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分了獎金之后,不辭而別。這使張大寶內心極不舒服,同樣出了好點子,人家的五五分成,他什么都沒有不說,還得幫忙干活。當然他的心理活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而他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請人做了個大匾,上寫:為人民服務。五個金光大字。這個跟劉姨的“要看得開一點”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是再往細里比較,似乎為人民服務要顯得更大氣更高尚。這也可以從我們踏入張大寶的辦公室那一刻表現(xiàn)出來,本來算計著怎么巧取豪奪人民的利益,猛一抬頭,見到這五個大字,霎時內心一個激靈。仿佛有人在半空里一聲斷喝:妖孽,往哪里跑!于是大家逐漸靈魂歸位,探討起怎么做公益的事來。馬牛決定把獎金全部捐獻給小動物保護協(xié)會。那個協(xié)會是專門收留流浪狗流浪貓的,但有時也收留流浪雞流浪鴨。但自從被雞鴨主人一頓拳腳之后,就再也不收流浪雞流浪鴨了。保護協(xié)會在一座小山腳下,我們去時,貓狗一片歡騰。協(xié)會會員兼會長劉喜正在簡陋的房間里為小動物們做飯。都是從農莊民宿撿的泔水,骨頭等(從這里可以看出農莊的興旺程度以及奢儉程度)。
劉喜看我們進來,把手在圍兜上搓了搓,憨笑著說:這里太臟了,真不好意思。
小右說:沒事沒事,我代表打豬岙村國際農莊所有工作人員,看望大家來了。
劉喜說:謝謝謝謝,坐,坐!
我們低頭望望四周,找不到一條凳子。
劉喜解釋說:哦,不好意思,我是坐地上坐慣了……這樣,我找只空編織袋。說完,隨手從一邊撿起一只裝過尿素的編織袋,往地上一鋪。馬牛就要坐下去,我一把拉住他。我不讓他坐下是有道理的,我車上的真皮座椅絕對受不了那股子尿素味兒。小右說:不坐了,我們是把一份愛心款給你送過來,馬上就走的。
劉喜雙手顫抖著接過遞來的錢款,語無倫次地說:謝謝你們,我代表所有的小動物們向你們表示衷心的祝賀。與此同時,周邊的小動物們一陣狂叫。在劉喜的掩護下,我們趕緊撤回到車上。在車上瘋狂地搔癢,感覺貓狗身上的虱子已經(jīng)侵占我們的皮膚。馬牛自信地說:這筆款項將會很快改變協(xié)會的環(huán)境,使小動物們更好更衛(wèi)生地生活下去。我們當時也極為欣慰,覺得那些小動物真的很通人性,對我們做出如此史無前例的熱情態(tài)度。
直到過了一段時間,再去那座小山腳下看望他們,發(fā)現(xiàn)山還是那座山,房還是那座房,動物還是那群動物,人還是那個人。我們才知道當時動物們的態(tài)度其實是一種阻攔。劉喜堅決要求清查那筆獎金的去向。劉喜結結巴巴,胡亂說出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賬目。馬牛痛心地說:我們本以為你會將房子和周邊環(huán)境重新改造,沒想到你去搞一些無意義的事情。
但是劉喜也有自己的說法,他說他搞這些無意義的事就是為了小動物們。他說的無意義的事就是在老家給自己蓋房,他說:先把自己安頓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顧這些小家伙們。