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過去,隨著放學鈴聲響起,班里有門票的同學一窩蜂地涌出教室,跟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見綠洲沒啥區(qū)別。
白鈺堇和葉裳一起出了校門,兩人還沒多聊幾句,一輛紅色跑車就陰魂不散般,出現(xiàn)在葉裳視線中。
“離演唱會開始還有四五個小時,我會好好考慮的。”
白鈺堇低聲道,對葉裳揮了揮手,便小跑著到了紅色跑車旁。
葉裳也揮了揮手,滅有催促她。
看演唱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看。
葉裳有這個耐心去等待,哪怕白鈺堇最后不和他去,他也不會太驚訝。
誰讓他是個“無名小卒”呢,只能按照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行事,輕易逾越,就會讓自身陷入各種麻煩之中。
這事兒其實很好理解,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滿了十八歲之后,就可以滿世界地旅游,一頓飯花費上萬,也沒什么大不了。
然而像葉裳這樣窮人家的孩子呢,手上連去網(wǎng)吧玩?zhèn)€通宵的錢都沒有,要是非常想去旅游,把自己賣了都不夠一趟出過的機票錢。
若是他為了得到錢,跑去坑蒙拐騙,不就是應(yīng)對著那些上門來找他麻煩的人嘛。
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讓他想明白了。
他最需要去做的事情,除了提升自身各方面的實力之外,還要發(fā)展自己的勢力。
否則總是靠著他人的幫襯,到最后自己一出去,人家都沒聽說過他是誰,如何能夠讓人看得起?
俗話說得好,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
起勢不能急躁,他必須打好基礎(chǔ),才能在崛起的時候沒有后顧之憂。
收服程瀟等人,讓杜牧繼續(xù)物色天賦異稟的修士,便是他的計劃之一。
時間悄然過去,天色漸黑,葉裳已經(jīng)到了離演唱會現(xiàn)場不遠的一家酒店里。
程瀟給他打了幾次電話,詢問他會不會過來。
因為白鈺堇那邊還沒給他回復,他都沒有給程瀟準信,只說看情況。
程瀟見他興致缺缺,有些失望,原本有些躁動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程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沒有再問他緣由,只是用十分溫柔的聲音說了一句“我等你”。
他雖然鐘情于白鈺堇一人,但聽到這話,心里也不免生出漣漪。
刑天的聲音再次響起:“主人,這個時候就能夠體現(xiàn)分身的好處了,或許,你現(xiàn)在就可以試試?!?p> 他撓了撓腦袋,最終沒有這么做。
雖說程瀟也是個聰明姑娘,知道利用自身的魅力來迷住他,但程瀟
的性格可比柳如絮好多了,不會胡攪蠻纏。
因此,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用分身。
話再說回來,他分身欠下的風流債,到最后還是會算在他頭上,到時候幾個女人湊一塊兒,把事情捅破,他就沒辦法做人了。
時鐘上的刻度,一點點接近演唱會開始的時間,葉裳靠在沙發(fā)上,一邊運轉(zhuǎn)著玄心經(jīng)修煉,一邊望著天空發(fā)呆。
與此同時,白鈺堇在家中也發(fā)著呆,雙手捏成一團,能看出她內(nèi)心也十分糾結(jié)。
剛才她和柳如絮深談了一番,柳如絮那邊有她父親對她的態(tài)度:聯(lián)姻工具。
她長得很好看,天賦不弱,身份也是白家嫡系,同時最重要的是,她無心爭奪權(quán)力。
這他媽不就是一個最好的工具人嗎,用來籠絡(luò)盟友,或是送給不好化解仇恨的敵人,都是滿滿的誠意!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糟糕,讓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死了算了。
可是她不想死,特別是遇到葉裳這個“救星”之后。
傳統(tǒng)的家庭觀念,在她腦中發(fā)揮著強大的作用。
她不是沒有青春期,也有叛逆的想法,但她害怕,怕自己寒了家人的心。
“可是,誰又在乎我心里的想法呢?”
“他們把我當成工具人,難道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低聲呢喃,雙手掐得生疼。
很快,她想明白了,柳如絮之所以能夠像現(xiàn)在這樣,“自然”地成為白家的擁護者,不就是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嗎。
她仔細把柳如絮和她的身份對比了一番,不由地捂住了張開的小嘴。
一種細思極恐的情緒在她腦海中爆開,柳如絮和她……幾乎是一樣的處境!
網(wǎng)上有一句笑話,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
顯然柳如絮是“變態(tài)”了,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他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她想明白這一點,身體不由地發(fā)顫,一種絕望涌上心頭,讓她無法順暢地呼吸。
突然,噠噠的敲門聲響起,她側(cè)眼看去,門緩緩打開,柳如絮從外頭把腦袋伸進來。
她第一次覺得柳如絮的面容是那么可怕,好似白家的“幽靈”,要拖著她一起沉入深淵之中!
不過柳如絮看到她的反應(yīng)之后,原本平靜的面龐上,露出了憐惜的表情,推門走進來,張開雙臂到她身旁,將她摟住。
“小丫頭,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是明白了咱們這種人的苦處。”
柳如絮原本是想安慰她的,但話到嘴邊說出來,就帶出了哭腔。
她聽到這話后,心里的防線一下崩塌,緊緊摟住柳如絮,淚水決堤般從眼眶中流出。
“堂姐,我們該怎么辦呢,難道就這么認命嗎?”
她哭泣道,手腳發(fā)顫,是傷心,也是氣的。
柳如絮用手拍著她的背,眼里也有淚水:“這就是我們的命,如果想不認命,就只能找個可靠的男人?!?p> “可是經(jīng)驗告訴我,可靠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我們自己找的那些貨色,到最后,還不如家里安排的。”
說到這里,柳如絮哭的稀里嘩啦,她想到了曾經(jīng)準備托付終身的齊傳勝,昨天竟然要殺她。
她明面上沒有任何表現(xiàn),可心里還是很難受的。
由此,她也堅定了男人靠不住的想法。
只是現(xiàn)在被白鈺堇問起該怎么辦,作為一個女人,她本能地說出了“靠男人”。
同時,她會這么說,還因為她盯上了葉裳。
她不需要真的和葉裳確立什么情侶關(guān)系,只要有足夠的把柄牽制住葉裳,她就能從葉裳這個寶庫里不斷掏寶貝出來。
“葉裳他是個靠譜的男人,堂姐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吧?!?p> 白鈺堇低聲道,話里帶著一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