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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公主

第 四十五 章 昭儀暴斃

安成公主 子非煙雨 6557 2020-05-19 18:30:00

  蘭屏和傲雪在鳳棲苑中采花,今日天色不錯,安成昨晚鬧騰了一夜,而德妃一早就過鳳棲苑來,傲雪手不小心被花給刺了一下,蘭屏急著拉過傲雪手用手絹包扎起來,傲雪笑道:“哪有這么嬌貴,不就是被花給扎一下?!?p>  蘭屏沒說話,眉宇間有些哀愁,看著宮墻之外,忽道:“這些花,看著好看,可誰知道竟會害人呢,這宮里……。”

  傲雪低頭不語,想起安成小時候,那一次,那樹的汁液差點害公主失明,這宮里的人,不厭其煩地用毒害人,而這次,公主在宮外已經(jīng)身中劇毒,九死一生,絡媛宮的那位所送來的東西,無疑是雪上加霜,意圖想要公主性命才對,只是宮外害公主身中劇毒的人又是誰,丁浪可有眉目?

  風中隱約飄來夜來香的味道,傲雪和蘭屏同時抬頭,那明艷漂亮的初云公主正笑著走來,傲雪和蘭屏趕緊行禮:“四公主!”

  初云公主徑直問:“本宮來看看皇妹,安成呢,可醒了沒?”

  傲雪正要答話,蘭屏已回話:“回公主的話,公主還未醒?!?p>  初云公主見到蘭屏,想到這女子的狠絕與陰毒,明明只是一個普通宮女,那夜卻逼得尚官局主管人事的崔嬤嬤和彤史女官余若昭形色大變,就那么放過了她,而后母妃調(diào)查,崔嬤嬤和余若昭竟都有把柄被這女子知曉,且牽扯西宮,竟讓自己就此放過,實在心有不甘,為何自己連一個宮女也整治不得了,冷笑一聲。

  蘭屏面無變色,做恭順之狀,初云公主徑直往里去,看見德妃的貼身婢女青兒站在門口,遂問:“德妃娘娘在里面?”

  傲雪低頭回話:“是?!?p>  初云公主甜甜一笑:“起來吧!”

  兩人正要起身,初云公主盯著蘭屏,冷笑:“本公主叫你起來了嗎?”

  蘭屏又羞又氣,臉色發(fā)白,又跪了下去。

  傲雪心道,這四公主明知道德妃娘娘在內(nèi),還如此行事,待初云公主和澈兒進去后,拉著蘭屏問:“怎么回事?”

  蘭屏眼神恍惚,心內(nèi)想笑,面上做苦笑狀:“昨晚我走得太急,沖撞了四公主,想來四公主仍生氣呢?!?p>  傲雪心中頗有些許惱怒,嘆氣忍住,蘭屏忽然小聲道:“姐姐,四公主身上是夜來香的味道,公主身上一向不好,這花對公主的病甚為不利?!?p>  傲雪心驚氣憤,趕緊進去,截在初云公主身前跪下:“四公主,德妃娘娘與賢世子說公主診病其間不宜被打擾,現(xiàn)在不能見任何人,請公主見諒?!?p>  初云公主幾次來鳳棲苑,本就是存著見賢的心思,卻都撲了空,今聽傲雪所言,焉能不怒火中燒!冷笑看著傲雪與蘭屏,這兩個婢女當真可惡,自己從來都是想去哪里去哪里,她們是什么低賤身份,也配阻攔!

  德妃從里面出來,沒什么好臉色:“初云公主來了!”

  初云公主向德妃行了禮,便笑問:“娘娘,安成的病怎么樣了,高麗王子幾天來瞧過了嗎?”

  德妃淡然地拉著初云公主的手往里間走,在沙幔前停了下來,憂傷垂淚:“難為你經(jīng)常過來看她,你瞧你皇妹這樣不死不活地不知要到什么時候?”

  初云公主瞟了一眼安成,見德妃情態(tài),心內(nèi)喜悅之急,面上卻少不得假意安慰幾句:“娘娘不必太過傷心,安成,終歸是要醒過來的,聽說,高麗王子,他醫(yī)術高明,應該能救皇妹!”

  德妃點頭:“多謝你這樣關心她!”

  初云公主甜笑:“我與安成是姐妹,我關心她是應該的,我母妃也常惦記安成,希望她早日醒過來呢!”

  德妃接口道:“多謝貴妃娘娘!”

  初云公主沒能見到賢,便又說了些安慰的話,借事離開。

  出來時,蘭屏仍跪在地上,初云公主云淡風輕地說了一句:“起來吧!”

