方倒地的時候趕緊跳上墻頭跑了。
等跑了一陣,玉無瑕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人來追她,正疑惑就被一個風(fēng)火輪般滾過來的應(yīng)無恙攔住了:“姐姐,他好像沒氣了,你快跟我去瞧瞧。”
玉無瑕躲開:“他是修行之人,我那一腳踢不死他,你安心留在這兒吧,我走了。”
不顧應(yīng)無恙在后面叫喚,玉無暇跑得飛快,生怕被人追上。
身后的應(yīng)無恙沒辦法,只好轉(zhuǎn)身回去看被玉無瑕一腳踢倒的便宜爹爹,總不能剛認(rèn)就死了吧。
應(yīng)山直自然不會死,只是他這具身體到底是奪舍來的,殘魂暫時依附,因為看到玉無暇手上的封印魂魄劇烈波動,終于被師門尋到,召回到了命牌上。
靈界縹緲大世界青蓮仙劍宗。
“沒想到師兄竟然心念師弟,感應(yīng)到師兄靈魂的波動,我一召他就回來了?!?p> 白發(fā)白眉白衣白玉劍,恍若冰雪鑄就的青年男子冰冷的容顏難得有了絲揶揄的表情,但轉(zhuǎn)瞬即逝,除了眼中的輕微波動,幾乎無人察覺。
“雪劍尊說笑了,山海劍君與您一同長大,自然是感情深厚不比他人。此番山海劍君魂魄碎裂,遭逢大難,若非您及時出手,恐怕這僅存的一絲魂魄也要泯滅在不知哪個犄角旮旯了?!币慌缘膭κ陶f著欣慰看了看命牌上的殘魂,接著道,“宗主送來了一塊十萬年養(yǎng)魂木,快將山海劍君移上來吧?!?p> 雪劍尊點頭,幾乎透明的指尖劃過一縷白芒落在命牌上,頓時森寒的氣息彌漫開來,這是極冰化成了雪霧,緩緩蘊養(yǎng)著遭受十方血魔邪惡之氣撕碎的魂魄。
山海劍君的殘魂在雪霧中飄飄渺渺成了人形,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獨特的冰雪般的容顏,立刻驚喜道:“師弟,你出關(guān)了!”
“是?!毖﹦ψ鹪捄苌伲妿熜只昶蔷枭写婢筒辉俣嗾f,而是對旁邊的劍侍點點頭,“開始移魂吧。”
眼見殘魂就要被吸入養(yǎng)魂木,山海劍君立刻道:“等等,我還有事要回去一趟,養(yǎng)魂木先放著吧。”
雪劍尊疑惑:“師兄如今只剩下一縷殘魂,來回恐怕會傷根本,難道是那十方血魔?”
“跟那老鬼沒關(guān)系,是別的事兒?!鄙胶粗矍氨┧频膸煹?,腦海閃過另一個雪白的身影,雖然那是個小姑娘,但氣質(zhì)卻和師弟小時候很有幾分相似。
只是師弟是因為功法的原因冷心淡薄,那個小姑娘恐怕是因為別的原因,但無論是如何,他也不忍心再看著一個孩子長成師弟如今這般模樣了。況且,還有那封印之術(shù),或許能改變師弟的命運,得一線生機。
“師兄確定?”雪劍尊因為功法的原因,天性淡薄,不喜多揣測別人的事,哪怕這是從小待他如父如兄的師兄,哪怕對方剛剛歷經(jīng)劫難只剩一縷殘魂歸來。
“我確定?!鄙胶噶酥改丘B(yǎng)魂木,臉上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堅定道,“這養(yǎng)魂木師弟先收著,最多十年,我一定回來?!?p> “師兄保重?!毖﹦ψ鹨娝麘B(tài)度堅決,不再多說,點了一下眉心,從中凝練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六瓣星樹狀冰晶雪花放在了應(yīng)山直魂魄間,道,“此枚六出玉塵可以護你來去周全,不受邪祟所侵。”
山海劍君感受到雪花中淡淡的涼意,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不由道:“不愧是師弟自創(chuàng)的神通,能傷人,亦能救人。”
他說著不由深深看了雪劍尊一眼,虛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師弟,為兄知道你從來都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無情無心,只是功法的缺陷而已,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變成殺戮的機器。堅持本心,不忘初心,方為大道!”
“大道無情,長養(yǎng)萬物,我欲成仙,不慕他物罷了。”山海劍君眼中沒有任何波動,他不屑于向他人解說自己功法的問題,無情不代表不懂基本的為人處世,只是更明白規(guī)則罷了。他的成仙之路還長著呢,怎么會任由自己被功法缺陷所縛變成他人口中的殺戮機器?
“唉!”山海劍君先是長嘆一聲,隨即想起了凡人界的幾個小孩兒,心中頓然生出萬丈豪情,拍著胸脯道,“師弟,你等著我給你帶驚喜回來?!?p> “師兄,保重?!?p> 雪劍尊望著山海劍君一縷魂魄消失的方向,臉上漸漸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由伸手撫摸上心口,怎么突然感覺有些奇怪?
風(fēng)雪飄揚,一縷陽光突然迸射而出,照亮了整個世界。
“唉,好慘啊,我好不容易才投胎,懷胎十年才出生,剛出生娘沒了,才找回爹爹,爹爹就去了呀,遺書都沒給我留一封哇啊啊啊……”
猶如魔音穿耳,應(yīng)無恙趴在應(yīng)山直的身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是肝顫寸斷,讓府里一些原本懷疑她身份的人也不由有些動容。
唯有那個叫做楚岸的玄衣鐵面的少年捂著耳朵,煩躁道:“別哭了,他只是魂魄離體,還沒死呢!”
“媽呀,連魂都飛了,那我娘還怎么找他報仇?。俊睉?yīng)無恙哭得更厲害。
楚岸十分無奈,應(yīng)大人怎么就攤上這樣的腦殘孩子了,要不是顧忌應(yīng)山直當(dāng)初救過他一命,他是絕對不會留在這里的,恨不得把這個世界吃光光……
“閉嘴,他醒了!”
山海劍君魂兮歸來,額頭上閃過一枚銀色六瓣雪花印記,隨即睜開了眼睛,此時他是凡人應(yīng)山直。
他睜開眼,先是看了看嚎啕大哭的便宜孩子,然后再看了看圍在身旁的應(yīng)府下人們,沒有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連忙坐起身,著急道:“玉無缺呢?”
“誒?”應(yīng)無恙歪了歪頭,這個爹好奇怪,不問親生孩子,居然問別人,難道無缺姐姐也是他親生的?
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