  蘭屏看著那漂亮的公主離開,心嘆道,初云公主好美,但是這樣的容貌,配上那刻毒的心腸,不失為一位蛇蝎美人,所幸雖有心計,比起其母卻遠算不得心思深沉,雖算不得可怕,害人手段也一向低劣,只是這次卻害苦了公主!

  德妃叫傲雪起來,問:“你剛才攔她干什么?”

  傲雪低頭回道:“四公主身上有夜來香的味道,公主現(xiàn)在身子虛弱,四公主身上的花香那么濃烈?!?p>  德妃點頭贊道:“你最近倒進步不少,連花香都有研究!”

  傲雪搖頭道:“這是蘭屏告訴奴婢的?!?p>  德妃點點頭,問剛才門口初云公主罰蘭屏是怎么回事?叫蘭屏進來問話。

  蘭屏,禮畢端跪。

  德妃此前并未注意過蘭屏,便是景怡宮疫病之事,也只是聽安成所說,知其人心思機敏,然品性并非端良,便十分不喜,今見蘭屏行事沉穩(wěn)持重,倒是生了幾分好感,輕輕彈去蘭屏肩頭的落花,問道:“初云,她為什么罰你?”

  蘭屏答道:“是奴婢的過失,奴婢昨晚不小心沖撞了四公主?!?p>  德妃略感倦怠,示意筱蝶將蘭屏扶起,有意考察蘭屏:“四公主此前可有為難過你,尚宮局的事,本宮也知曉一些,你很聰明,崔儀和余若昭、還有孫貴妃,你竟尚能保全性命,確實不是個笨孩子?!?p>  蘭屏心神驟然緊張,德妃娘娘豈非太過抬舉自己,不說孫貴妃就是崔嬤嬤和余女官,要整治自己,實在是太過簡單的事,而且自己當初剛開始并非沒有存死志,只是不想因自己之死牽累公主而已,雖保住性命,那幾日幾夜酷刑也被折磨得只尚存氣息而已,所感謝者,除了公主,第一位便是高太醫(yī),且當時孫貴妃有李妃之事困住,后有景怡宮那場大火,自己自不敢威脅孫貴妃,卻也借公主之名威脅崔嬤嬤和余女官,才僥幸保住性命,至于初云公主,這個美貌陰狠的公主,自己也是真的刮目相看,宮中皇女第一人??!想起之前的事,眼神遂恍惚:“奴婢實在是愚鈍,娘娘,謬贊了!”

  德妃略有笑意:“安成之前與本宮說,你回來了可放你出宮,等安成好了,你便出去罷?!?p>  蘭屏驟驚,跪著哭道:“娘娘,公主救命之恩尚未報答,焉能離去,請娘娘不要趕奴婢出宮!”

  德妃奇怪:“你不愿意嗎,你已經(jīng)犯了死罪,安成身邊,不能留你這樣的人?!?p>  蘭屏心內(nèi)感激安成為她做的一切,驚聞德妃決定,心中實在有苦難言。

  德妃看著傲雪,揮手示意蘭屏起來:“實話說,本宮不喜歡你,但安成,她喜你聰慧,她畢竟年幼,也偶有識錯人的時候,本宮不想女兒當救毒蛇性命的農(nóng)夫,你可懂?”

  傲雪在一旁,卻不好出言。

  蘭屏靜默半響,又跪道:“奴婢不會咬驅(qū)蛇的主人?!?p>  德妃見其神色如常,更加覺得其心有如深淵不可測,卻已知蘭屏并不介意自己指罵其為毒蛇心性,卻說甘為驅(qū)使,想起當日安成的話:“拿住七寸就可以了?!?p>  只是驅(qū)蛇之人,前有宮外的韓崇遂,今又有安成,到底是福是禍呢,便搖手:“罷了,等公主醒后再說罷?!?p>  忽聽翾禾宮婢女來報:“娘娘,尹昭儀死了!”

  德妃驚道:“怎么死的,什么時候的事?”

  接著又叫蘭屏起來,那婢女有些遲疑,回道:“是在咱們宮苑不遠的飛華池里發(fā)現(xiàn)的,還是在咱們離宮管轄之內(nèi)?!?p>  德妃神色大變:“誰發(fā)現(xiàn)的?”

  婢女道:“貴妃娘娘和李妃娘娘現(xiàn)就在那里呢,聽說皇上下朝了,正要過來。”

  傲雪蘭屏皆驚:“娘娘,咱們出去看看吧!”

  德妃淡然一笑,吩咐:“你們好好照顧公主,別出了岔子,筱蝶,咱們也過去看看?!?p>  蘭屏想起昨晚在拂云閣樓上看見尹昭儀在橋上風姿搖曳,卻不料今日竟然死了,也不知死在幾時幾刻,自己昨晚見到尹昭儀的時刻起,那會德妃娘娘早回宮了啊,應該沒有與昭儀有過照面罷?

  德妃趕至飛華池時,孫貴妃、李妃都在,連太宗也在,尹昭儀尸身已蓋了白布,驗尸婢說死于三更,溺水暴斃,尹昭儀貼身女婢憐兒、玉珠等人早被崔嬤嬤等嚴刑拷問過了,憐兒說還沒到飛華池時因昭儀落了東西在翾禾宮自己便被遣回去取,孫貴妃道:“翾禾宮,昭儀深更半夜去找德妃做甚?”

  玉珠道:“不是,我們娘娘是晚膳后去的,本打算去看望七公主,因七公主不能見閑雜人等,就決定帶禮物去拜訪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近日因公主疾病體疲憊心郁結(jié),我們娘娘便陪著說些話,喝了些花酒,我們娘娘也陪著喝了些,回宮時便有些晚了。”

  孫貴妃見德妃來了,便詢問是否有此事,德妃點頭。

  太宗道:“昭儀出事時,身邊竟沒有人嗎?”

  玉珠、憐兒俱搖頭,太宗看了德妃一眼,孫貴妃嘆道:“飲酒誤事,昭儀卻因此誤了自己性命,實在可惜,德妃姐姐心疼公主喝酒解悶能理解,你們做奴婢的,不盡心侍奉,已至昭儀去時身邊竟無一人,實在當誅!”

  二婢扣頭如搗蒜,連呼饒命,李妃向太宗行了一禮:“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太宗:“愛妃,有何話說?!?p>  李妃走至池旁假山石旁,指著泥上腳印道:“皇上且看,因昨夜上半夜有小雨,泥土未干,所以上面腳印清晰?!笔疽饩c紗將尹昭儀鞋子脫下來,又要了自己宮里小黃門的鞋,將尹昭儀鞋子拓在前面泥上腳印處,又分別拓了女鞋與男子鞋襪,女子鞋襪正好合適,指與太宗道:“皇上且看,前面的腳印對上了,這后面的兩處腳印,形狀與小黃門鞋狀也能對上,這腳印卻左深右淺,足以證明昭儀娘娘并非自溺而亡,實是死于他殺?!?p>  孫貴妃臉色微變:“也不定,亦或是剛才打撈尸體時不小心留下的。”

  德妃想笑,只聽綾紗道:“娘娘所說在理,但咱們剛才過來時,已經(jīng)命令注意保護現(xiàn)場了,且這腳印,也不是剛印上去的,娘娘請看?!?p>  孫貴妃點頭稱是。

  李妃道:“這腳印定不是女子腳印,且左深右淺,平常人走路不會如此,或許那人腿有殘疾,所以腳印才一深一淺?!?p>  太宗點頭:“李妃所言有禮,孫貴妃,昭儀是他殺,不是自殺!”

  孫貴妃驚得冷汗俱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極力克制,擠出幾滴眼淚道:“昭儀妹妹為人一向賢淑有禮,也不知得罪了誰,臣妾一定詳查?!?p>  太宗似乎沒有聽見,與李妃道:“這事,交與李妃來辦,你這宮女聰明善辯,朕擢升你為尚官局三品女官,協(xié)查此事?!?p>  綾紗與李妃領旨謝恩,此事遂罷。

  回至宮中,孫貴妃發(fā)雷霆之怒:“李氏專與我做對,本想對德妃動手,她卻,還借此讓她的人進了尚官局?!?p>  近身婢女道:“娘娘,宮里腿有殘疾的內(nèi)監(jiān)并不難查,咱們得早作準備,李妃的人雖進了尚官局,有崔嬤嬤和余女官在,咱們有何怕的,只是不知昭儀那兩個婢女到底瞧見沒有,那個憐兒且不說,那個玉珠當時可并知道在哪里啊。”

  孫貴妃微怒,冷笑:“是嗎,你晚上請若昭過來一趟?!?p>  安成心中一嘔,又吐了一口鮮血,氣色蒼白如山雪,傲雪眼淚便掉下來!

  雅魚逃到一片密林中,陰森幽藍的月色,心內(nèi)想笑。

  獨孤玄十三衛(wèi)士被困巨石陣,看你們?nèi)绾蜗蚰銈冎魅私淮?,但渾身的傷痕已?jīng)讓雅魚痛苦不堪,那殷紅血跡仿佛鮮染的印花圖案,似胭脂桃花,走不動了,劇烈地疼痛終于讓她倒了下去,一回頭,驚聞巨鳥的叫聲,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吳越王府,這條根本不可能有人來的捷徑,荒涼陰寒,一直通往吳越王府,從那枯井延伸到方圓十里全都是枯藤枝蔓、密林舊樹。

  雅魚想起在臨安的師父教自己的布陣之法,奇怪,自己明明是想引趙德昭起來啊,結(jié)果,卻讓自己賠上了性命,躺了一會兒,頭突然撕裂般疼痛起來,一陣陰風吹來,周圍的枯黃落葉幾乎將雅魚蓋了起來,知自己已經(jīng)油盡燈枯,周圍參天古樹,仿佛列隊的衛(wèi)兵,雅魚記起少年時的日子和那白玉般無暇英挺的少年,心內(nèi)痛苦萬分,終于哭出來,想不到自己死的時候盡然是這樣子的境地。

  哥哥說的沒錯,吳越處境確實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無濟于事,眼前恍如出現(xiàn)安成的笑臉,那美麗的公主啊,當今皇上最疼愛的公主,你的毒又該如何解,你的父皇當真很疼愛你啊,但是,當你有一天知道,你的命運不是你可以左右的時候,你該怎么辦,就像自己一樣,不過是命運的棋子,別無選擇,便靜坐著等死了,想到說不定自己的尸骨會被野狗給吃了倒也干凈,仿佛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輕盈起來,越來越輕,一直飄啊飄,飄到了云端,那渾身的劇痛也已經(jīng)消失了!

  高常端著藥盒正從宮門前經(jīng)過,恍惚際不想撞上初云公主,一抬頭,那張嬌媚明艷的臉啊,精致而優(yōu)雅,高貴而傲氣,正斜睨著自己,高常一驚,慌忙放下盒子:“奴才,四公主恕罪!”

  初云公主慵懶驕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什么奴才不奴才,這是什么東西?”

  高常正回話:“回公主,是世子讓帶進宮來的藥?!?p>  一雙柔膩的雙手已將藥盒從地上拿起來了,初云公主淡然道:“你起來吧!”

  高常答應著已經(jīng)站起來,正對上初云公主嬌艷端莊的笑臉,心中一個寒戰(zhàn),不敢直視,那耀眼的漂亮公主便帶著部下離開,不高常打開藥盒,又想起初云公主身旁婢女手里拿著的芝草,手腳真快,果然是換了啊,蝕心草。

  高常到鳳棲苑的時候,傲雪正趴在床前照顧安成,將藥盒放在桌子上,便問傲雪:“初云公主是不是來過?”

  傲雪半蹲著瞧蘭屏端進藥碗來,方回:“高太醫(yī)可真是神機妙算……?!?p>  高??嘈⑺幒欣锏乃幉萑〕鰜?,蘭屏也不說話,又從藥盒的夾層把還魂草取出來,才問:“怎么還有兩層?”

  高常手里拿著那支草,搖頭:“這可是蝕心草,四公主送的,你們不識藥物,可千萬別弄混了,是要出人命的!”

  蘭屏突然拿起那支草,在手里捏碎了,傲雪看著她的驚異舉動,溫和道:“你去歇歇吧,待會浣月回來了好替你!”

  蘭屏搖頭:“姐姐,我不累!”

  傲雪看著蘭屏,想到初云公主近日連番舉動,心中氣憤豈非少于蘭屏,心中忽覺有些疼。

  德嚴看完安成正要回自己王府,恍惚看見對面沁芳柵假山邊立著一個清麗的背影,看著好生熟悉,眨眼之際,水中傳來一聲巨響,蕩開了一池漣漪,驚擾了水中的游魚,來不及細想,縱身躍入水中,在荷葉底下的清水中游了好久,也沒尋著人影,心中刺痛:“到底是誰在此尋死?”

  恍惚間在簡密的嬌艷荷花間瞥見一張絕望的臉,趕緊游過去,那張美麗清雅的臉又沉了下去,德嚴茫然失措,潛入水中,那柔軟的身子已經(jīng)沒了力氣,只定定沉著,德嚴仿佛看見那帶著淚水的臉,使勁將人托了上去,抱著終于走到了淺水處,絲言臉上淚水未干,一睜開眼竟看見德嚴,不由得怔住,等到反應過來時,便撲打著哭鬧:“你救我做什么,救我做什么?”

  德嚴想起是孫貴妃身邊的婢女,有些好笑,做丟棄狀:“要不要我放你下去?”

  絲言大驚之下,咬牙別過頭,任由德嚴將自己抱回岸上,只是卻再也不說話,也不理德嚴,水滴順著她的額頭流到下巴再流下來,德嚴瞧著絲言,心中一動,心道她一向端莊持禮,今日怎么如此,倒也好笑!便開口詢問:“何事想不開,竟要尋死?”

  絲言看著身旁的男子,清逸俊朗,恍如月中詩仙,原來是他救了自己,心內(nèi)不由的苦笑,沒想到啊,竟然是四皇子救了自己,絲言苦笑道:“四皇子本不該救奴婢,您救了奴婢,奴婢又能?”

  德嚴聽著她悲哀的聲音,心內(nèi)嘆道,前些日子,自己因為母妃的事,她勸慰過自己,這次自己卻,德嚴搖搖頭,站起身道:“不知你為何事,卻不至于要尋死,早些走吧,小心著涼!”

  絲言聽著德嚴關切的聲音,眼淚差點掉出來,謝謝兩個字梗在喉間,還是說不出來,絲言苦笑掙扎過后,看著德嚴,終于有了求生之念,道:“今晚之事,謝謝四皇子!”

  德嚴眼中一寒,回頭望去,風吹著她的衣衫,層層綠波,沁著荷葉的清香,那淡漠悲哀的面容在月下,恍如碧波仙子,那顫抖的身軀,心中一笑:“回去罷,我不過是一介閑散皇子,命是自己的,我可救不了你下次?!彼氲膶Γ约嚎梢跃人淮?,能救她一輩子嗎?

  絲言望著離開的德嚴,神色復雜,抿唇不語。

  浣月坐在床邊給安成喂藥,蘭屏拿著絹布走來,神色大變,急道:“慢著!”搶過浣月的藥碗打碎了。

  傲雪、浣月吃驚,高常見蘭屏神色大變,都看著高常,高常盯著蘭屏,神色復雜。

  蘭屏只舉著絹布給高??矗骸案咛t(yī)!”卻說不出話來。浣月覺得委屈,只看著每個人不說話,高常腦中飛速地轉(zhuǎn)著,突然大叫:“快去拿甘草!浣月趕緊跑出去,眼淚都未擦干,傲雪拉著蘭屏道:”是怎么回事?“蘭屏道:“姐姐,那藥草上有一層白色藥粉,你看這里!”

  傲雪看那絹布上,果然是一層白色的細粉,吃驚地看著高常。高常痛苦地想起那雙帶水的柔膩的手,痛苦道:“是我疏忽大意,從今以后,藥我親自來熬。”傲雪怒道:“煎藥的是瓏兒罷?!碧m屏搖頭示意先別再說,接著眾人聽見安成粗重的咳嗽聲,咳得撕心裂肺、肝膽俱裂,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蘭屏心疼安成,哭道:“要是我多清洗幾次,也許就不會!”

  高常勸慰道:”你很聰明,這不是你的錯!“忽又苦笑:”公主要是有事,我等就陪葬吧,我先出宮請世子來一趟!“高常淡然的話語讓傲雪心中痛苦萬分,自己怎么對得起德妃娘娘,若公主真有事,自己難道不該死!

  清晨,城郊的花香撲鼻,耶律斜軫看著這綿延的青山,鼻息忽重忽輕,西門牧雪未說話,這迷失森林,蕭大哥他還好嗎?白袍怪人,終歸又讓他逃了,所以,他才會這么生氣吧,耶律斜軫指尖泛白,那眼底的震怒,隨時準備噴涌出來,淹沒天下,那隨時準備毀滅蒼生的怒氣讓西門牧雪不敢說話,許久,西門牧雪驚喜地叫出來,迎上前去:”蕭大哥!“幾日不見,蕭撻攬還是那個縱橫沙場、英武霸氣的常勝將軍嗎?似乎瘦了很多啊,是啊,幾天不吃不喝,尋找出路的他都筋疲力盡了吧!蕭撻攬牽著白馬從林中走出來,微笑著向西門牧雪點頭,才發(fā)現(xiàn)嘴邊早已麻木,猛然發(fā)現(xiàn)站在不遠處的耶律斜軫沖自己點頭,心中陡然一抖,那白色鎧甲下的故意壓抑的盛怒,自己跟隨北院大王這么多年,怎么可能視而不見,蕭撻攬只好牽著馬朝他走去,耶律斜軫嘴角突然一笑,蕭撻攬,腳步突然一抖,這笑容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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